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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藏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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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芽没有跟宇文鸢一起去过学校,自然是不认识莫尚景的,但是她看泔水桶要倒在宇文鸢身上,连忙一把推开宇文鸢,自己就被泔水桶压在下面,还被泼了一身。

    偏偏,宇文鸢更担心的是那车子后头的莫尚景。

    果然,莫尚景狞笑着拿出了个手帕,不顾泔水车直奔被雪芽侧扑倒下的宇文鸢,捂着她的嘴就往后拖。

    “没了,什么都没了,哈哈,我把你也卖了!我把你也卖了!”他吼着,面容狰狞。

    什么没了?

    什么把我也卖了?

    宇文鸢身娇体弱,根本掰不过莫尚景的手,他的帕子上还沾了迷药,很快她就意识不清醒起来,被莫尚景拖着走,后背都磨破了皮,人也挣扎的越发无力。

    雪芽推开了泔水桶,喊着向她跑过来,用力去踢踹莫尚景,忽地看见莫尚景手上白芒一闪,松开宇文鸢就刺向雪芽。

    宇文鸢已经开始头脑昏沉,根本没想到莫尚景还拿了刀,努力想爬起来提醒雪芽,却浑身酥软动弹不得。

    雪芽被刀戳入腹部,血流了出来,宇文鸢躺在地上目眦欲裂,牙齿咬的咯吱响,却连喊都喊不出,对莫尚景升起无穷恨意。

    他对付自己也就算了,凭什么滥伤无辜?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枪响。

    “砰!”

    “混账!大胆!”

    自酒店二楼击出一枪,玻璃碎了一地,子弹打在了莫尚景的肩膀上,溅起一蓬血污,也把莫尚景击的倒在地上。

    莫尚景只仰头扫了一眼,强忍着痛苦,顿时头也不回的捂着伤口向小巷子里跑去,转瞬间没了踪迹。

    宇文鸢被迷药迷的头晕,麻木的望着天空,目光扫向二楼,溃散的瞳孔里映出了秦笙焦急的脸。

    他缩回了头,连忙向楼下跑来,可宇文鸢已经晕了过去。

    “宇文小姐?宇文小姐?”

    秦笙搭手在她后背和腿弯一抬,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又看向雪芽倒在血泊中,急得脖子青筋都炸了起来,瞪着后头的掌柜喊道:

    “去叫车去西医院!快!”

    ……

    距离西医院不远的一个二层洋楼上。

    温热的手帕在水盆中当转了两圈,被一双大手拧干,轻轻的擦拭着面前少女的面庞。

    秦笙摘了帽子,换了身轻便的衬衫马甲,身上叮叮当当的珠宝配饰都摘了,还有那两个不离手的古玩核桃也被丢在一边,除却一条断眉有点痞吝,倒也成了个良秀的模样。

    此刻正认认真真的在给宇文鸢擦着脸。

    这里是他的私宅之一,面积不大,胜在幽静,距离商铺密集的地方较近,是他平日里自己休息时候用的,从没留过外人。

    如今,没住过任何外人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她黑发铺开,肤如白脂,闭着眼,睫毛长长的,呼吸清浅,精致绝美的面庞像是赋予了灵魂和圣意的雕塑。

    活像是西洋故事里的睡美人。

    秦笙将她面庞上的泪痕擦去,残存的水珠很快被蒸发。

    他想,蒸发水汽带来的凉意该让她苏醒了。

    可她还没醒。

    那贼子到底给她下了多少剂量的迷药,得睡很久?

    他不该把宇文鸢带过来的。

    当时就该打电话给霍司霆,让大帅府的人来接她。

    可他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把人给抱上了楼。

    一定是因为霍司霆现在不在府中,他军务繁重,不知道在哪烧杀掳掠。

    我这是在帮他。

    又一想,要是霍司霆知道了趁他不在的时候,他秦笙把他的女人带到了自己的家里……

    不能想了。

    秦笙咬着牙,断眉挑起,多了两分平日里见不到的凶戾。

    你长的这么美做什么?

    知不知道光是凭着一张睡颜就让人邪念横生?

    我到底管你昏迷没昏迷干什么?

    真是个烫手的洋娃娃。

    刚才就应该把你和你那丫鬟都丢医院去。

    你就算是在医院里被人昏迷之中欺负了,那也与我无关,都是霍司霆没有看住你。

    如此想着,动作却越发温柔起来,一不小心手指和宇文鸢的面颊碰触了一下,温热柔腻的触感顿时让他吓了一跳,缩回手指。

    可下一刻,他把湿毛巾丢在一旁,手心在距离宇文鸢面颊一厘米处悬停,隔着层空气,轻轻的描摹着她的眉眼和脸颊。

    眼神认真执着。

    像是上了桌的赌徒,在奢望着他不可触碰的翻身仗。

    “被别人欺负,不如被我欺负。”

    这个想法刚刚升起,秦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收起手,盯着昏迷中的人深深呼吸。

    最终,秦笙强行将自己的目光挪开,放在宇文鸢漆黑如墨的发丝上。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和自己贴身睡过的被褥纠缠在一起的黑色发丝。

    认真、虔诚,一根接着一根。

    面上是他从没有过的执着,冷峻,哪怕是这些年陪着霍家算计金龙江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脑海里则是对比起了他和霍司霆的全方位的差距。

    最终,摸了摸右侧的断眉,闭上眼睛,面露不甘。

    这道伤,差一点瞎了眼睛,穿了头骨。

    这是几年前第一次见到霍司霆时候,被他打的。

    他秦笙自小拜师学艺习武,虽然经商世家,但从没少了身体上的打磨,虽说不上以一当百,但十个八个壮汉肉搏的话是不放在眼里的。

    偏偏,遇上了霍司霆这个人型怪物,不知道他那些刁钻古怪的招式都是从哪里学的,一身神力也是无人能及,偏偏还有一手听音辨位的能力,射击率百分百。

    只要霍司霆拿上手枪,他的目标从没失手过。

    不会像自己这样,一枪打偏,就让那个害宇文鸢的人跑掉。

    自己能在二十五岁暗自掏空秦氏,把老爹架空,成为秦氏真正的幕后掌控人,却无法练就天生的神枪手,无法修成霍司霆那样在军方一言九鼎的威望,和无人能敌的战斗力。

    霍司霆那样的人,才配和宇文鸢站在一起。

    他们是真的登对。

    秦笙轻轻拉起一缕宇文鸢的发丝,拿出一把金色的小剪刀,咔嚓一声剪了下来。

    再用红色的细绳仔仔细细的束好,把他最珍贵的一个珠宝盒子拿了出来,里面的戒指随手套在手指上,再将宇文鸢的发丝仔仔细细的装在了红色天鹅绒衬布上。

    咔哒,扣严。

    就这样吧。

    这场豪赌,还未开始,他就已经认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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