第三章 对或错
谢闻殊则跟着管家来到榭水荷亭。
管家对谢闻殊说:“谢公子,丞相大人在里面等你。”
之后就站在旁边。
谢闻殊走进去,对江淮行礼。
“闻殊拜见右相。”
右相摆弄着棋子,说:“来来来,坐下,陪老夫下一局。”
谢闻殊说:“是。”然后坐在右相的对面,陪右相下棋。
谢闻殊一步步的谨慎的下。
江淮看着棋局,笑着说:“小殊,你觉得现在这局势如何?”
谢闻殊看着棋局,说:“只要还没到最后一刻,终究是不能小看你的对手。”
江淮听了之后,落了一子,笑着说:“确实是这样。但是,面前,你已身困险局,该如何?”
谢闻殊落了一子,局势顿时化险为安。
右相看着谢闻殊下的棋子,摸摸胡子,笑了笑。
说:“好,好一招化险为夷啊!”
谢闻殊笑了笑,行礼说:“谢右相。”
江淮笑了笑,说:“不下了不下了,老夫老了,这以后啊!就靠你们了。”
谢闻殊行礼说:“右相身强体壮的,定能再为我天元培育众多人才。”
江淮站起来,对谢闻殊笑了笑,说:“你这小子,就会哄老夫,走,陪老夫走走了。”
然后慢慢的走出亭子。
谢闻殊也跟在身后。
右相没让人跟着他们两个,走到栏杆处停下。
扶着栏杆,看着天,有些哀叹的说:“小殊啊,这天,要变了。”
谢闻殊也抬头看了看。
这天,早就该变了。
右相看着谢闻殊,语气温和的说:“小殊,六日后 ,可有把握高中?”
谢闻殊点点头,说:“闻殊定不负右相教导。”
右相点点头,说:“好,好。”
看着远方,心里说:“殿下,您可放心了。”
谢闻殊看着右相,沉默了一会,开口说:“右相,如若,将来误入歧途,闻殊,应当如何?”
右相看着谢闻殊,笑了笑,说:“小殊,这世间对错,你如何看待?”
谢闻殊摇摇头,说:“如若按照规则,那对错,便只是那石板上的文字。
如若按照人情,那对错,便是违反石板规矩的错理。
不过,闻殊,还未明白。”
右相看着他,笑了笑,说:“小殊,你说的确实不错。
这世间的对错,无人能辩,亦然也没有一个人一生都能做出对的决定,或者都错。
是对,是错,都在一念之间,只要做到问心无愧,这,就足矣。”
谢闻殊说:“问心无愧?!这又谈何容易?”
右相笑了笑,说:“若是容易,那这世间只会身处繁华盛景。”
谢闻殊说:“是啊。”若是容易,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冤死之人。
右相看着谢闻殊说:“小殊,你我能够相遇,老夫这一生也非常知足。
只不过,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至于其他,都没有你重要,知道吗?”
谢闻殊看着右相,眼里全部都是心疼。
跪在地上,朝右相磕头。
右相扶起他,说:“傻孩子,快起来。老夫遇到你,就是最好的恩赐。”
真希望这一天真的晚点到,老夫还想看你大业成功的那一幕呢!
谢闻殊站起来,看着右相说:“您可是要陪着我的人,昭雪之日,您还要陪着我庆祝。
以后,这话就不必说了。”
右相点点头,摸摸谢闻殊的脑袋,笑着说:“小殊长大了,老夫都快要摸不到你的头了。”
谢闻殊弯下腰,说:“闻殊还是小殊,您记忆里的小殊,没有长大。”
右相笑了笑,说:“回去吧。小源也快要回来了。”
谢闻殊点点头,扶着右相一步步走,偶尔笑笑,说说话,看看周边风景。
其他人就慢慢的跟在他们两个身后,看着这个样子,他们两个有点像爷孙。
过了一会,一行人回到大厅。
这时候,门口处跑进来一个少年郎。
这个少年,就是江源,江淮的孙子。江源自小和右相和夫人待在一起,至于他的爹娘,在浦南为官。
自古江家书香门第,子孙后代都喜好读书,却在这一辈当中,出了个混世魔王。
自幼不好读书,整日胡乱。喜好舞刀弄枪,立志要成为和谢辞一样的大将军,故此,小时候经常去将军府,和谢辞学武。
而谢闻殊,虽学武,却只是为了自保,把心思重心放在文学上,故此,江家人还在纠结是不是可以把这两个孩子换包?
这样一来,皆大欢喜 。
谢闻殊喜静,但江源好动。
看见谢闻殊来了,江源立马跑过去。
看着谢闻殊笑着说:“哟,不在家中温习,跑来我家,说,是不是想江哥我了?”
江源有一副好皮囊,尤其是笑着的时候。
谢闻殊听到江源这句话,忍着。
江源看着谢闻殊不说话,又继续说:“呀,害羞了。也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明天和我一起去军中练练。
这小身板,考完试肯定晕。”
谢闻殊看着他说:“离我远点,身上一股味。”
听到话的江源闻了闻,有点羞,强说:“你这小白脸懂什么?江哥这叫男子汉气概。”
话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对右相行礼说:“爷爷,孙儿去去就来。”
右相摆摆手,笑着说:“去吧。”
江源临走的时候看着谢闻殊说:“等我回来,不许走。”
右相看了之后,笑了笑,对谢闻殊打趣说:“小源,还是不错的。”
谢闻殊不明白右相是什么意思,就算是。
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敢考虑,也没有什么资格去考虑。
对右相说:“嗯,江公子确实不错。”
右相笑了笑,说:“嗯。”
谢闻殊看着右相说:“右相,妍妍还在府中,闻殊可否去看看。”
右相笑了笑,说:“应该快到了,你还要去吗?
坐下来,陪我这老头子喝口茶。”
谢闻殊想想也是,就说:“是。”
右相看着谢闻殊板板直直的坐着,仿佛看到了他。
看着谢闻殊说:“你啊,不必坐的如此板直。像你父亲一样的。太重规矩了。”
谢闻殊看着右相,行礼说:“父亲说过,这天下之人,最尊敬右相,闻殊若是胡乱作为,实属大不敬。”
右相看着谢闻殊,有些心疼的说:“你,和他真的很像。”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活成了他的样子。
谢闻殊笑了笑,说:“右相还记得家父小时候?”
右相笑着说:“别说他小时候了,就是你小时候,老夫照样记得。”
谢闻殊笑了笑,说:“右相,您真好。”
右相摆摆手,说:“小殊啊,老夫不好。谢谢你,这些年能来到我身边。”
谢闻殊笑了笑,说:“闻殊感谢右相这么多年陪着闻殊。”
谢梓妍跟着下人进入到丞相夫人的院子里。
丞相夫人很高兴,拉着谢梓妍的手笑着说:“妍妍真的是越发出落了,再过不久啊,就长成了大姑娘了。”
谢梓妍看着丞相夫人笑着说:“江奶奶就别打趣妍妍了。在妍妍见过的美女中,江奶奶是最好看的一个。”
丞相夫人笑的很开心,看着谢梓妍笑着说:“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
你想想,你都几天没有来了?”
谢梓妍笑着说:“江奶奶,这几天妍妍也想你。不过哥哥每日都要温习,妍妍都很少见到他。
这不,今天哥哥说要来这儿,我立马就跟着过来了。
就是为了见江奶奶。”
谢丞相夫人笑了笑,说:“你这丫头,惯会哄人开心的。”
两个人聊了好久,下人来禀说:“丞相请夫人过去大厅。”
丞相夫人也知道了,他们应该已经谈好了。就带着谢梓妍走去大厅。
这时候,丞相夫人和谢梓妍还有一些丫鬟来了。
丞相夫人看着谢闻殊笑着说:“小殊来了。”
谢闻殊听到声音,立即站起来,朝丞相夫人行礼。
“夫人安好。”
丞相夫人走到他面前,扶起他的手,笑着说:“好了,都一家人,何必如此。”
细细看着谢闻殊,又笑着说:“小殊长高了好些。模样也越来越好了。”
右相也说:“是啊!长大了。”
谢闻殊说:“多谢夫人缪赞。”
丞相夫人笑了笑,说:“你这孩子,性子有点冷,该改改。”
谢闻殊笑了笑,说:“夫人说的是。”
丞相夫人笑了笑,说:“这才对。”然后走到右相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谢闻殊看着谢梓妍,说:“妍妍,给右相和夫人请安。”
谢梓妍点点头,对右相行礼,甜甜的笑着说:“妍妍给江爷爷,江奶奶请安。”
右相和夫人看着谢梓妍笑了笑。
右相笑着说:“妍妍是吧,快起来快起来。”
谢梓妍起来了。
谢梓闻殊看着谢梓妍,声音有点重,说:“妍妍。”
谢梓妍知道自己惹谢闻殊生气了。
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
谢闻殊说:“重来。”
右相看着谢闻殊说:“小殊,你这是干什么?妍妍喜欢叫爷爷,就叫爷爷,反正我也是你们的爷爷。”
看着谢梓妍笑着说:“妍妍来,到江爷爷面前来。”
丞相夫人也说:“是啊,妍妍这样请安,也没有错。”
谢闻殊行礼说:“这,不合规矩。”
右相看着谢闻殊说:“合不合规矩是老夫说的算。
妍妍这样请安,老夫非常满意,要是按照妍妍的请安一样来,老夫我还高兴,说不定还在多活几年。”
谢梓妍看了看谢闻殊,见他没有说话,自己也不敢动。
右相看着谢梓妍不动,看着谢闻殊,沉声说:“小殊。”
谢闻殊说:“是。”
看着谢梓妍,语气轻一些,说:“江爷爷让你去就去。”
谢梓妍慢慢的走到右相面前,右相看着谢梓妍,笑了笑,点点头说:“好看,妍妍长得真好看。”
谢梓妍笑着说:“江爷爷,您真好。”
过了一会,江源就来了。
看着谢梓妍笑了笑,说:“梓妍妹妹也来了。”
谢梓妍笑了笑,说:“源哥哥。”
右相看着人都到齐了,就要下人准备开饭。
谢闻殊行礼说:“右相,闻殊和妹妹还赶着回去与家母用餐。就不打扰了。”
江源听到谢闻殊说他要走,拉着他的手说:“吃了饭再回去也不迟,找个人跑腿就成了。”
谢闻殊用另一只手把江源的手拿下去,继续行礼说:“右相,夫人,江公子,实在是我与妹妹同来的时候,家母说会在家等我兄妹二人用餐。
抱歉!”
右相看着谢闻殊,摆摆手,说:“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谢闻殊行礼说:“闻殊明白。”
丞相夫人看着谢闻殊,说:“记得带我向你母亲问声好。”
谢闻殊行礼说:“多谢夫人,您的话,闻殊一定带到。家母也让闻殊代她向夫人问好,改日要登门拜访。”
丞相夫人说:“好了,路上小心。”
谢闻殊和谢梓妍行礼告退。
之后走出右相府大门。
右相和丞相夫人看着江源追出去,笑了笑。
江源追了出去,说:“小殊,明天去军营,我去找你。”
谢闻殊看着江源,他们不应该一路的。
毫不客气的回绝了。
江源没有失落,这些年,他谢闻殊拒绝的事情还少吗?不过就是一次进军营,他江源照样有办法。
谢闻殊就算多不情愿,最后照样都得去。
谢梓妍走上马车,谢闻殊骑马,回将军府。
他们从后门进入到将军府内,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辽东,萧王府
在午后的阳光下,男子正在椅子上的小憨。
阳光从天空中倾泻而下,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辉。
他的五官深邃而立体,就像精心雕刻的雕塑。
忽然,他像是做了噩梦一样,睁开双眼,有些恐惧和兴奋。
他的眼睛,是深邃的蓝色,仿佛能窥视到灵魂的深处。
但在这里,却是不祥之兆,妖孽转世。
受尽屈辱,却无一人能为他讨回公道。
微远走进来,看着男子说:“王爷,可是不舒服?”
男子看着他,说:“无事。可准备好了?”
微远说:“王爷,都准备好了。
王爷,真的,就这样离开吗?”
男子无奈的笑了笑,说:“微远,你觉得这里,本王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走吧!京都还有一大堆事还没处理呢。”
接着,就走出门,男子转过头看了最后一眼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地方。
不过,他的眼里,没有留恋,只有无尽的伤痛。
这名男子,是萧王府的世子,不,应该说是王爷了——萧碎清。
他的母妃是他国公主,当初前来和亲,看上了萧王爷。
二人喜结连理,婚后回到辽东,相敬如宾。
但自从把萧碎清生下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萧碎清生下来就是异瞳,在这里,乃是妖孽祸世,实属不祥之兆。
刚开始,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可是,后来萧王爷抬进一房又一房的小妾。
萧王妃忍不住了,和萧王爷吵起来,可是,一切都矛头,都指向了,还在襁褓之中的萧碎清。
慢慢的,就连对孩子还有的母爱意识也慢慢的在时间的蹉跎中变成了一次次的辱骂,挨打。
最终,相看两相厌。
萧碎清在自己二十岁的生辰,及冠成人之礼,为自己准备了一份巨大的生辰礼物。
从萧王爷那里得到了治理辽东的权利、和十万镇守辽东边境的十万萧家军(不过还没有彻底臣服),从萧王妃那里得到了外祖父的二十万大军嫁妆。
一跃成为天元最年轻的镇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