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巨人

    「小花，你垫后。」景辰觉得自己有夜魔的能力，走在前面探路正好（默默的就接受了夜魔的能力名称了）。

    只能说有个像蝙蝠的耳朵真是不错，进去地洞没一会，凭借着这听力，还没下地洞，只是拍了一下手，立刻把这地洞前面的地形给摸清楚了。

    「景辰，逻辑不通了。」唐静突然发话。

    「怎么了？」

    「你想想，如果是巨人的话，这个地洞这么小，巨人是怎么通过？」

    景辰闻言，停在原地想了想，如果巨人守护的就是这个地洞口呢？

    不，应该不会，如果是这样，小花早就警觉了，毕竟猫咪的警觉性比他们更高，不过如此一来，他们得更谨慎考虑一下，万一这所谓的巨人是有灵智的，等他们下了地洞然后把出口给毁了就不好笑了。

    景辰把手靠近石板，闭上眼睛，这次手上的伊甸细胞更加熟练的迅速的渗入石板中。

    但这次状况似乎不太一样，景辰肉眼可见的陷入一种恍惚且虚弱的状态。

    他原本设想的是，如果四脚四手巨人真的藏匿在这附近甚至是休眠了，也许可以借着炼金术找到他。

    当他进入幻境之后，状况不对，他的身体被黑色的烟雾给捆绑住了，沼泽的光芒消失了，严格来说这些光都被另一个巨大的形体给吸收了。

    黑色烟雾甚至笼罩景辰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言语。

    就在景辰挣扎的时候，光线聚集的巨大形体传来低沉的声音。

    「谁胆敢侵扰阿迪亚一族休眠之处。」

    随着光体越来越靠近，景辰看见虚空中有个眼睛张开盯着他。

    并不是只有一颗眼睛，而是那形体太大了，从景辰的角度仅仅能看见他的眼睛。

    眼睛端详了景辰一会后，那巨人又说。

    「小小蚁蝼，竟可获得混沌之力，踏初始之道，虽仅有沧海一粟，乃七轮之命。罢了，你若能挣脱业力枷锁，我自放你归去。」

    说完，景辰的幻境最后一丝的光线也消失，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中。

    景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刚刚巨人的话语里提及的「混沌之力」，让他感觉那可能是线索，但他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他环视着无尽的黑暗，试图寻找任何可以解答的线索。景辰闭上眼睛，尝试去感受那名巨人所说的力量，然而心里却是深深的茫然。

    「到底什么是混沌之力？」景辰在心中默默地发问，仿佛是向虚空中的巨人询问，希望能得到任何一点线索。

    突然间，他体内的伊甸细胞仿佛响应了他的诉求，开始震动起来，向他的血管和神经迅速流动，就像是某种深埋在生命本质中的力量正在觉醒。

    景辰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在体内燃烧，在他的身体内部展开，它并不是纯粹的破坏力，更像是一种能催生变化的催化剂。巨人的无声的注视似乎也在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眼中反射了一丝难以捕捉的变化。

    「你很有意思，蚁蝼。」巨人的声音深沉有力，像深海的波涛，「混沌之力源自生命的本源，深入到每个生灵中，但能觉察到并运用它的，少有人能及。」

    景辰看到了线索，混沌之力，是生命的力量，他包含了万物从初始到终结，从繁华到衰落的全过程，是一切生命源源不断的源头。原来，从他的对话中，以及之前接触伊甸细胞异能的种种实践中，他已经开始接触到这个力量。

    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混沌之力，可能就是我走出业力枷锁的关键」他深吸了一口气，集中在手心的混沌之力，试图恢复自己的意识，去摸索新的世界。

    他的掌心开始汇聚光点，像星星一样璀璨，渐渐地，那些光点变得越来越明亮，最后的光芒闪烁却并未影响那深邃的黑暗。在这股力量的鼓动下，他的眼中反射出了对束缚的反击和对未知旅程的坚定。

    就在他以为他能够借由这个力量挣脱业力枷锁时，巨人却沉默了下来，那宏大的身影似乎对接下来的情况既无惊讶也无慌张。

    接着这光芒迅速的被吞噬消失在虚空之中。

    「蚁蝼还是过于愚昧。」

    巨人说完，一股巨大的压力压迫着景辰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捏碎。

    景辰感受到的是强烈的痛苦，就像他的身体被无数的锋利刀片割开，血肉模糊。这痛苦来源于他的灵魂深处，如同一团混乱的火焰在燃烧他的生命，那是业力枷锁的束缚。然而在这个痛苦之中，他看到了一种原始的力量，那就是混沌之力，倾注了生命的所有可能，融会了万物的起落。巨人似乎早已预见这一切，他的眼神之中显露出一丝的笑意。

    景辰的身体甚至要被分解，他只觉得灵魂出窍，一股意识深处的力量在反抗。

    到此刻，他终于明白，这个眼睛看见的虚妄都是他自己所有。这些对于纠缠他轮回的业力，就仿佛一层纱幕，仅仅只是因为执念而起。被执念所困住的他，此刻他借由着伊甸细胞和混沌之力，在虚妄中看见了真实的自己。

    契入那个真实的「他」后，周围的黑暗无尽的虚妄全都消失不见。

    他看见了他在实验室醒来时的模样，看见了逢场做戏和苏城表白时的模样，看见在无人的街头与周老对话的模样，看到了他被元朗部下们围追堵截的模样，看见了被困扰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模样，看见了痛失亲人和爷爷奶奶的模样……

    那些场景就如投影一般，演绎着他的生命故事。在其中，有欢笑，有泪水，有选择，有遗憾，有拥抱，也有放弃。每一个瞬间，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对话声，全都无比清晰。直至无限的可能，亦或是无限的循环之后，所有场景如同镜面破碎，最后归结于无限小的「点」，无色无味，归于「空」。

    这个「空」并不是无，这个「空」具备无限可能，所以称之为空性。业力已消，所以枷锁不复存在。

    当景辰的意识回到原地，那股压迫感也随即消失不见，他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这才发觉，自己已是满身冷汗。

    但他顾不得疼痛，他抬起头来，望向巨人所在的方向。

    「原来绝望才是你们的力量，有意思。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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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辰的意识慢慢钻出了那层淤泥厚重的黑暗，回到了彻骨寒冷的现实中。眼前是地洞阴暗潮湿的土壁，石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他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景辰有点恍惚，他睁开眼睛，发现周围光线很暗。

    唐静紧张地蹲伏在他身边，小眉头紧锁，那对往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担忧。她手掌温暖而柔软，捧着他的脸，试图唤醒他那逐渐回归的意识。

    尽管外表显得坚强，但那一刻的唐静，却让所有的坚持因担心而变得脆弱，就像世界末日来临时最后的依靠一般。她的声音软弱而颤抖，「景辰，醒醒，别吓我啊！」

    唐静瞬间察觉景辰到变化，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她加大了力度，声音也更加急切：「景辰，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如果你听得见，请给我个信号！」

    「我没事……」

    景辰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他的语调，但那股坚毅却依旧显露无疑：「唐静，帮我起来。」

    景辰坐起来后，慢慢的跟唐静说在幻境中看到的事情，当然杜鲁如果想听他也不避讳，但他从杜鲁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一种不安的情绪。

    景辰艰难地盯着杜鲁，嘴角闪过一丝苦笑，他深知只凭己力难以令这般性子的人信服。然而，就在此时，地洞深处传来了一阵低沉又诡异的声响，三人的视线几乎同时转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深渊中有魔物在窥视着这个世界，准备择机而出。土壁上映着摇曳的火光，随着声响的逼近，那火光也跳跃得愈加剧烈。

    倏地，一股冷风自黑暗中袭来，火光一瞬间黯淡下去，整个地洞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三颗心脏的怦然跳声，在那寂静中显得分外清晰。

    小花依旧靠在景辰身上睡觉。

    「走吧，小花都没醒，不会有事的。」

    景辰从幻境中醒来后，他非常确定现在可以进去地洞了，也许是因为巨人最后说了一句：「有意思。走吧。」

    当他们准备进入神庙时，突然感到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随后一阵机械的咔哒声从通道深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