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孤坟
第二日，林小瓜还未离去，祝志立的父亲便从山中回到家里。不止祝志立的父亲，梦燕村每家每户的家中男人都回到了家中。
在祝志立家中，一见林小瓜，祝志立的父亲不停地盯着林小瓜，口中自语：“好眼熟啊，但是却又想不起来！”
“当家的，昨日我见林小哥，心中也觉眼熟，奈何也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祝母也在一旁附和道。
“这位小哥姓林？”祝父问起祝母。
祝母回道：“是的，昨日林小哥自报高姓林。”
林小瓜也道：“祝伯，在下确实姓林，在下尚年十六，从小生在大虞王朝边境，属大虞王朝子民。还从未到过梦燕村，心中也纳闷祝伯为何会觉得在下眼熟呢？”
祝父自言自语：“林姓，大虞王朝王朝子民！”
几人都在疑惑中……
忽得祝父拍了拍脑袋：“孩他娘，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支商队？”
祝母闻言仔细地回忆，眼神逐渐凝聚起来：“当家的是说十二年前，那支自称从大虞王朝过来，言说那大虞皇广寻一种名叫丰寸草的东西，寻到之后上呈给大虞皇便能大获封赏的那支商队？”
祝父以拳击掌，点头道：“正是，当时那一支商队中也有一名姓林的男子。孩他娘，你再仔细瞧瞧林小哥，两人是不是很像！”
祝母又看向林小瓜良久，才点头道：“确实，我想起来了，像，眉眼最像！”
林小瓜眉毛浓密，呈剑状，眼睛极其明亮！
林小瓜有些激动，父亲正是在自己四岁懵懂时远行。心中已有所猜测：“祝伯，当年那人叫什么名字？”
祝父回道：“这，林小哥，那支商队当年就没人活着。祝伯我也只知姓不知名。不过当年老郎中身体还很健朗的时候，带过那一支商队进过大山，今日老郎中也随我们回来了，林小哥可以去问问老郎中！”
得知那支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商队中有可能有父亲的身影的林小瓜犹不死心，还是说到：“请祝伯带我去老郎中家里！”
林小瓜和祝父去往老郎中家里，祝志立心中好奇，遂拉上梁小雯一同前去旁听……
“老郎中！”祝父叩起房门。
“谁啊？”屋内传来年迈的声音。
祝父回道：“老郎中，是我，祝山！”
房门开，门内一头生白发的老人手里端碗，瞧着模样正在吃饭。老郎中得见门前四人，三人都是熟人，见得林小瓜一陌生人，愣了一会，也不多想：“进来吧！”
“坐吧！”老郎中率先坐下，伸筷夹起菜继续吃起饭来。
一行人坐下，祝父开口：“老郎中，身体累坏了吧？这位林小哥有事询问老郎中，所以祝山把他领来了。”
“那可不，也不看老朽多大年纪了。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拉老朽去做壮丁，也不羞愧！”老郎中慢吞吞地吃下一口饭，训起祝父来。
祝父赔笑道：“老郎中年轻时常入山寻药，见多识广嘛，带上老郎中，说不定就能寻回老杜和老顾回来。”
“哼！找了三日都没找到。两个王八羔子，打了这么多年的猎，都不知道猎手不入陌生山。现在只能求老天保佑吧！”
说完，老郎中看向林小瓜，询问祝父：“祝山，是这小娃找老朽？”
祝父回道：“正是这位林小哥要找老郎中。”
见得林小瓜大概模样，语气稍缓：“小娃找老朽有什么事啊？”
林小瓜回道：“老郎中，小子前来，欲向老郎中询问一事。”
“何事？”
“十二年前，有一支从大虞王朝来到梦燕村搜寻丰寸草的商队，敢问老郎中还有印象否？”
老郎中细细嚼吞米饭：“嗯，小娃说的是那一支前往深山寻丰寸草的商队啊！有印象。”
虽然先前祝父都说那支商队的人都死光了，但林小瓜还是询问道：“老郎中，那一支商队都去哪了？”
老郎中吃完饭，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他们都死了，没一个活着回来，噢，倒是有一个人回到了梦燕村，不过第二天就死了。”
林小瓜嘴唇有些发抖，再问：“老郎中，那一支商队中可有一姓林名瞻远的人”
“有，林瞻远就是那回到梦燕村的人，但还是死了！”老郎中眼光浑浊，起身走出门外，舀起水缸中的水洗碗。
林小瓜欲知真相，再问道：“他们为何都死了？”
老郎中闻言，停下动作，放下碗筷，扭头问起林小瓜：“那商队和你有何关系，那林瞻远是你何人，你个小娃为何要问得这般多？”
“是小子的家父！”林小瓜心中悲戚，父亲原来也死了，在十二年前就死了，死在了他乡！
老郎中这才站起身来，认认真真地瞧起林小瓜的相貌：“真像，小娃，你父亲的坟墓在村后，当年老朽埋葬的！”
老郎中来到带着林小瓜来到林父的墓前，林小瓜看着长满野草的孤坟，怔怔无言。
老郎中拍拍林小瓜的肩头：“小娃，当年在山中你父亲倒是在老朽遇难时拉了老朽一把。梦燕村穷，老朽也没钱，没给你父亲立墓碑！只能每年清明给你父亲上一炷香！”
“谢过老郎中！”林小瓜取出一钱袋，半年前出京都，哥哥大虞皇欲给自己一车马的金银珠宝，林小瓜坚持不收，言说拿这般多钱财无大用，反倒平白招惹麻烦。赵至厚无奈，只得硬塞了一大笔银钱给自己随身携带，林小瓜只得手收下，一路上倒是用去不少金钱，如今还有半袋左右。
“老郎中，小子谢过老郎中当年为家父处理后事，让家父没有骨埋荒野。”林小瓜把这一小袋尚未用完的金钱交在老郎中手里。
老郎中推回钱袋：“小娃，当你父也算救我于危难之中，休要再如此！”
林小瓜道：“老郎中如今已年迈，应当无法在入山中寻药了。老郎中拿这钱财去梦燕村周边的几个小镇下买些药材，村里若有人病起，也省得涉险入山！”
“这，那老朽便谢过小娃了！”老郎中认真地朝林小瓜揖了一礼，林小瓜侧身躲过。
“祝伯，小子欲向祝伯借些供食和香火，祭拜家父在天之灵！”林小瓜再向祝伯说起。
祝父回道：“好说，好说，林小哥。”
林小瓜再度从袖包取出在上个小镇中兑换得来的一吊铜币，交给祝父。祝父拒绝数次，拗不过林小瓜，也是收了钱财……
林父的孤坟上的野草被林小瓜用镰刀割尽。
“父亲，母亲不在了。父亲，母亲又可以相见了，望父亲，母亲再相遇，在那边安好！”林小瓜摆好祭品，磕头上香后，跪在林父坟前碎碎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