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剑霜寒十四洲（2）
秋危瞳孔放大，不住地往下翻着，好像能从这书里窥见一些真相。
事实上他也确实看见了一些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曾经无故出现在扶桑城的邪祟是刘嫦娟投放进去的。但文前文后从未提到过刘嫦娟曾提到的“祂”。
翻到最后，依然是未完本，不同的是，剧情写到了青帝复生，变青云十四洲为青云天宫
是当下。
他曾经看过的那本的最后绝不是这般。
他抬头正好见店员捧着一叠书走过来，便将手中这书拍到了最顶端。
店员抬眼迎上秋危不善的目光，吓了一跳，“客官这是。”
“这书哪里来的？”
店员低头一瞧，笑道：“这书一直都有卖，只是近日不是青帝回来么，看的人就多了起来，多印刷了些，话本子嘛，有趣。”
“谁写的。”秋危道。
“这倒是不知之前流传下来的。”店员道：“客官，这书有什么问题吗？”
“上头写蓝城，你是蓝城人你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哎呦，这就是怪的点。所以这书在咱蓝城卖的好呢。”店员压低了声音，将书放到旁边，指着那本《一剑霜寒》的其中一页说道：“您不知道，这描写秋府场景的，写得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会没见什么仙长来，也没人找仙长通报。而且吧，秋府小少爷当时还在我们城里待了一会，这书里却说直接失踪了”
店员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这细微的偏差：“真不是我说邪门，就算有这点差别，但这书，您瞧。”
书页翻到最后，写出的时间是——
二十年前。
过了这么久，他已经忘了自己这一世算是几岁，但那一会是秋舟占着他身体的时候，同期萧倦应当也不足六岁。
“秋危。”
声音从店外传来，店员只当他说秋府那个小少爷，还道：“对，就是秋危”
他说了半截发现音色不对，抬头看，吓得书差点都没抓稳，“四少爷。”
秋危付了书钱，店家赠了一个小书笼，书一路给小花提着，一直到醉生阁。
三人坐在醉生阁，此处还能看到游仙楼那边的热闹。
姬越先开口道：“看不出来你现在喜欢看书。”
秋危转着酒杯，“又不是什么正经书。”
“哈倒是符合你的性子。怎么如今不怕冷了，往年这个时候早就裹上斗篷了。”
“死人怕什么冷。”秋危看着姬越抬眼疑惑地看着他，补充道：“我是说，要是还那么娇贵早就死了。”
“你还是爱吓人。”姬越松了口气，他刚刚都在看秋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尸斑了。
秋危笑了声，实际上他也和死人没什么两样，甚至不如死人。不能吃热食，不能站在阳光下，身体内部器官持续僵化。到最后僵化到全部，说不定只能像僵尸一样并腿蹦蹦跳了。
“你身边这位是？”时间久远，姬越早忘了曾经游仙楼九楼一面之缘的人。
“他叫花。”
姬越等了半天知道就一个字，神色奇怪，“特立独行的名字，你们是什么关系。”
秋危：“”不太想说是师徒呢，说道侣倒也谈不上。
姬越一句话好像突然点醒了他，他和小花的关系，应该怎么描述？
姬越看他不回答，道：“那本书里也说‘秋危’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僧人，莫非也是真的。”
“是跟着，但不是僧人。”秋危头疼加倍，“你知道这书哪里来的吗？”
姬越摇摇头，“来历太久远，但没有哪家书店曾登记过这本书。只是近日迎合实事就突然有很多人看了。这书上还提到你是鬼君转世，实在是荒谬。”
秋危惊得翻开那书找字，找了一会果真看到有一段这样描述。
“你若是鬼君转世，秋府怎会遭难，又怎会在蓝城无立足之地，民众怎敢。”
秋危没吭声，只是想着这书里怎么这些都有，老底都被抖了。
“但是么，”姬越话锋一转，“这是我之前的想法，游仙楼内你在九楼，能与青帝交谈自如。加上鬼城近日重新活跃起来，或许话本所言是真的。”
“你真的是鬼君。”
“是吗？”
现在秋危也没打算瞒，只是从末婴浮图刚出来那阵子还没来得及重整才否认，顺带以青帝复生来支开那些仙道之人。
早晚世人要知道他宰了刘嫦娟的，但永远不会知道是青帝将刘嫦娟交给他。
鬼君出现一传开，到之后谁家的肉少了一块，也要说是他养了一条狗跑进人间家里给吃了。
他永远都要承担罪孽，做一个口诛笔伐的恶人。
自古如此。
“鬼君残忍嗜杀。你不怕我？”秋危懒散地将书收回去。
姬越也从容淡定，举杯道：“我只认识秋危，不认识鬼君。再说，你若是有意杀我，游仙楼里就会动手。现在却与我在这里喝酒闲谈，我都要怀疑关于鬼君的传闻到底是真是假了。”
秋危抬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总要叙叙旧。”
喝完酒，秋危将书笼重新塞到小花手里，“走了，我去找青帝，四公子记得结账。”
“世人皆知你与青帝不合，再去找他不会打起来么？”
“打就打吧。”秋危敷衍着下了楼。
——
游仙楼内人声鼎沸，秋危踏进去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他一只脚踩在门槛内，顿住动作抬头。
遥遥望见一只白猫在九楼。其他地方也坐着人，同几年前的位置一样。他甚至看到萧倦与姬越，但他们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那曾是他坐的位置。
秋危维持着淡定，撤出踏进去的脚。眼睁睁看着九楼变化，从只有一只白猫变成了只有祝祈与萧三尾，各楼杂乱，楼梯上满是人，嘈杂的声音也恢复回来。
再踏入，却没有刚才的异象，秋危拽过刚收好伞的小花，“你看见什么猫了吗？”
“不曾。”
秋危垂眸一看，小花还未踏进来，想来是刚才他踏入而小花未踏入，所以小花才不知道。
想到此，秋危不再询问。
反倒是小花问：“你看到了什么？”
“上一次的游仙楼。”
秋危在门槛处反复踏入退出都没有再出现之前不该出现的几年前的场景，他又再三确认门口有没有什么屏障和术法，楼上一众人闲着没事都看着他这边。
直到花捞出书笼里的书摊开，“应是这里有法术。”
秋危接过那册书，确实有一些法术残留，已经在刚才耗尽了。
回到九楼，萧三尾先道：“你刚才在门口做什么呢？”
祝祈也道：“怎么回来了。”
秋危将手中的书递给祝祈，“你看过这本书吗？”
祝祈翻开，看到第一页便坐直了身子，托着下巴皱眉翻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