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长谈
诸葛渊对着李若离问道
“那小子是什么人什么德行，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但是就凭他干出来的那些事儿，你就该明白那家伙压根就不是个善茬。
当时没有结果了他，而是选择网开一面饶他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怎么还能选择收留他啊？啊？。
你就不怕哪天他为了利益或者遭遇胁迫再把我们卖了。
就怕到时候他算计更深，我tm自己都自身难保，更别说救你们了！想救都没得救！
你难道就没想过？难道就不怕吗？！可就算你不怕，我特么怕！
我怕辜负了你母亲对我们的信任和嘱托！
我怕到了九泉之下，无言面见你母亲！？
难道告诉她‘伯母，我们闲来无事，下来玩一圈？顺便下来找个人？’
还是给她说‘伯母，你儿子圣母心泛滥，结果把我们害死了！’
李若离，你要玩火，别带上我和玄云啊！”
“诸葛，我知道你看不惯他”
“对，没毛病。本少爷告诉你，我就是看不惯那小子，看不惯他那副嘴脸，看不惯他那些小心思，更看不惯他那眼神中充满的算计与欲望。
所以自从你收留他之后，我就故意针对，故意逼他走！
我~可不想被他害死，可不想让我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唉，诸葛，你先别急，坐下来咱们慢慢聊。”
“好啊，坐下就坐下，洗耳恭听！”诸葛渊略带不忿的道。
“诸葛，你说咱们这一路走来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为了行侠仗义、仗剑天涯，抹平那不平事，除掉那不良人。
可现在我们干的那叫什么事儿啊？”
李若离喝了一口酒，继续道
“从最开始我们于青云镇相遇相识，一同除暴安良，清理祸乱一方的匪兵，还青云百姓安宁；
到一同前往黑风林解救我母亲，为死去百姓报仇；
再后来一起出生入死，与那邪意血魔拼命。
当时我们做的都是惩奸除恶、斩妖除魔的侠义之事，受到青云百姓的爱戴。
他们视我们为英雄，我甚至也觉得我们是英雄。
可后来呢，自打我们出了青云镇，打算开启这一段执剑天涯之旅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我们在巨鲨帮的集市因为简单的小事就出手伤人，甚至动辄就将人断手断脚。
对于帮派杀人放火视而不见，对于恶匪欺压百姓听而不闻；
最让我不解的是，当地的百姓竟也习以为常，甚至还以加入帮派为荣，一众杀人放火的匪徒竟摇身一变成了百姓的英雄。
如果他们是百姓的英雄，那我们算什么？
欺软怕硬，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孤儿颇有防范，而不是提剑帮他复仇；
同恶相济，与巨鲨帮一众把酒言欢，甚至沆瀣一气。
我们到底是在行侠仗义，还是只是借着行侠仗义名头在发泄我们心中的欲望。
我们一路上不停地以暴制暴，进行所谓的行侠仗义，是不是反而我们自己成了恶龙。
你说这世道，我们几个在世人眼里，看起来像不像几个笑话？
几个恶徒打着行侠仗义的名头，做着侠义梦的笑话。
至于我为什么要收留他。
不仅仅是觉得他和我很像，和我那留在青云镇无父无母的小弟弟很像。
更多的是我把这当做一种救赎，是我还不忘初心，是我还心向光明，是我还坚守侠义的救赎。
我不明白到底是世道让恶人成了好人，让好人成了恶人，还是人性本来就是如此。
感觉很多时候不是你坚守初心、行侠仗义就是英雄，而是有钱有权有势就是英雄。
这世道、这些人还值不值得我们来救？！
这一切我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了。
我只想维护住我们的良知，守住世人还仅存的侠义。
而这一切，就从改变李晓风这个孤儿开始吧。
诸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的手竟拿不起剑了~~”
李若离猛灌了一口酒，有些无力的道。
诸葛渊许久没有开口，抬起手似乎想安慰李若离，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刚才李若离那番话对他触动也很大
“我们到底是在行侠仗义，还是只是借着行侠仗义的名头在发泄心中欲望？我们做的到底对不对，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这个问题也在他心中萦绕。
他也看出了李若离内心的挣扎，这个犹豫的大男孩似乎还没走几步，就更加犹豫迷茫了。
于是诸葛渊开口道：“既然想不通，就像你说的，那就别想了。
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了，既然你都说那是你的初心了，那我也尽量调整，努力和你哦对还有玄云，我们仨一块去打造好这个初心。
以后到底会怎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让以后的我们来解决吧。
玄云玄云，你觉得如何？”
“嗯，俺也一样。
不过不知道你们作何感受，我总觉得仿佛命运在把我们往前推，让我们不得不接受，或者说让我们应该接受。
既然命运使然，那咱们就安心跟随命运的指引往前走吧。”玄云淡淡道。
“嗯，好像是没有必要头铁的违逆命运哈。”诸葛渊回答道。
只是李若离的神情却更显复杂了，他也有那种感觉，让他很是挣扎。不过二人的疏解倒也起了一定作用。
李若离的解释，加上玄云说的这些，这一切让诸葛渊内心的不满消散了很多。
有的时候他也觉得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他们，试图把遇到的某些人和他们推到一起，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我会试着接纳他的”诸葛喝了一杯酒，口中喃喃低语。
“那让姑娘们再进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三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在经过这番畅谈之后，误会明显消除不少，心里的疙瘩也基本上解开了，又开始了花天酒地。
只是原本之前李若离为收留诸葛渊与他的浅谈，还没让诸葛渊想太多。
可今天不知道是喝了点小酒还是怎么着，这个小情绪综合着就一块上来了。
让傲娇、潇洒的诸葛少爷也有了一丁点与李若离同款的犹豫，这难道就是生活时间长了，人会逐渐变得相像么，如此倒也是有趣。
或许今天的长谈，有人也因此更加迷茫了，不过前路总会给出指引的。
宿命不会轻易让他们停下脚步的，就像老板不会因为你emo就不给你派活一样。
有人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生来就是牛马。
李若离等人也是，只不过是平台不一样、层次不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