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年代文33
这次回去因为有两个小家伙, 老爷子特意派了车来接,也不知道是怎么联系的,先是汽车送他们上火车。
提前跟着列车员进站,直接进入一个没人的卧铺车厢, 听司徒泽说, 这包厢就只有他们,不会安排其他人。
火车发动后, 趁着现在卫生间还没人, 司徒泽抱着两个孩子去换了尿布, 再抱回来用奶瓶喂奶。
两小家伙折腾醒了,发现是新环境, 兴奋地哦哦叫,头好奇地探来探去。
桑语没管他们, 看周红拘谨的坐着, 双手双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不过眼神却四下张望, 笑着道, “好奇的话, 就出去走走。”
周红点点头,站起来打开车厢的门, 往外探头,停顿了一下才若无其事的往外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来, 满脸的兴奋, “师傅,好多人,那边车厢是座位, 不像我们这边是床。”
“那边是硬座,这边是卧铺,确实有点不一样。”桑语笑着道。
“师傅,我看到那里好像有人在打水,是热的,我们要不要也打一点。”周红看向脚边的热水瓶道。
“不用,热水已经有人送来的,你要是想喝就倒一杯。”刚刚有列车员帮忙送了一壶热水过来,特别周到。
周红眼前一亮,拿出杯子,给他们分别倒了一杯水。
桑语接过,喝了一口,温暖的水下肚,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南方的冬天也是绿色的,不过之前下了雪,到现在还没有化完,草地上,树枝上零星还能看到雪堆。
透过车窗看出,一块块白色向后飞逝,别有一番趣味。
车厢里只有他们,能安稳的想睡就睡,不必在意别人的想法,只要不发出特别大的动静,吵到隔壁车厢的人就可以。
所幸两个孩子比较乖巧,一整晚过去都没有大声哭泣,只饿了后哼唧了几声。
火车是中午出发,到第二天下午才到,桑语和周红睡了一晚,上午就换司徒泽补眠。
中午等他醒了,买了午饭回来,三人吃完,又收拾好两个孩子,就整理东西等到下车。
下午三点的时候,京城火车站抵达,在列车员的帮助下,他们顺利的下了车。
出站后就看到了老爷子的警卫员孙刚,两人忙上前打招呼。
刚子一见到他们,立刻过来帮他们拿行礼,“你们先抱着孩子上车,别冻到了,这个我来。”
他开了老爷子的军用吉普过来,车内宽敞,桑语和司徒泽抱着两孩子坐在后面,周红坐了副驾驶,新奇的打量周遭的一切。
“师长知道你们要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好几天前就叫人打扫好了房间,对了,这是你们的孩子吧,师长一个劲的念叨,一男一女,大大的好字。”孙刚边开车,边笑着道。
“父亲已经有了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司徒泽道。
“那怎么能一样,阿云和阿雨是你大哥二哥家的,这两是你的,虽然都是孙子孙女,但以往师长担心你不想成婚,现在可好,媳妇孩子都有了,师长能不开心嘛。”刚子道。
司徒泽没反驳,在遇到桑语之前,他确实没打算结婚来着。
吉普开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开到了东郊部队,检查过后,做了登记,以后他们就可以顺利进出了。
部队里分两块,一块是士兵训练驻扎的地方,一块是家属区。
这边的家属区还挺大的,分了好几块地方,车子开进去,拐过筒子楼,在一栋二层的楼房前停下。
这就是老爷子分配的房子了,整整两层,每层都有三四个房间,一楼是客厅,厨房,书房和老爷子的卧室,二楼四个房间。
今年老大一家和老二一家都不会回来过年,等年后他们要搬到四合院那边去住,因为那里离京城大学才近,方便桑语上学,所以就把周红安排在了原本的客房里居住。
他们回来的时候,老爷子并不在,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包括宝宝的床,是一个手工做的木床,用栏杆围住了,放在两人的房间。
另外暖气一直开着,屋里暖和得就像春天一样。
周红很惊奇,这和他们原先的火墙不一样,要更为暖和。
“你先回房整理东西,等会儿洗个澡,晚上我们做大餐。”桑语打发她去休息,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即便一直坐着或者躺着,也还是觉得累。
周红连连点头,提着自己的行李回房了。
桑语和司徒泽分工合作,她带孩子,司徒泽去厨房烧水,顺便做完饭。
老爷子一直吃的都是食堂,厨房其实没怎么动过,但他细心,早就准备好了,厨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
傍晚,司徒泽已经做好了饭,就等他回来一起吃顿团圆饭。
然而老爷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孙子孙女,见两个小娃娃养得白白胖胖,心里欢喜极了。
“回来了就别走了,我想个办法,帮你安排个工作,以你的技术,其实进部队当一个技术兵也是可以的。”老爷子道。
“不用,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司徒泽道。
“找到工作?做什么?”老爷子惊讶,这个小儿子一向有主见,就连他这个当老爷子的,也摸不透他有几分实力。
“进了一家研究机构,算保密单位。”司徒泽道。
“什么叫算保密单位?”老爷子皱眉。
“研究所不用保密,但我们的研究项目保密。”也就是说,他可以对外说自己是某某研究院的研究员,但不能说自己研究的是什么。
“那你的工作应该很忙,桑语又要上学,孩子给谁带?”老爷子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交给外人我可不放心。”
他们是可以请保姆之类的,只要低调点说是自家的亲戚就行,但外人怎么可能放心。
“部队不是有很多军嫂,有些人家日子艰难,孩子大了不需要操心的,我请来帮帮忙。”司徒泽已经想好了,“再说我的工作也没那么紧张,有时间可以回家照看孩子。”
他特意选了一个远期的项目,一两年内是不可能完成的,光是前期的理论研究就需要好几年,但真的研究出来,就是利国利民的项目。
但在初创阶段,这就像一个天方夜谭一般,失败的概率有九成,司徒泽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成功。
但国外已经在开始研究这个了,他们也不能落后。
这项目相当于是从零开始,国内和国外都做好了一次次失败的准备,可一旦成功,未来必将让自己的国家占据这方面的有利地位,俗称卡脖子。
看到了这项目的利与弊,国内也在积极筹备,但这方面的人才实在太少,司徒泽和少数几个相关的专家懂一点,但这些人远远不够。
所以在前期,他们得一边研究理论,一边带学生,只能慢慢来,急是急不了的。
因而近几年,司徒泽完全可以把资料带回家研究,也能看着保姆带孩子,所以没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找军嫂,那就是知根知底了,也能更放心。
“行,这事我放心上了,”老爷子一口定音,“多吃点,周红啊,跟着你师傅,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拘谨。”
周红腼腆的笑笑,“好,谢谢司徒爷爷。”
晚饭过后,司徒泽和桑语一起收拾好,就回房休息了。
两娃娃老爷子想放在他屋里养,但他每天都一大早出门,晚上要是休息不好,还怎么工作,因此也只能作罢。
第二天天不亮,外面就响起了口哨声,然后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一二一,一二一!”
声音之洪亮,气势雄浑,两孩子被吓醒,哭闹不止。
桑语和司徒泽忙着哄孩子,都顾不上送老爷子出门了。
周红也醒了,打开窗户,远远看着一队队士兵在跑操,惊奇不已。
哄完孩子,他们终于有时间做早饭,吃完后去拜访了周围邻居,以及和老爷子关系好的人家。
这一忙碌就是整整一天,孩子放在家里给周红看着,他们还有点不放心,但没办法,回来了总要和长辈们打招呼。
好在老爷子再忙,也把请人的事放在了心上,和之前预想的不同,老爷子请回来的人是烈士遗孀。
王婶的丈夫和儿子都牺牲了,她一个人住在附近的村里,有烈士补贴,日子并不艰难,但她一个人也确实寂寞。
老爷子打听到她是个细致人,就去请了过来。
王婶子知道请她是为了照顾两个小娃娃,欣然应允,一个人待久了,就想热闹一点。
隔天王婶子就过来了,桑语打量她衣服干净,手指修剪整齐,整个人体体面面的。
最重要的是,她虽然只生养过一个,可这些年她会自发的去医院帮忙照顾那些生育的军嫂。
军嫂是一个艰苦的身份,她们怀孕生产坐月子,往往都只能自己来,丈夫身为军人,随时要出任务。
运气好的还能请婆婆或者娘家妈过来照顾一二,运气不好的,只能靠自己。
那些大宝还小,又怀了二胎的,就更为艰难。
周围的嫂子们看着会帮一把手,但谁家也不闲着,不可能时时照看。
因此就有人出钱请人帮忙照看,不要多的,照看生产和月子,一个月两三块钱的样子。
王婶子不缺钱,但有人请了她就去,照顾产妇和孩子相当精心,渐渐也打出了口碑。
大家都知道她,但这种活也没多少,一年有个一两次都算多的。
老爷子向人打听,听说是请来帮忙照顾孙子孙女的,就提到了她。
桑语观察过,王婶子的手艺确实非常好,可能是在医院待久了,她照顾孩子并不像农村的老太太,反而蛮科学的。
两孩子被照顾得舒服,没多久就对她亲热起来,不会一直闹着要爸爸妈妈了。
桑语松了一口气,就算能从照顾孩子中解脱出来了。
有了时间,她就跟着司徒泽去见了不少人,都是司徒家这些年积攒起来的人脉关系,不为别的,就是联络联络感情。
另外还有司徒泽自己认识的人,他是三教九流都认识点,但带桑语去见的,是曾经的老师同学,以及之后的同事,再加上从小关系不错的哥们。
圈子套着圈子,可无论在哪个圈子,司徒泽都是人群的焦点。
等认识的人见得差不多了,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四,小年隆重一点,即便是部队,也放了一天假。
老爷子待在客厅里,抱着两个娃娃不放手。
他是军人,常年锻炼,身体非常好,一手一个完全不觉得累。
司徒泽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翻资料,自从王婶来了,他就不用再下厨了。
因为王婶做得比他还要好吃,桑语已经开始嫌弃他的手艺了。
周红在厨房帮着王婶打下手,她一向如此,不让她干点什么,心里会不安。
桑语就懒多了,在厨房里看着王婶做,时不时说上一嘴那些菜在不同的地方做法。
从王婶科学的带孩子方法上就知道,她是个爱学习的,桑语愿意说,她就认真听着,然后记在心里。
等下次出去买菜的时候,买到适合的食材,回来试着做。
就这样她的手艺越来越好,已渐渐向大厨迈进了,哪里还需要什么司徒泽。
桑语在心里鄙视某个不求上进的男人,有她这个行走的百科大厨在,都不知道好好练习厨艺,看,被她抛弃了吧。
桑语捻了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含糊道,“好吃。”
这时,客厅里乐呵的老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声询问道,“桑语你快来一下,爸有点事要问你。”
桑语出去,坐到老爷子对面,“什么事,爸?”
“你娘家那边,真的不需要我出面拜访一下吗?别的也就算了,万一外人不知道实情,说你闲话就不好了。”老爷子道。
“不用,明天我和司徒泽回去一趟,告诉他们我结婚就是了。”桑语不想他出面,被人认出来平添麻烦。
桑红武那个人,官迷又自私自利,知道她嫁得好,还不知道怎么算计呢。
所以即便回去,她也不会说司徒泽的身份,通知一声结婚的事便罢了,免得以后知道了被人说嘴。
老爷子张了张嘴,想要劝一劝,可接触到儿子反对的眼神,没说出口。
虽然对他这种老一辈的人来说,天下无不是父母,可这么多年他也见了不少父母不慈的。
三儿媳从小过得不容易,儿子心疼,不愿意勉强她,自己又何必当这个坏人。
“那你多带点东西去,别叫人说嘴。”
“好,”桑语答应了,但不打算照做。
第二天,两人领着东西出门,看着一大包,其实是猪骨头,肉没多少,再加一点红糖和糖果,别的就没了。
两人来到钢铁厂的门口,大爷还记得他们,“这不是桑语嘛,我记得你下乡了,这是回来了?”
“是的,大爷身体可好?”桑语笑着道。
“好好好,我身体一直不错,鲜少生病,哦,对了,你是不是回来看你爸的?你也别太担心,他没大碍,好好养着人就没事。”大爷乐呵呵地道。
桑语眼前一亮,听这话的意思,难道桑红武出事了?
她连忙拐着弯打听,“出什么事了?我不知道啊,这是我对象,我们已经领证结婚了,可还没带回来给我爸妈看过。这不趁着过年,就带女婿来见见,我爸是生病了吗?家里没给我消息。”
“估计是你在乡下,你妈怕你担心。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你爸在查看工程进度的时候,被溅出来的钢水伤到,送到医院去说右手以后动不了了,身上也有伤,得细心养着。你爸年纪虽然不大,但厂里决定给他办退休,工资也不老少呢。再说你大哥不是要结婚了嘛,他在家里带带孙子也不错。”大爷笑着道。
桑语没想到,两年没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对她来说可是件好事。
原本不妙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司徒泽见她如此,不由失笑,拉着她进去。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都拉着桑语安慰,让她不用担心她爸,桑红武没什么大碍。
桑语照单全收,和人扯起了闲篇,听到了更多的消息。
比如桑义要结婚了,妻子是某医院的护士,人长得漂亮,就是不是本地人,乡下的。
桑红武不满意,想要他娶厂里的姑娘,然而那些人大部分都和李素兰交好,谈对象的时候,总能谈到李素兰。
桑义的条件在厂里不算差,人也长得周正,父亲桑红武还是组织部主任,想嫁给他的也不少。
以往她们看着桑义和李素兰关系好,就像从这里当突破口,说了李素兰不少好话。
然而现在桑义心里厌烦李素兰,带着这些说李素兰好话的姑娘,也是打心里厌恶。
而那护士呢,叫张娥,人长得漂亮,关键她也有一个继母。
有一次,继母拦着张娥要钱,张娥不肯给,两人就吵了起来,被路过的桑义看到。
继母是农村妇女,做惯了农活,力气也大,拉得张娥东倒西歪,看着就好似被欺负了一般。
桑义正义感发作,冲上去阻止,赶跑了继母。
就这样两人认识了,之后又接触了几次,桑义认为张娥和自己同病相怜,家里都有一个不省心的继母,还有两个怨种弟妹。
唯一的差别是,他父亲的白月光是李素兰这个养女的妈,而张娥有了继母就有了继父。
几次过后,两人就谈起了对象,即便桑红武提出反应,桑义也坚决不改。
两父子天天吵架,再加上一个周红霞掺和,日子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啊。
在这种情况下,桑红武自然而然睡不好,总是神情疲惫恍惚,那天倒铁水的时候,别人都提醒了让他离远点,可他却恍惚走错了方向,这不就被溅到了,当即进了医院。
可即便是这样,桑义也没有放弃那个张娥,趁着父亲不在,拿了家里的户口本和张娥结婚了。
真棒!桑红武养了四个孩子,三个结婚都是偷了户口本去的。
桑红武知道后,气得破口大骂,表示不会给桑义一分钱,还要把他赶出去。
经过这两年的互相猜忌折磨,原本关系极好的父子,已经相看两相厌,可为了各自的目的,还不得不住在一个屋檐下。
桑义当然不会出去住,趁着没人在,偷偷威胁桑红武,“你要是把我赶走了,我可就不管你死活了。你要想想周红霞的为人,没我在,她还会伺候你?不会直接拿了钱跑了吧。”
桑红武一怔,这事周红霞真的干得出来,不由也有点害怕,闭嘴不再说让桑义走的事了。
这两年,桑红武把自己的钱藏得很好,除了给生活费,谁也不知道他的钱在哪。
周红霞不知道,桑义也不知道,所有他们才老老实实的。
并且两人互相牵扯,谁也不敢乱来。
可现在他废了,需要人照顾,如果一方离开,另外一方对他做点什么,都没人知道。
所有不仅桑义不能走,周红霞也不能走。
想清楚之后,桑红武就让周红霞张罗着结婚的事了,算是同意了长子的婚事。
桑语听完,忍不住咋舌,“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眼前的刘美丽和原主从小就认识,但她是李素兰那一挂的,和原主不熟。
可在上初中的时候,刘美丽喜欢上班里一个男同学,可那男同学喜欢的事李素兰,虽然李素兰拒绝了,但她也慢慢疏远了李素兰。
之后她和原主就多了一点交往,不算多好的朋友,但也说得上话。
刘美丽毕业后没有下乡,被家里安排了工作,刚刚一眼看到桑语,就拉着她兴致勃勃八卦起来了。
“哈哈哈,我有一个表姐也是那医院的护士,你是不知道,我表姐说,那个张娥可不是个善茬,以后你家有的闹了。”刘美丽略带同情,又有点幸灾乐祸的道。
看到桑语的对象,她还有点嫉妒,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就看上桑语这个毛丫头。
算了,他们已经领证了,她可不是李素兰那个贱人,明明知道这是别人的对象还要抢。
不过她心里还是不爽,就想看桑语的笑话,这才拉着桑语说了许久。
桑语不介意啊,她也想知道更多内情,于是越发热情,“快说说,那个张娥是怎么回事?”
“我偷偷告诉你,那是李素兰安排的,但她可不是为了桑义好,”刘美丽故意吊胃口。
桑语越发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