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毒计!
“大米?”
刘国路一时没明白对方意思,只是回着,
“这是不是拿钱买的啊?”
陈燕道:
“现在米价多贵啊,可是紧俏货,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他徐家一落魄的地主老财,哪里来的钱买大米,真要有钱,那个徐福贵还跑出去乞讨干嘛,傻子嘛,你说是不是?”
“这倒也对!”
刘国路道:“那你说这家人粮食哪里来的?”
“那谁知道了,不过我想着,肯定不会是什么正规渠道得来的”,
陈燕话里有话,带着人道:
“我听说这徐凤霞的外公,以前在咱县城开米行的,还是县商会会长,县城解放那会,被抓去劳改了几年,回来后安排到了县粮食站做一打杂的,那粮站就是过去的陈记米行,那就是自个家,里里外外这环境太熟悉了。”
刘国路听出点意思,道:
“你是说,这个老头子监守自盗,从粮站偷粮食?”
“这我就不清楚了”,陈燕含糊道:
“但我实在想不出,这徐家还能从哪里搞来粮食,刘师傅,你在这卖猪肉,我想粮站的领导肯定也认识,我听说在里面你还有个亲戚,对吧?可以让他查一查的,兴许啊真有猫腻。”
刘国路看着人,有一会才道:
“万一没有,这可不太好收场,关键是这事不管最后成与不成,我跟徐凤霞的婚事,那可就彻底没戏了。”
“刘师傅,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陈燕道:
“今儿个你去提亲,都被人用粪勺给泼粪了,你觉得你俩还有戏吗?那还不如另辟蹊径,如果这老头真的监守自盗,那就得进去坐牢,如果这时候你站出来给他徐家说好话,或者说有别的想法,我想他们肯定会听的……”
刘国路琢磨着这话,明白了人意思,这是要以此胁迫徐家,把女儿嫁给他,这倒是一好主意,不过又是担忧道:
“那万一这老头子是清白的,这不就白忙乎一场。”
“刘师傅!”
陈燕道:“粮站的人好像都住职工宿舍的吧?塞点物品什么的,这还不好弄。”
刘国路一听,眼睛不由亮起,道:“陈老师,你不愧是教书的,脑子就是好使,这主意不错!”
陈燕道貌岸然道:
“刘师傅,我其实并不是针对他徐家,只是为集体考虑,你说这老头真要中饱私囊,监守自盗,粮站粮食本就不多,你徐家是喂饱了,但粮站这么些职工,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就饿肚子了,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我啊,实在看不下去,只能仗义执言了,这行为方式嘛确实有些不光彩,但……但也是没办法,我初心是好的。”
“陈老师,我明白,我明白”,刘国路拍着胸脯道:
“您放心,今儿你压根没来我这边过,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怎么做。”
陈燕微微一笑,道:“刘师傅,时间也差不多了,一会还有课呢,我得回去了!”
“哎,好好,你慢走!”
待人一走,刘国路已是迫不及待,让边上一同事帮忙看下摊子,便急匆匆跑去了粮站。
——
——
三天后,粮站内部食堂里,正值午饭时间,职工都拿着饭盒排队打饭呢,过去富得流油的粮站,如今日子也不好过,缩衣节食,一人打上几勺稀饭,配点咸菜,就这是一顿午饭了,这点量,就是小孩子也不够,何况一成年人,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多少能垫巴些,
陈宝田这会也排在队伍里,佝偻着腰,两鬓也有些斑白,在粮站里老老实实做人,见了谁都是弯腰陪笑,老好人一个,在农场里劳改了几年,真是怕了,出来后在粮站上班也是如履薄冰,生怕别人提起他的过往,如今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老头子,哪有当年可谓意气风发,有权有势的陈记米行大老板,县商会会长的影子。
粮站一领导组织着排队的队伍,道:
“都排好队,一个个来,都别挤,打到饭的都在食堂吃,谁都别想带出去,要让我发现了,我处分你们!”
陈宝田打了几勺稀饭,要了点咸菜,便坐到一边吃起来,
要按正常轨迹,这位是活活饿死的,把食堂的饭菜偷摸带出去,给了凤霞和有庆俩孩子,自己一直饿肚子,结果等省城拨下来的救济粮到县粮站时,人直接饿死在大门口了,落了个悲惨下场。
现在不用了,女儿家粮食充裕,前几天还给他送了些粮食,也不用省着了,边喝稀饭边就着咸菜,
“哎,哎,你怎么回事?”
刚那领导喊住一出去的员工,“你给我站住!”
上去揪住人衣领子,道:“怀里藏什么了?拿出来!”
“王副主任,我,我……没什么东西!”
“别废话,拿出来!”
职工只能把藏怀里的饭盒拿出来,里面是刚打好的稀饭,是一口没吃,
王副主任生气道:
“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怎么着?让你在这边吃完回去,你又给偷摸带走,不是一次两次了,给我坐下,再有下次,我看你也别再来打饭了。”
职工叫苦,求饶着,
“王副主任,我实在是没办法,家里还有俩孩子,都饿着肚子呢,我得给他们带点回去,你让你……”
“行了,行了,你别给我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一样”,王副主任一脸不耐烦,道:
“现在谁家都困难,并不只有你一家,要都按你这么来,我这工作怎么展开?你别怨我,我也是按领导吩咐办事,要确保粮站职工不饿肚子,你说你们一个个要都病殃殃的,领导一看,还以为我虐待你们,回去坐下,别让我说第二遍!”
职工没招,回去坐到椅子上,不过也是一口没吃。
“你们也是啊”,王副主任对着食堂其他员工道:
“都给我老实坐下吃饭,别整些没用的,再让我发现偷摸藏着出去,我对你们不客气。”
职工们也都没吱声,不过看每个人的神情,多半是不大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