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你】不放弃
你终于鼓起勇气给黄子弘凡送一封情书,特意夹在了他堆在桌面上那一叠书里,还特地露出了粉红色的一角。
你不光是想让他能知道你的心意,甚至觉得,如果能因此痛快点让自己接受他根本不喜欢自己这件事,也许还能好受一点。
你不漂亮,甚至还有些胖,黑框眼镜和呆滞的牙套显得你看起来更加笨拙,唯一拿得出手的,是你分数还算不错的试卷,这让你免于了藏在各个污秽角落里的校园暴力。
你不抱希望,却也执着的不肯放弃,否则你也不会暗恋了黄子弘凡这么多年。
第一次和他有交流,是年级分班的第一天,你坐在班级最后一排的位置,他单手背着书包跑进来,匆匆忙忙在你旁边的空位落了座。
“还好还好,差一点就迟到了。”
也许是你诧异的眼神盯的有些专注,他转头对你露出了个极好看的笑来。
“抱歉啊,是不是打扰你了,我叫黄子弘凡,以后就是同学了,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啊?”
你有些恍惚,但还是小声的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反正他也记不住的,你想,记住了或许也只是“好像当年是有一个叫xxx的同学来着”的平淡印象罢了。
就像你一如既往的第六感预测的那样,黄子弘凡很快就成了年级里的佼佼者,不过是艺术方面的。他很乐于参加各种文艺活动,而你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也单方面的遇见了他很多次,在花花绿绿的宣传海报上,在灯影交错的舞台上,在操场东边艺术楼的奖彰橱窗上。
他总是那么活跃,又很开朗,身边不乏形形色色的友人。于你而言,他终归是有些遥远,可你依然控制不住,想要捕捉他每一个瞬间的目光。
初遇他的那一年开春,你和朋友去寺庙祈福,朋友问你要许什么愿望,你说“平安顺遂,学习进步吧”,还有黄子弘凡可以做我的男朋友,正式许愿的时候,你在心里默默补上了一句。
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你这一喜欢,就喜欢了六年。而放情书这件事,是在你喜欢他的第三年末,在你意识到你好像自己没办法割舍的时候。
三年的时间,足够你有事没事盯着他无数次,偷偷站在桂花树后的阴影里看他打篮球好几十场,专门卡着时间和他擦肩而过上百回。若是把你这些傻了吧唧的行为和各种小心思写成小说,没有几百也能有个几十万字,至于内容嘛,除了你自己大概都会觉得矫情又无趣。
你以为按黄子弘凡的性格来说,就算是拒绝也是有些苦恼却十分委婉的,他是个对所有人都很温柔的人,想必是说不出什么狠话来的。只是当你第二天看到一个女生拿着信封在你面前嚣张跋扈的样子时,你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女生你认识,是个平时看着还算温婉可人的漂亮女孩,和黄子弘凡那一帮男生都玩的不错。她扬着下巴把信封塞回了你手里,嘴上笑着说“不好意思他说了他高中不谈恋爱的”,眼神里却带着一股狠厉劲儿,信封被捏的皱巴巴的,精心贴好的封口也裂了口子,如同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一般。
你以为那一瞬间冷到骨头里的那股子寒意,会让你彻底死了心,你以为可以下定决心从此放弃这个人,放弃他好看的小狗眼睛,放弃他从不沮丧的乐观心态,放弃他即使被别人嘲讽也不会生气的温柔。
可是你没有,你的日记本里清楚的记着,你喜欢他做过的那些事,和很多个辗转难眠的夜晚,让你就此放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你对那个女生的话信以为真,安静的不再去打扰他,直到有一天,你听到黄子弘凡和他后排的石凯吐槽“就我这么又黑又皮的,哪有女生喜欢我啊”,你才意识到,那个女生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占有欲,故意挡掉了他不知道多少桃花。
你不知道这对你来说算不算一件好事,比起黄子弘凡被无意中拒绝了很多暗恋对象,你更在意的是,即将到来的大学志愿填报。
你们就读的是校内的国际部,顾名思义大多数学生毕业之后都会选择出国留学。努力克服社恐的你和别人打听到了黄子弘凡大概率去美国,就读音乐类的学院,他文化分不算是特别优秀的那一类,但他的艺术分在各老师的评判下都说是考理想院校没什么难度。而你不同,你的艺术分实在是很拖后腿,毫不夸张的说,考音乐学院对你来说是有点儿天方夜谭了。
你不记得你有多久没在日记里提过黄子弘凡了,或者应该说,你连写日记的时间几乎都拿来练琴了,你觉得手指都快要在琴键上磨出火花来,只有指尖厚厚的茧见证了你的付出。终于,你还是再次见到了他。
在你的努力下,你也收到了三所音乐学院的offer,还好,他最后选择的不是你没考上的那几所。在伯克利音乐学院再次见到黄子弘凡的时候,他很开心的朝你跑过来,“嘿老同学,你也来这啦,以后没事儿一起约个饭呀”“好啊”
这一天你特别开心,不光是因为那个坏心思的女生没有考来这里,更是因为你和黄子弘凡交换了电话和微信,你们好像更近一步了。
也许是身处异国他乡会让同为国人的你们更加亲近,渐渐的你们有了一个华语小分队,五六个人三不五时的就会约出去聚一聚。
按理来说,熟稔了之后,喜欢的心情是有可能会变质的,就好像当你知道你的男神其实也和普通人一样,会有邋遢的时候,会说脏话,会逞英雄说瞎话,你可能就再也不会把他当男神不会那么喜欢他了。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在逐渐了解了黄子弘凡之后,不但没有心碎一地,反而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距离他,那么地遥远,是不是,其实可以再多抱有一点希望呢。
黄子弘凡的一系列行为都仿佛在印证着你的想法,比如单独约你出去玩,比如在圣诞节送你一份精致的小礼物,你不是察觉不到你们之间的氛围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但你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原先的你习惯了小心翼翼的躲避其他人的目光,总记不得,你哪里还是过去那个样子,在国外独自生活的一年里,你已经瘦了不少,牙套也早就摘了,还和朋友学会了戴美瞳和化妆,烫了温柔的波浪卷披肩发,暗地里喜欢你的人也不在少数,大多数都觉得你温婉又可爱。
就像猫咪只会在亲近的人面前摊开肚皮那样,你只会在黄子弘凡面前,变得更活泼一点,你也学会了在他面前,吐槽一些烦人的糟心事,和分享最近的愉快心情,唯独你喜欢他这件事,你只字未提。
朋友以为你是还对当初情书的事心有余悸,你笑着姑且当做默认,其实你早就不在意了,在正式成为朋友之后,能不能变成恋人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如果可以的话。
黄子弘凡在某一天冷不丁的问了你一句,“哎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你可能是脑子抽了才回答了“有啊”,然后你们俩都沉默了。是啊,你还喜欢他,喜欢到条件反射的就说了出来,就算是整天面对着这张脸,也没有办法完全冷静下来。
最后还是黄子弘凡挑起了别的话题,才没有继续尴尬下去。后来的一个星期,你以为黄子弘凡人间蒸发了,日常刷屏的他没有再来和你聊天,你去问他同学,得到的回答也是他有事不在。
再遇到他的时候,是校园小型live的现场,黄子弘凡被邀请在列,不可能不出现,于是你在舞台侧面,成功堵住了他。
他的精神看起来不算特别好,黑眼圈比之前重了很多,看到你出现,也没有往日的那种热情和激动。你拉他到旁边人少的角落,质问他为什么一个星期都不理你,结果他却先你一步,露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喜欢谁……”
你没想到他竟是因为这个事在沮丧,那么你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在吃醋呢,这么一想,你不觉心情大好。
“那你觉得我喜欢谁呢?”
“我以为……”他抬眼看你,表情忽地严肃了一下,“我以为你还喜欢我的。”
你原本勾起的嘴角僵在了脸上,自己藏了那么久的心情被公之于众,还是会没来由的慌张。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黄子弘凡叹了口气,告诉了你一件你不曾发现的事。当你和那个女生在说话的时候,黄子弘凡就站在楼梯拐角处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他本来也只是碰巧路过,可是因为对话的主角是他,他实在找不到可以安慰你的理由,只好躲了起来不敢出现。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你喜欢她,可他最后还是和你做了朋友,你分不清他到底算是杀人诛心,还是弥补伤害,本来你对他的喜欢,早就不是当初的那种懵懂和冲动,已经是你可以面不改色的和别人开玩笑说“这家伙做男朋友不行啦”的理智派了。
“所以你到底喜欢的是谁啦?!求求你告诉我我好死心、啊不是……”
黄子一向心直口快,在他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什么的时候,话已经被你听的一清二楚了。
“我喜欢的其实是……你啊”
终于微笑着当面说出这句话来,要是换了四年前的你,一定满脸通红不敢直视他,此时此刻,你心里更多的是坦然和欢喜,毕竟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人,是他。
黄子弘凡磕磕巴巴的开启了混乱的语言系统,好半天才理清了现在的状况。
“所以你是答应了?!”
“你说什么啊?你都没有表白啊”
“你这不都说了吗”
“嗯?我说什么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养宠物,逗小狗真是很好玩的一件事,你笑着和黄子弘凡打哈哈,黄子弘凡也不恼,一个劲的追着你问,嘴像个机关枪似的停不下来,你终于是受不了他的话多且密,败下阵来。
“你就说你是不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嘛”
“哎呀,你就不能正式点告白一下吗!”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刚刚演出收到的花束里挑了一只开的最好的举在你面前,又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请问xx女士,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愿意”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问,我都会这么告诉你。这一点,我从未放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