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门恩怨
上方再度传来美女师父那独特的声波。
“待在下面，不许发出任何声响。”
方雨知晓，这便是“传音入密”之术，于苍玄世界而言，乃是最为基础的能力，只要达到炼血四重就能使用。然而，放置这毫无灵气的世界，想必是一项了不得的神通。
上方忽然传来阵阵杀意，想来是大敌已经来到。
果不其然，上方传来一个女子张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师姐，怎的师妹一来，你就将所有的灯都给熄灭了，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灯灭了，你爱来便来，爱走便走，我就权当从未见过你。”美女师父淡淡说道。
“师姐，你这是要掩耳盗铃呀！”
“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去告发你行踪不成？不管怎样，你我也曾是师姐妹一场，我还做不到这个地步。”
“那我得谢谢你咯？哈哈哈哈！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美女师父沉默了一会，平静道：
“你违背了诺言，私自南下中原，如此容易引发战端，甚至会被中原群雄围攻。”
“围攻？谁来围攻？师姐啊！你到现在还不知吧！当年对我们出手的老武圣夫妇已然失踪了。”
“失踪？他们两个那般厉害，怎会失踪，又有谁能奈何他们？”
“他们是厉害，可又并非神仙，年龄到了不闯禁地，难道要老死在床上吗？”
美女师父又默然许久，才言道：
“即便你所言属实，可他们的传人九渊武圣夫妇亦不可小觑。当年我们便在他们手里吃了大亏。”
“哈哈！这得感谢京城那位和倭国帮忙，掀起了这滔天的海盗，那两个传人跑去琉球镇压海盗去了。这一去，没有一年半载肯定回不来。”
美女师傅闻言感觉到荒唐，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京城也支持海盗？”
她一直以来都是平静面对这个师妹，这却是首次出现情绪波动，可见此事对她这位见多识广之人，亦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的傻师姐哟！这么多年了，你怎还是那般天真，京城这么做不是很正常吗？海盗入侵的又不是京城朝廷的地盘，江浙越国统治区域遭受损失，这关京城什么事？”
“海盗入侵，不单单是财物上的损失，到时候还会有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死去，他们也是炎黄子孙，是同胞啊。”
“师姐，你到底是真傻，还是不愿去想。海盗虽号称倭寇，可其中有一半的人还是你口中的自己人。再说，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玩，关我们蒙古什么事，你就不要费心思鸣不平了。”
“我们其实也是中原人，只是在蒙古长大而已。”
“这事谁又掰扯得清楚，再往下挖已无意义。师姐，我今天来就是问你一句，你到底还认不认裴门？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我当年已经发过誓言，不再理会武林中的恩恩怨怨，你还是走吧！”
“这么说，你要欺师灭祖了？”
“谈不上欺师灭祖。当年的上官雨惜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居士云海。”
“云海，云海，哈哈哈哈哈！云游四海哟。你活得倒是潇洒自在，只可怜师祖她老人家临终时还念念不忘她的小惜。原来，她的小惜早就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啊！死了就可以去见她老人家了。”
云海听闻师祖她老人家已死，心中绞痛，一时间有点失神。
就这么一点时间，对面的师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长剑，对着云海的心口便刺了进去，又快速拔出，隔空一掌打到伤口处，将云海击飞，口喷鲜血。
云海撞断柱子，上面的瓦块和梁柱哗啦啦往下掉落。
她道袍翻飞，击落所有靠近之物，连大腿粗的上梁也被隔空切割两半，可见其功力之深厚。
至于师妹和跟班，早已远远离开，目的自然不是怕残垣断壁打到，而是怕云海临死搏命。
尘埃落定，两人隔着数十步对望着。
良久，云海咳出一口黑血，喟然长叹。
“澹台碧如，十多年未见，你行事还是这般卑劣。”
“师姐，手段而已，哪有什么高下之分，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不管唐宗宋祖，还是成吉思汗，他们哪个没有行卑劣之事，这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历史评价。”
“我明白，无非就是成王败寇而已。”
“师姐明白就好。说实在的，师姐内功之深厚超出我的预估，居然能在重伤之下使用无形剑，应是八脉齐通，达至武圣之境了吧！”
“刚达道两年。”
“这就是了，好在我使用了手段，不然我这个假武圣还真没法伤你。”
“你如今已是掌门，真要对我动手，难道我还能还手不成。”
“你是不还手，可我也杀不了你呀！”
“杀我？”
“师姐，你到现在不会以为，我只是伤你出气吧？不然，我为何在剑上抹上三绝毒，这可是没有解药的毒。”
云海皱眉，二话不说直接转身逃离，一步跨出十丈远，十几步就有一里多。
“师父，要不要追？”
“当然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不但中了毒，心脏应该也被您刺穿撕裂，这也还能活吗？”
“谁知道武圣有什么手段，不砍下脑袋，我不放心。”
两人快速追上去，很快就追到海边悬崖，他们毫不停歇直接跳下去。
忽然，一团黑影从悬崖下冲天而起，与师徒两人对了一掌。
“嘭”
犹如鞭炮炸响，响于三人之间。
云海再次喷血，落入海中，不见了踪影。
师徒两人也是闷哼一声，身形回到悬崖边，站立之时身子摇晃，也各自喷出一口鲜血。
女徒弟更是直挺挺倒下，昏迷过去。
师妹瞥了一眼悬崖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又瞥见女徒弟的惨状，叹口气，大袖一卷将人捞到怀里。
她又看了一眼下面，转身大步离去，一样是一步十丈，没一会就到了小岛的另一面，沐浴着月光，朝着大陆的方向，踏浪而去，那里有一艘大船。
方雨听了她们的对话，大概也能明白怎么回事。那个叫澹台碧如的师妹是漠北草原的人，她想请美女师父出山，一旦拒绝就偷袭下杀手，一看就是心狠手辣之辈。
他虽然看不清什么怎么样，可就单单感应动响，这个世界的武圣也是非常厉害，估计有炼血四五重的实力。
就他自身这般状况，金箔空间的器灵沉寂，面对那个“师妹”，几乎是必死无疑。
他可不敢赌对手不砍下他脑袋，让他有一点点重生的机会。
方雨望着那黑漆漆的通道，通过“主仆”感应，此刻美女师父气息若有若无，这表明人还未死，只不过想必也撑不了多久了。
倘若她死了，作为“器灵”的方雨肯定也会受重伤，金箔空间的器灵伤得更重，甚至永远都不会苏醒。
然而，此刻过去，要是那两个凶恶的女人还在，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和找死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