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相术师
另一边。
“没想到张老先生对八门遁甲也有研究，当真是才高八斗啊。”二当家恭维，脸上浮现一丝讨好。
二当家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让张姓老者很是受用。
“没有想到这地宫如此危险，竟然以中平门为陷阱，误导闯入者将死门当作生门！若不是张老先生博洽多闻，及时发现那伤门才是真正的生门，今日我等怕是又要铩羽而归了。”洪天意心有余悸，轻拍着胸脯，舒缓紧张之意，刚刚如果不是张老先生及时拉住了他，他就要一脚踏入死门中了。
“此言差矣，八门中生死门只是相对而论，有时进入生门反而会有大祸临头，遇到这种情况，就要进入死门，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我等这次，只是遇到一个很简单的障眼法而已，只能骗骗小朋友罢了。”
张姓老者昂首挺胸，双手负于身后，大步迈进通道中。
洪天意与二当家连忙跟上，身影没入通道的黑暗中。
“滴答，滴答。”
通道口，伤门的字样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死门的字样。
“滴答，滴答。”
水滴声依旧在响着，林远的双眼彻底失去了聚焦，七窍止不住地流着血。
手中的黑焰早已熄灭，林远行走在黑暗中，越走越远，可这黑暗却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步伐愈发缓慢，体表不断干枯。
“阿远！”林远看到了母亲，她高举着拿着护身符的那只手，看向远方，她在期待，他的儿子会回来。
天空中，几位强者的战斗余波荡开，摧毁了子木城几乎一半的建筑，无数居民在奔逃，在嚎哭。
林远看到了，有几名来历不明的强者正在围攻一个人，那被围攻之人与老院长很是相像，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慈祥的老院长。
“轰！”余波蔓延，郑安霞身后的房屋应声倒塌。
“妈！”林远大喊，冲向郑安霞。
就在他触碰到母亲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变得透明，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房屋倒塌，碎裂的石块瓦砾穿过林远的身体，压倒了母亲的身躯。
林远愣住了，明明亲眼看到了经过，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结局。
郑安霞的目光透过瓦砾，落在了身为未来看客的林远身上，她好像看见了傻站着的林远，用尽浑身力气，轻轻一笑。
“阿远，妈妈爱你！”
“嗵！”巨大的石块砸落，崩飞的鲜血穿过林远虚幻的身体。
“啊！”
眼前，场景消失，林远身上黑焰猛烈燃烧，驱散周围所有黑暗，林远的耳旁传来一阵呓语。
祂说：
来自于深渊的永暗之炎啊，告诉世人，哪怕是极暗，亦可为世间带来希望！
“滴答滴答。”水滴声突然变得急促，随后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水滴被蒸发一空。
“啊！”林远的怒吼传遍整座地宫，地宫的最后一丝黑暗终于彻底被轰散。
黑暗褪去，地宫的天花板，一颗颗夜光珠悬挂，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黑焰缓缓熄灭，林远睁眼，没有水滴与黑暗的影响，他不再双目无神，双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坚定与清明。
“咳咳，”病入膏肓的咳嗽声传入林远的耳朵中，“人类，你通过了第一层的考验。”
林远看到地面上附着的一丝黑焰，顿时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第一层空间，而空间中央也不是什么棺椁，而是一个头顶大角，身似人形的妖兽。
等等，身似人形的妖兽？
林远这才发现，面前的这只妖兽，与百兽录中所记载的类人妖兽，相术师！
“相术师？”林远警惕，按书上记载，这种妖兽哪怕是幼年期，也有五阶的实力，而面前的这只垂垂老矣的样子，怕是一只老怪物。
“相术师？这就是人类对我的称呼？还不错，挺好听的。”老妖兽幽幽开口，像是许久未曾开口，它的声音沙哑，嘴唇的皮黏在一起，因为开口说话而片片撕裂，鲜血淋漓。
林远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只妖兽竟会开口说话。
“怎么，被吓了一跳？”老妖兽缓缓起身，“妖兽也是有智慧的，许多六阶大妖都有不亚于你们成年人类的智慧，想要学会你们的语言，不是什么难事。”
“咳咳咳，不要把所有妖兽都看作只会杀戮的野兽，你这是偏见。”老妖兽咳嗽得不停。
“前辈误会了，我只是第一次见到妖兽说话，有些震惊。”林远拱手，显得很尊敬。
“你很特殊。”老妖兽不咳了，突然说道。
“什么？”
“你的力量从何而来。”
“前辈说的是？”
“那股黑色的力量！”老妖兽正色，神情有些怀念。
“回前辈，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股力量从何而来，从我参与引灵大典后，这股力量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你们人类的引灵大典本质上只是引出本就存在于身体中的力量，并加以强化你们的感知，让你们能更清晰的感受到这股力量并加以运用而已。”老妖兽指出了林远认知中的错误。
林远愣了一下，没想到关于引灵大典，老妖兽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股黑色的力量，能给我看看吗？”老妖兽有些期盼，看向林远，“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即便老妖兽这么说，林远的心中依旧忐忑，老妖兽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他，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老妖兽可以轻松杀死自己，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这么一想，林远顿时放松不少，掌中燃起一缕黑焰。
“前辈说的可是这个？”
“咳咳咳，对对对，就是这个，看来，你与我一般，都是天道的弃子。”老妖兽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前辈……”
老妖兽的手中同样燃起一缕黑焰，不过相比林远手中，他的颜色要更淡一点，而且隐隐能够感到些许火焰的温度。
“像我们这些能够使用死渊的人，或兽，被称作世界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