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表明
母亲过世后，童童升入初中，在学校住宿。于泉一个人住着别墅，想叫于冬搬过来一起住。
于冬正在家练字，写着毛泽东的《沁园春·雪》，正写到”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停下笔问他：“我过去？算了吧，我都这个岁数，你偶尔过来看看我就行了。”
“爸，你是不是觉得我找了其他的人，不愿意再跟我在一起了？”于泉站在桌子旁，轻声地问。
于冬摘下眼镜，看着于泉。
于泉低着头说，“爸，我当时跟你的时候，像一张白纸，什么都没见识过，也不知欢爱之事。后来，你带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我也曾迷离过，甚至也有动过其他的念想，也做错了事情。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没有人能比得过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也没有人会比你对我更好。“于泉哀求的眼神微抬头，”你能让我有个回头的机会吗，我想和你一起慢慢地走下去。”
于冬靠着椅背，望着于泉，“泉儿，当初是我让你走的，你好不容易走上正常的生活，干嘛要往回走呢？”
于泉蹲下身来，握着于冬的手，真诚地说，“可是，我在你认为的正常生活中不快乐，不开心。要让我按正常生活走下去，就算给我再多的时间，我也不想要。”
“你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
于泉语言诚挚，深情地说“我真的爱不了别人，我只相信你。就算我能遇到个像你这样好的人，我也不会有当初那种单纯的心去相信别人。”
于冬拍了拍于泉的手，微笑地说，“泉儿啊，我已经老了，你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很好的将来。“
“爸，对我来说，很好的将来就是有你在我身边。”于泉接着说“我只想要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
“泉儿”于冬望着如此真诚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泉身子前倾，轻吻了一下，“我身边的人，除了童童，都离开我了，我只有你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只想好好地陪着你。”
“泉儿，”于冬张了张嘴，想了一会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先答应我。”于泉不放手。
“好了好了，”于冬双手捧着于泉的脸，轻吻一下，“知道了。”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是同意了吗？”于泉跟着他身后问，“是不是呀？”
于冬低头笑着回答，“是啦是啦。”
“那我来帮你。”于泉高兴地跟着于冬去准备晚上的饭菜。
“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你呀，其实挺好养活的。”
两个人简单地吃过晚餐，去楼下跟着一群老友打了一会太极。夜晚的城市往往是喧嚣的，这个小区远离市区，有些热闹还是偏向安静。两个人在小区里溜达了一圈，自住起这里起，于冬算了算也有十五年了。十五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也经历了分分合合。明天又将是一个开始，虽然算不上是新，另外一种生活已经不同于曾经的新鲜与刺激，平淡而真实的生活是成熟的向往，也是一种归属。
“想什么呢？”于泉看着一言不发的于冬，“舍不得这里吗？”
“是有一点舍不得，毕竟住了十几年了。”于冬回答，片刻又说，“泉儿，你说我是看对了你呢，还是看错了你？”
“啊？怎么这么问？”于泉不明就里。
“你说我看对了你吧，当年放你走的时候，没想过你会回来。你说我看错了你吧，没想到你这一跟，已经二十年了。我从来没奢求过，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于冬感叹着说。
“爸，你助我成功，我护你周全，这是我们之间的契约，你忘了？”于泉说。
“哈哈，只有这个利益交换的契约吗？”于冬突然笑着说。
“那肯定啦，”说完，附在于冬的耳边说，“我从来没说过，我爱你。”说完，轻快地往前走了几步。
“是吗？”于冬吃惊地说，“今天是谁在求我搬过去了，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好好好，”于泉折回来，拉着于冬的手说，“我错啦，你可不许反悔。”
于冬笑着看着明明已经成熟的男人，却依旧在他面前像个孩子。可能于泉对于冬的感情就是这样，依恋着无忧无愁孩子的味道。
晚上，两个人开始收拾东西，翻到于泉画过的一叠画。
于泉拿出一张画说，”爸，你还保存着这张呢。“
于冬看了一眼说，“是呀，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肯定得保存。”
“但是，画得好难看。”于泉笑笑说，“当时也没怎么学过，乱画的。”
“我觉得还好，挺用心的。”于冬拿过去看了看，是当时在监狱时，于泉画给于冬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还有这些呢，你都保留着。”于泉翻着一堆他曾经画给于冬，他们去过的地方，他们说过的话，他们做过的事情，还有他们那三年分开时，于泉给他画的生日礼物。每一张都标明了日期，每一张都带着记忆。
“幸好后来我又找了一个老师，浅浅地学了一下画画，要不然太难看了。”于泉看着这些漫画，整理好，打包。
“你之前对我说的，都做到的。每个生日都会陪我过，就算没有在身边，也会默默地表达。画得好与不好，都无关紧要了，何况后来确实有模有样了。”
两个人边聊着边整理着，不紧不慢地做着。
第二天，于泉没去上班，和于冬收拾好东西，叫了搬家公司搬到了别墅。于泉指挥着工作人员将东西安置好，待搬家公司走后，两个人将物什细分叠类。
“晚上，我带你去周围逛逛，熟悉一下周边环境。家里的布置，你呆久了就知道了。”
“晚上吃什么？”
“不做了，累了一天呢，到外面吃，带你去吃一家素菜店，你应该喜欢里面的清淡。”于泉突然想起什么，拿了自己的钱包，掏出银行卡，递给于冬。
“以后你住这里，家里的东西也归你添置，买菜，买东西也要你去，我这个卡给你拿着。之前，给我妈治病，觉得老找你要麻烦，就没给你。现在你过来了，就归你管，里面还有一些钱，你拿着花也好，投资也行，我用副卡就行。”
“泉儿，就我们俩吃喝，也花不了多少钱”
“你还要继续养我？”于泉取笑地看着于冬。
“养你？”于冬意识到于泉的意思，也跟着笑起来。
“以前跟你的时候，钱虽然是你管，都是你给我买。现在，公司也好，家庭也好，都是我们自己赚，自己花，不用分得这么清，我的就是你的。”说着，抱着于冬说，“我现在觉得有你在身边，有钱花就够了。”
“你这么相信我，我还有一个亲生的儿子。”于冬接过卡，拿在手里。
“我只要有得吃，有得住，至于你怎么安排，你看着办。反正留给童童资产，够他一辈子生存。我就打算着我们俩过，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你呀，就是不想管钱。”于冬笑着把卡放兜里。
“密码你知道的，对了，你要记账的话，别给我看，最不喜欢看这些零碎的开支了。”
“好，那我们准备去吃饭吗？”
“走吧，吃完饭，带你去看看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