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催债
“隆隆隆”
“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不出来，烧你狗窝！”生锈的铁门外传来叫喊声。
生锈的铁门外，欠债还钱的大红字显得格外鲜艳，旁边站着几名一身黑的壮汉，手里还拿着铁棍时不时敲打着地面。
“能不能小声点，才6点”一女人从隔壁楼上的窗户探个头出来说到。
“少管闲事！八婆！”带头的光头佬用铁棍指着女人，女人揉了揉眼睛，缓过神就马上把头缩回去了。
“这帮催债的，一大早就过来，这下去上班都难，算了，爬窗吧”微小的声音在门里那个中年大叔心中响起。
大叔穿好衣服，从边上的窗户爬到了楼下去。
楼下的窗户没关，好像特意为他留的一样，一老大爷正坐在餐桌边上吃着早餐，眯眯眼对着大叔微笑了起来，大叔熟悉的从大爷餐桌拿了块面包走了出门“早啊，王伯！感谢！”
“他在下面！”“追，别又让这小子跑了！”几名壮汉目光随即看着大叔并开始往下跑。
大叔凭借对着破旧的居民楼的熟悉，带着他们转来转去，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大叔回到工厂，带上手套，准备开始工作，“许喆，老板叫你”一工友叫道。
“老板，你找我？”许喆走到老板办公室“许喆啊，你爸情况怎么样了？”一个穿着蓝色polo衫的胖子说道。
“还是老样子。”
“你来我们厂，差不多有八年了吧？”老板说道。
许喆点了点头。
“昨天有人找上我家了。”老板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烟跟话一起吐了出来。
“什么，他们找你了？王八蛋，当初借钱的时候说好的利息，现在变本加厉，我本金都基本上还得七七八八了！狗东西。”许喆眼中有些不甘以及愤怒。
“你也别生气，高利贷你也不是不知道，都这么久了，呐，这里一万块，你拿去照顾下你爸吧。”老板从抽屉拿出一沓钞票。
“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唉，你去财务结一下工钱吧，虽然他们不会说威胁到啥，但是这个厂子也是我创业到现在一直开着的，也是我的心血。”
“我知道了，老板，谢谢你，但是这一万，我不能拿，前几年发生这么大的事，好多工厂都倒闭了，但是我们工厂还是照常发工资，工厂现在应该也是亏本的状态吧。”
许喆眼里看着眼前这个胖胖的老板，回想起以前老板时不时会跟许喆去医院看望父亲，逢年过节都会给自己跟父亲一丝温暖，眼前的这个老板，虽然年纪相仿，但是仿佛像老大哥一样。
许喆来到医院，看着卧病在床的父亲，前些年父亲中风，现在偏瘫在床，许喆喂着父亲吃熬好的瘦肉粥，眼中泛着泪光。
回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在跟爸妈在公园追逐，在公园嬉笑打闹。
一眨眼，母亲癌症去世，父亲突然中风偏瘫，治疗母亲癌症花了不少钱，现在父亲也卧病在床，自己债务一堆，住在破旧的小房子里，医药费都给不起了，还要欠下一大笔高利贷。
如果可以回到以前，该多好啊！可以拉着父母的手，吃着母亲做的饭，跟父亲玩着游戏····
哐哐哐
“你果然在这啊，许大孝子！”早上带头的那个光头壮汉，拍病房房门的声音把许喆从梦中拉回了现实。
“你想干嘛，钱我会还，别来骚扰我爸！”许喆声中带着愤怒。
“没有，老大说，让你去公司一趟，识趣就跟我走一趟，不然，我也想知道偏瘫的人是不是没知觉的！”光头看着许喆边上的老人。
“好，我跟你走，别碰我爸！”许喆擦了擦老人嘴角边上的粥，许喆扶着老人的头轻轻让老人躺在床上，说：“爸，我待会就回来，你好好休息。”老人的眼里好像泛起了泪光。
“老大，人我给你带回来了。”光头佬对前面一男子说道。
身穿全黑西装，带着个金丝眼镜，看起来有些许柔弱的男人坐在暗棕色的皮沙发上，看了看许喆，“坐吧，喆哥，来，喝杯茶”随手倒了杯茶给许喆。
许喆有点不想坐，身旁的光头便把他按了下去。
“许喆，你也知道，我是个斯文人，你欠我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我本金不也还的七七八八了啊，要不要催的这么紧，过完这段时间等我爸好点了，我接完他出院就把剩下的还你。”许喆看着对面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说道。
“你都欠我好几年，你问问你身后的那个小哥，多久没出去好好开心一下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我们公司最近需要人手帮忙去拿点东西，你帮我去一趟，欠我的，一笔勾销，怎么样？”
男人摆弄着手腕上的手表看着许喆。
“拿什么东西？违法的我不会帮你们干的！”
“违法的我也不会做，只是帮忙拿点东西，我们这帮兄弟不方便出远门。”男人托了托眼镜说道。
“去到你就知道，这是机票，这是地址，明天就出发，去到这个地址，就有人给你的了，帮我拿回来之后，不仅不用你还之前的利息，你爸后续的医药费我全包。”
男人从口袋拿出一张机票和一张字条，放到许喆茶杯边上。
许喆想到卧病在床的父亲，还有自己的工作也丢了，手头上还有一大笔医药费没交，拿一下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我帮你去拿！”许喆收好机票跟纸条，起身就走了。
看着许喆背影走出办公室门口，男人嘴角也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
许喆坐上飞机来到男人纸条的地址，这里是个废弃的工地，工地开出了一辆面包车，车上带墨镜的司机问到：“许喆，是吧？”许喆点了点头，“过来拿吧，东西在车上。”
许喆想着快点拿完走人，想都没想便走到车边拉开车门，突然就被人拉到车上去，脖子上一股刺痛，不到片刻，便晕了过去。
“小喆，小喆，快来妈妈这里”“别！来爸爸这里！”一男一女在呼喊着
随着婴儿爬到女人边上，女人抱起笑道：“哈哈哈哈，果然喜欢妈妈多一点。”
“切，不公平，今天化了这么好看的妆。”男人不甘的语气中带些许调侃以及爱意。
“小喆，看爸爸给你买的玩具，喜不喜欢！”
“喜，欢”
“小喆，你要乖乖听老师的话噢，好好学习噢！”
“知道啦，妈。”
“小喆，你又乱花钱！考试还那么差！乖乖站着！”
“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小喆，工作辛不辛苦，爸妈没事，不用担心爸妈。”
“不辛苦，你们照顾好自己，身体最重要。”
“小喆，你妈不行了，回来一趟吧。”
“我马上回来！”
“您好，请问是许喆先生吗？您的父亲正在医院，麻烦您过来一下，谢谢。”
“我爸怎么了！”
跑马灯？我死了？
“许喆，三十五岁，无遗传病史，心肺肝肾功能正常，可以开始。”
伴随腹部的疼痛，许喆开始醒了，很想说话，但是嘴巴用不上力。
“他醒了！”“再打一针！”随着边上穿着白大褂的人把一支不知道什么针打进脖子，许喆又晕了过去。
“切除完毕，开始下一个。”许喆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
剧烈的疼痛让他再次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腹部在流血，想着卧病在床年迈的父亲，许喆强忍疼痛，趁两个“医生”换工具之际，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推开了边上的“医生”，跑了出去。
许喆发现这里是一个荒废的居民楼，他在的楼层好像在顶楼，下面有几名大汉闻声，把手中的烟掐掉往上面赶。
许喆看到只能往天台跑去，腹部带来的剧痛，让他行动有点缓慢，捂着伤口顺着楼梯往上爬。
推开了天台的门，发现附近杳无人烟，几名大汉跟“医生”也追了上来，“你们怎么搞的啊，怎么这次的货会跑的？”其中一名大汉跟“医生”说道。
“药剂我都加大了剂量了，谁知道他体质这么神奇，难怪老板让我们认真处理。听说跟上面的人的匹配上了。”一名“医生”说道。
“你们别过来，你们到底是谁！我跟你们无冤无仇！”许喆想大声吼，但是伤口实在太痛，声音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你别紧张，很快没事的，到时候就可以回去跟你那个老父亲团聚了”带头的壮汉说道。
许喆往后面围栏靠过去，捂着伤口，看到腹部伤口的口子，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被盯上了，什么拿货，都是套路。
几名大汉跟“医生”慢慢逼近，许喆也慢慢向后靠去，往下面看了看，足足有九层楼高。
爬上了围栏，“医生”见状，喊道“别让他掉下去了！还没取出来啊！他死了，上面怪下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几名大汉听到，赶紧冲了上去。
许喆听到，不想让他们得逞，便跳了下去。
“爸，对不起，不能陪你走完剩下的路了，孩儿不孝，对不起。妈，我来见你了！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儿子，给你们尽孝！”
许喆泪水已在眼中汇聚成汪洋，带着对父母的思绪，跌落在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