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这话不能乱说。”
男人呆愣了几息时间，很快清醒过来，只把她的话当玩笑，无奈地摇头。
“我才不是乱说。”莫离小声嘟囔。
她知道现在的时机不适合谈情说爱。
且不说顾启明正执行着巡逻任务，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时不时还要像昨天那样身先士卒前往战场。
就说她自己，一穷二白，身无分文——哦不，是连个正经身份都还没有，怎么有心思花前月下！
不然按莫离的本性，她那么懒散的一个人，怎么会勤勤恳恳每天用功学习星际时代的知识，还主动参与到与虫族的战斗中。
甚至现在还特意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武力值。
她做这些，无非是想不依附于顾启明，证明自己能与他并肩而立罢了。
不过，她可不会等到什么功成名就才坦白心意。
那黄花菜都凉了。
事业，她要；男人，她也要！
现在这个阶段莫离不会直接挑明，但可以逗弄一下他啊。
时不时地，小小地，撩动他心里的小鹿。
巴顿恰好在这时进来训练场，看着顾启明的侧脸。
“你耳朵怎么红了？”
男人腰杆挺直，目不斜视，仿佛站成一尊雕像。
“热的。”他说。
巴顿也就顺口一问，没打算太关心顾启明——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为什么要对另一个大老爷们儿关怀备至？
他只看着训练场里，龟裂出蜘蛛网一样裂痕的地板，还有摇摇欲坠的墙壁，嘴角疯狂抽搐。
“你们确定今天早上是在正常地训练？不是施工队在拆迁？”
“是正常训练。”
说着，顾启明拾起地上的断枪，用异能把银枪的断处拼接到一起，修复如初。
“……这是谁弄的？”
别人不清楚，巴顿可是知道的。
这杆银枪是霍华德公爵，也就是顾启明的爷爷送给他的成年礼物，轻易不会拿出来，宝贝的很。
而且能让顾启明拿出银枪，说明他认真起来了。
可问题是，星舰上有能让顾启明认真一战的人吗？
巴顿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都从二楼刚下来，先前与顾启明在一楼的人只有——
“是莫离，她很强，我不是对手。”顾启明毫无负担地承认。
巴顿听得用手按住突突直疼的太阳穴。
虽然、虽然之前他就知道了小美人是α，还是个信息素很强大的α，可也不是没有α身体素质一般的。
比如帝国的大皇子，跟他们的关系尚可，有些往来。
他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α。
巴顿也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以为莫离跟大皇子一样。万万没想到莫离用那副纤细的身材，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强悍的力量，地板都快打穿了。
“有什么事？”顾启明问。
他知道巴顿这时候过来肯定有事。
毕竟巴顿不负责训练场的相关事宜，就算他和莫离真把训练场打穿了，也不是他负责维修。
巴顿收起玩笑的神情，“绿晶石的研究有进展了。”
星舰的技术部门里也有科学家，刚好现在这艘星舰上，就有一位对蓝晶石能源很有研究的业界大能。
巴顿简单汇报了一下研究进度，又说道：“吴博士说想和莫离见一面，了解绿晶石是怎么生成的。”
顾启明闻言，没有过多犹豫，就将决定权交给莫离。
他告诉莫离，“吴博士是帝国和联邦都授予最高学位的科学家，对蓝晶石很有研究，昨天你做出来的绿晶石也到了他那里。他人还不错，做事有分寸，和我外公是旧相识，是值得信任的人。他想见你，你觉得呢？”
顾启明不会对莫离的选择过多干涉。
他知道莫离内心极有主见，他要做的，只是在她做出决定前给她足够的信息，以及在她决定后帮她把事情引导向她想要的方向。
“好呀，那就见一见。”莫离很快回答。
她倒不介意见谁，反正只要能早点把绿晶石应用在对抗虫族的领域就好了。
这个训练场已经不能用了，顾启明让大家就地解散，都回去自己加练。
他拉住巴顿的手臂，低声在他旁边说道。
“下次有关莫离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她，不用经过我，她可以用通讯器翻译语言和你们沟通。”
“我知道，只不过——你看上去像她的监护人嘛。”巴顿耸耸肩。
谁让他总是把人看得紧紧的，仿佛给人多看两眼都不成。
顾启明摇头。
“我不是她的监护人，她有权决定有关她自己的一切事情。”
“……”
见男人一脸认真的表情，巴顿愣了好一阵。
他没想到顾启明会细心到这个份上。
“知道了。”巴顿甩掉顾启明的手，整理自己并不存在褶皱的袖子，“哼，你也有今天。”
这么照顾一个异性的心情，生怕人家有一点点的心里不舒服，这还是当年那个当着人面拒绝心意，毫不留情的高岭之花么？
自从小美人出现，巴顿已经无数次见证顾启明的反常举动。
巴顿想着，以后顾启明如果再仗着自己武力值高，精神力强，在战场上跟不要命似的一个人深入敌阵，回头他就跟莫离告状去。
这下终于有人可以治他了。
此时的巴顿，已经认定了莫离将来会和顾启明在一起。
在他知道两人是命定伴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或者更早，在察觉到顾启明对小美人那不同寻常的态度，和小美人总是看着顾启明才会多流露出几分笑意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对小美人的好感转变成对他们关系进展程度的好奇。
顾启明才不管巴顿心里的小九九，带着莫离前往星舰的技术部门。
莫离还仔细摸了摸顾启明的银枪，确定被修复完好，才放下心。
“你的异能真好用啊。”她赞叹道。
之前莫离见他用异能修复[启明星]的通讯装置，没想到还能用在武器上。
“我的异能准确来说是改变金属的晶体构造，除了变形，还可以增加金属的硬度。操控机甲时我会把异能附在表面，增强机甲的防御力。”所以他才敢在面对虫群时孤身奋战。
两人把各自的武器收进空间枢纽中。
莫离的空间枢纽做成了玫瑰手链，顾启明的则是一块菱形金属，用不起眼的皮绳打了个结，挂在脖子上。
她想起这几天学到的知识。
星际时代的人们虽然几乎人手一个空间枢纽，但是内容量普遍不大，也就当个包包或者箱子来用。
莫离想到自己深不见底的空间枢纽……
果然哈迪斯出品，质量就是不一样。
而且别人的空间枢纽都是金属块，她的似乎红色晶体才是空间枢纽的本体。
在她的空间枢纽中还有几块类似的红色晶体，说不定……
“到了。”
顾启明见莫离像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就没去打扰他，只默默在前面引路。
现在出声打断她，是因为再不提醒，她就要撞上紧闭的大门了。
莫离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顾启明转头点开大门的认证系统，进行识别。
【身份确认：塞西尔·霍华德元帅】
【进入请求已通过】
大门开启，向两人露出里面的样子来。
这是与近几天莫离到过的地方完全不一样的房间，里面被分割成了许多小房间，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人正在做各种各样的试验。
吴博士在其中一间房间里久候多时了。
“吴博士，这位就是莫离。”顾启明介绍说。
“你好，莫离小姐。”吴博士用蓝星语说道。
见莫离露出惊讶的表情，顾启明就解释道：“吴博士出自以蓝星语为母语的家族，能够流利地说蓝星语。”
吴博士看上去年纪不小，至少五十多了，头发有些花白，但是人很精神，双眼中透着科学家永不褪色的对科学探究的热情。
莫离是谁，她可是凭借一张娃娃脸，上到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下到牙牙学语的稚子，没有她拿不下来的社交牛逼症重度患者。
“吴博士你好呀~”莫离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顾启明就眼看着，以端肃严谨闻名学术界的吴博士，在莫离甜言蜜语的攻势下，没多久就一口一个小莫的叫着了。
……
餐厅的厨师，指挥部的通讯员，还有他亲卫队里借给她衣服的女β……顾启明已经不想去数她攻略过多少人了。
明明只是用通讯器交流……男人甚至有一点点不想让莫离去学通用语。
等她学会通用语，还得了啊？
……总之，她确实有种莫名的能力，让人容易对她卸下心防。
男人轻笑。
就算没有他，莫离去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这也不失为一种强大。
“博士爷爷，关于那个晶石，你想知道什么呀？不过我也不是很了解，可能帮不上什么忙的。”见好感度刷的差不多了，莫离就把话题往绿晶石的方向上引。
吴博士因为常年和蓝晶石打交道，搞科研，嫌少回家，更少有和后辈接触的机会。
乍一下被莫离的糖衣炮弹哄得找不到北，现在才回神自己叫人来是做什么的，“我想见一下你制作绿晶石的过程，可能会帮助我们了解多一些这种物质。”
吴博士让机械助手把虫族尸体运过来，摆在莫离面前。
她就当着吴博士的面，运用[审判]权能，把虫族尸体内的生命能量提取出来凝结成晶体状。
不过这一块儿晶体，比之前她在亲卫队面前提炼的要小得多，颜色也很浅。
吴博士推了推他那副黑框眼镜，凑近了观察莫离手中的浅绿色晶体，“小莫啊，你这个是异能吗？为什么这一块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啊？”
莫离想了想，直接跳过第一个问题，“可能是这个虫族尸体已经不新鲜了吧，就算保存得再完好，能量还是会流失掉的。”
“所以这个晶体……是虫族的能量？”
“应该是的，我在活着的虫族体内感知到这种能量的存在。它们死后，能量就会慢慢消失。”
吴博士又问了许多有关莫离这项能力的问题，莫离都很巧妙地应对了。
最后他得出结论：这是迄今为止第一次发现的，能从虫族体内提取出能量的异能，暂时无法复制，独属于莫离的能力。
为了安慰吴博士，莫离就说道：“但是博士爷爷可以研发怎么利用这些绿晶石啊，我只会做出来，可是怎么使用还是靠爷爷这样的科学家呀！”
这样的话勉强宽慰了吴博士，他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要转变研究方向，怎么充分利用这些绿晶石。”
他又和顾启明申请，以后再有虫族尸体，无论多少，都运回来给莫离制作绿晶石。
顾启明没有别的意见，只是当着吴博士的面问莫离：“你使用这个能力会不会有不适感？”
她刚想说之前她就说过不会累的，顿了顿，看向旁边脸上浮现出内疚和紧张的吴博士，这才明白男人的用意。
“还……好，数量不多就不会太累。”莫离说得模糊。
男人“严肃”地点点头。
“吴博士，莫离是目前唯一能够提取绿晶石的人。你也知道，无论什么异能，过度使用都会带来身体的负担，所以不能让莫离超负荷运转异能。还有——”
他侧头看了一眼莫离，对吴博士接着道：“她没有义务为我们无条件付出，我会设立专门的款项从她那里购买绿晶石，再送到你们部门进行研究。”
吴博士听罢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蓝晶石可不便宜，一具s级机甲的造价，有三分之一都是用来收购蓝晶石。
现在出现了近似蓝晶石的能源晶体，而且比蓝晶石应用范围更广，还可以开发出蓝晶石办不到的远程武器，定价当然不能低了。
可就算有这样的心里准备，最后顾启明给莫离的报价还是让她傻了眼。
“这也太——”莫离的手在颤抖。
“怎么，太少？”
顾启明公事公办的样子，“目前绿晶石的具体用途还未定，暂时只能给到这个价格。等后期绿晶石的武器研发出来，价格方面才好再提一提。”
莫离惊呆了。
还能再提？？？
“这也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