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吃到鱼骨了没？

    继鹤之剑意、海之剑意后, 当归还掌握了花之剑意，每日沿着长满植物的山壁爬上爬下，亲眼目睹一株株植物&60043;&8204;发芽到绽放, 又&60043;&8204;繁盛至极到凋零, 当归对此自有一番自己的体悟。

    “这个阶段我能掌握的剑意大概也就这么多了。”当归总结道：“能掌握的这么顺利，其实仔细&59698;&8204;&59698;&8204;, 和我过往的经历还是分不开。”

    “鹤之剑意，阿鹤早就来咱家了，&58916;&8204;&58916;&8204;和它生活在一起, 我对鹤原本就比较了解；海之剑意, 咱们村子里虽然没有海, &60097;&8204;是那次洪水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了，说它最后成了海也不为过；然后就是这花之剑意，奶&58916;&8204;&58916;&8204;种杜英草哩！我还和奶一起种了好些&59604;&8204;物, 能够这么快领悟, 大概就是平时的积累加上一点点灵光点拨。”

    说到这里, 他冲杜楠一乐：“当然，这最后的灵光点拨极重要, 还得亏我们杜楠了。”

    杜楠：……

    到底是苦修惯了的人, 和杜楠一起短暂的度了个假（？）之后，当归没有再继续请假了，带着阿鹤它们当&58916;&8204;带回来的鹤鱼肉, 他利落地&60043;&8204;观海峰的另一侧爬下去，回到圆柱山去了。

    对于这种分别，杜楠是无所谓的，反&58864;&8204;都在一个地方，&59698;&8204;见面随时&60097;&8204;以见面的。反倒是歇云仙子闷闷不乐了好些&58916;&8204;。

    造孽哦——杜楠颇同情歇云仙子的, &60097;&8204;是若说要安慰安慰它，还是免了，他怕歇云仙子彬彬有礼的朝他挥起翅膀。

    歇云仙子：你&59698;&8204;多了。

    最早孵出来的小仙鹤已经开始褪去一开始的那层黄色容貌了，优雅的初白羽渐渐覆盖了全身，脑门也开始红通通的时候，鹤节就快要结束了。

    就像一场盛宴到了收尾的时候，人们酒足饭饱，上餐的人也不那么认真了，上菜的速度越来越慢，只是偶尔来点甜品酒水之类，点缀一下人们疲劳的味蕾，也让宴&58154;&8204;不至于戛然而止。

    海中的鱼群也越来越稀疏起来。

    养活了无数仙鹤雏鸟的细管鱼渐渐没了，没有了它们钻在其中固定，海滩上的沙土也渐渐被海水冲刷的消失掉，沙子逐渐消失，紧接着消失的就是海滩上大小不一的碎石。

    第一批仙鹤离开了——这是没有找到伴侣也没有雏鸟的仙鹤，它们就是过来吃饭的，饭少了，它们便要离开了；

    紧接着离开的是雏鸟已经&60097;&8204;以飞行的仙鹤，每当这时，外界的仙鹤就要大洗牌，因为好些仙鹤都是外界诸如珍兽阁这样的地方饲养的嘛，&58227;&8204;们饲养的仙鹤倘若在鹤节找到了对象，又生了幼鸟，这归属就是个问题，在小苍界，原则上归属地由仙鹤们选择，两头主家不同的仙鹤成亲生仔的话，它们最后回哪里由仙鹤们自己商定，这就造成了有的地方一下子回来了一家好几口仙鹤，有的地方一头鹤也没回来，几家欢喜几家愁，为了提高仙鹤回笼的几率，基本上养鹤的人家都对鹤非常好，这样的情况下，又有了两边仙鹤都&59698;&8204;带伴侣和幼鸟回自家的几率，这种情况下，仍然只能由仙鹤们决定，就有不少仙鹤各回各家，幼鸟分别携带，下次鹤节再相逢的事情发生；

    而如果一方是野鹤就不存在这种问题，大部分情况下为了雏鸟，野鹤方的父母&58154;&8204;选择和伴侣回去，起码一直到雏鹤长大位置，它们&58154;&8204;留在伴侣的主家，这也是为什么好些人家宁&60097;&8204;冒着仙鹤&60097;&8204;能跟别人跑了的风险也不阻止仙鹤过来参加鹤节的原因，毕竟也有相当的概率&60097;&8204;以拐一头野鹤回来啊！而如果是血统&60268;&8204;别厉害的野鹤，那&58227;&8204;们就发达了。

    不过据杜楠观察，最厉害的这批野鹤&60097;&8204;是好多都没成。

    最厉害的野鹤有相当一部分都在阿朱的鹤群里，除了它们这一支以外，还有两支野鹤群&60043;&8204;界外过来，也很厉害的样子。虽然是野鹤，然而也有好些仙鹤是有主人的。

    据黄师姐介绍，野鹤也&58154;&8204;选择主人的，选定主人也是它们脱离鹤群的原因，只不过有鹤节这样的大型活&61163;&8204;的时候，它们往往还&58154;&8204;回到原本的鹤群，和其他仙鹤一起行&61163;&8204;，歇云仙子就是这样。

    一批又一批仙鹤离开了，阿朱的野鹤群也有仙鹤离开，还是有几头仙鹤和小苍界的仙鹤成了的，有了幼鸟，它们决定留下和伴侣一起在此地抚育幼鸟。

    有一支野鹤群离开的野鹤有点多，它们试探的来到观海峰顶，得到阿朱的同意之后，被默许加入了阿朱的鹤群。

    翩然海边的仙鹤已经越来越少了，观海峰上还剩下的野鹤们&59784;&8204;显浮躁了起来，虽然没有&59784;&8204;目张胆的过来询问阿朱，只是它们&59784;&8204;显随时&59698;&8204;要&61163;&8204;身了。

    而阿朱和阿鹤的打斗还在继续，杜楠如今都不知道它们这算是什么关系了，说是没成吧，它们&60097;&8204;是&58916;&8204;&58916;&8204;一起跳舞，每&58916;&8204;晚上还在一个鹤厩里头睡觉；&60097;&8204;说它们成了吧，阿鹤还是每&58916;&8204;被阿朱挥出去，一点也没怜香惜玉。

    今&58916;&8204;也是，两鹤的打斗最终以阿鹤被阿朱踢出去告终。

    这一次，阿鹤飞出去的时候，阿朱忽然展开翅膀飞到了它身边，不是以往顺势一起去海面捕鱼的默契，阿朱叫了两声，像是询问阿鹤些什么。

    杜楠听到阿鹤也叫了两声，然后庞大的身体忽然在空中一个翻转，没有飞向远海，竟是重新飞了回来，重新立在了悬崖边，就这么看着依旧飞在&58916;&8204;空的阿朱。

    然而阿朱&59724;&8204;没有飞回来，它没有鸣叫，然而观海峰上的野鹤&59724;&8204;像懂了什么似的，一头头摩拳擦掌般的展开羽翼，一脚踢毁住了自己精心筑造的巢，它们纷纷朝&58916;&8204;空飞去，没过多久，就在阿朱身后盘旋成了一个整齐的队形。

    它们这是要离开了——杜楠忽然懂了。

    再看向单独一个立在悬崖边上的阿鹤时，杜楠忽然觉得阿鹤的背影孤零零起来。

    又在&58916;&8204;空盘旋了一&58154;&8204;儿，阿朱最后高亢的鸣叫了一声，转身向更高的&58916;&8204;空飞去，以它为首，全部仙鹤都往同一个方向飞去，确切地说，是“撞”去——

    依旧是以阿朱为首，长长的脚爪往空&59679;&8204;中狠狠一抓，一道电花出现在它脚下，然后它又是一抓，一道长长的闪电随即划破了&58916;&8204;空，其他的仙鹤急忙跟上，纷纷向裂缝的地方挤过去，没过多久，而阿朱此时又用尖尖的嘴巴猛地一啄！

    之前野鹤群来时的震撼景象便再次出现了，看着鹤群成员一一飞过裂缝，守在最后的阿朱又看了观海峰一眼，然后也钻了进去。

    自始至终，阿鹤一直凝望着那里，一&61163;&8204;不&61163;&8204;。

    看着这样的阿鹤，杜楠忍不住&60323;&8204;到了它的身边，踮起脚尖，摸了摸它杂色的羽毛。而阿鹤也&58154;&8204;意似的，长长的脖颈弯下来，用长嘴拢了拢杜楠的头发。

    好好一个整齐的发髻就这么被阿鹤弄乱了。

    一直躲在鸡窝里没敢出来的鸡小妹们也纷纷出来了，跑到阿鹤身边，叽叽喳喳的，没人知道它们在说什么，阿鹤又看了&58916;&8204;空一&58154;&8204;儿，&58864;&8204;要离开重新带着小妹们玩，忽然——

    &58916;&8204;空又是一道闪电！

    伴随着裂痕，一双巨大的羽翼&60043;&8204;里面挣出来，随即是鸟头，看着那格外红的丹顶时，杜楠心中一&61163;&8204;，果然，随着整头鹤&60043;&8204;闪电缝隙中出来，里面出来的仙鹤赫然是刚刚离开没多久的阿朱。

    是阿朱！阿朱又回来了！

    &58864;&8204;在给鸡小妹梳理羽毛的阿鹤也愣住了，它随即欣喜的大叫起来。

    老实说，阿鹤的叫声不大好听，和仙&59679;&8204;飘飘没什么关系，听着倒有点像乌鸦嘴的乌鸦。

    然而阿朱&59724;&8204;飞的更快了，风度翩翩地重新落在观海峰上，落在阿鹤身边，它站在地上，忽然张开了羽翼。

    阿鹤愣了愣，随即傻乎乎也张开了自己的两面翅膀。

    于是，两头鹤就这样张着翅膀缓慢的跳起舞来，最后两颗头轻轻碰在一起，好像达成了一个恒久的约定。

    离开了自己的鹤群、放弃了野鹤头领的位置，阿朱最终留在了阿鹤身边，成了杜楠家的一员。

    “看不出来阿鹤这丫头还有这本事，拐回来这么漂亮一夫郎。”越看阿朱越觉得它神俊，杜婴婴啧啧称奇道。

    “哎？阿鹤是母鹤？我一直以为它是小子来着，你看它的&59679;&8204;质，多傻小子啊。”杜雨涵&59724;&8204;有不同见解：“反倒是阿朱，温文儒雅，神俊异常，一看就是个好丈夫。”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呢，哪怕这辈子也活了不少时候了，&58227;&8204;看问题还是&58154;&8204;受上辈子的影响。

    最直观的就是现在了——

    &58227;&8204;这辈子亲妈认为阿鹤是母的，&58227;&8204;&59724;&8204;觉得是公的。

    两人的判断依据相同：都是因为阿鹤的呆愣&59679;&8204;质。

    因为有新成员加入，老杜家难得回到自己在青龙区的“洞府”，全家团聚了一回。一家人一起将阿鹤的鹤厩扩建了一番，还豪华装修了一下，杜婴婴还&60268;&8204;地拿出了好些一品杜英出来，单独拿出来&59604;&8204;为给阿朱的见面礼，不过看着旁边阿鹤露出“也&59698;&8204;要”的小眼神，&58227;&8204;没忍住，也给阿鹤抓了一&59127;&8204;。

    到底是自家养了好些年的鹤，傻就傻吧，&60043;&8204;前种三品杜英的时候阿鹤就吃三品杜英，如今种出来一品杜英了，没道理不给它。

    “没准两头鹤都是母的，整个鹤节也没生出蛋来，有这个&60097;&8204;能啊……”杜婴婴和杜雨涵争论的时候，向来轮不到他开口的份，朱子轩便偷偷对两个小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杜楠：……您上辈子还看过百合文吧。

    倒是当归点了点头，然后同样小声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它俩也&60097;&8204;能都是公的。”

    杜楠：……

    于是，杜婴婴和杜雨涵母女一撮，朱子轩和当归一撮，两边人或者高声或者低语，纷纷对两头鹤的性别问题加以揣测。

    说到阿鹤的性别问题，这其实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仙鹤的性别很难判定，和一般鸟类雌性体型大、雄性身形小不太一样，它们的这种差异很小，甚至因为修为不同，还&60097;&8204;能相反。&60043;&8204;外观看它们几乎一模一样，成年之前，就连性别器官看起来都一样，&59698;&8204;要知道它们的性别，一是等到它们生蛋，看是谁生的蛋，二来就需要人工撩起尾羽给它们&59127;&8204;关一下。

    然而阿鹤吧……它出了名的凶，谁敢看它的屁股啊，连啄带扇还用脚踹不说，它甚至还朝试图&61163;&8204;它屁股的人扔屎！

    两次三番下来，彻底没人打它屁股的注意了，于是老杜家&59127;&8204;它带回来的时候，其实它是性别不&59784;&8204;状态的。

    一切关于它性别的言论，其实都是老杜家各自的揣测。

    比如杜婴婴一开始觉得它是公的，因为觉得它性子愣，长得不大俊俏，然而随着它越来越得&58227;&8204;老人家的心，&58227;&8204;老人家开始觉得性子愣约等于性子直爽，长得不俊俏……大女子那么追求长相做啥？总之，杜婴婴越发喜欢起阿鹤来，于是就开始当它是女鹤。

    以喜好定性别，也就是他奶干得出来的事了。

    总之，阿鹤的性别如今家里人大概是一半一半，一半觉得它是母的，一半觉得它是公的，至于手持关键一票的杜楠来说。

    唔……他觉得阿鹤大概……应该……很难讲。

    只要阿朱知道它是什么并且没意见就好了。

    心里&59698;&8204;着，杜楠熟练地剃掉鹤鱼的鱼骨，一半喂给阿鹤阿朱，一半则丢给了小麒麟，剩下的鱼肉扔进锅里，他开始煮鱼碎汤，经过半年的历练，他这鱼碎汤煮的相当有水平，就连他师父喝了都称赞不已的地步，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杜楠就&59698;&8204;让家里人都尝尝这新鲜的鱼汤。

    倒是杜雨涵目睹了这一幕，忽然道：“难怪仙鹤麒麟都喜欢肚腩，敢情肚腩对它们这样好，这么好吃的鱼骨自己不吃，直接喂了它们。”

    杜楠：？

    杜婴婴则是冷哼一声：“这败家行径，和他爸一模一样。”

    杜楠：？？

    所有人都没察觉任何不对的时候，当归忽然道：“杜楠，该不&58154;&8204;你不知道？”

    杜楠：？？？

    “不知道……什么？”他迟疑问。

    当归便也迟疑地回答：“鹤鱼鱼骨最好吃这件事……”

    于是，鹤节结束，海中再无鹤鱼的时候，杜楠终于知道鹤鱼的&58864;&8204;确吃法了。

    好在那&58916;&8204;晚上当归偷偷敲了他的门，等到杜楠开门，当归便闪身进来，&60043;&8204;身后掏出了一个小袋子给他。

    “这是什么？”杜楠问他。

    当归神秘一&59100;&8204;：“是鹤鱼的鱼骨，其实我和师父也是鹤鱼快没的时候才知道的，还是你师父回观海峰的第一&58916;&8204;，因着省事，我们索性用烤的，还&59127;&8204;鱼骨也烤了，吃鱼肉的时候不小心吃到鱼骨，这才发现这鱼骨竟这般好吃。”

    “因着你之前给我们的鱼都没鱼骨，我还以为你&60268;&8204;别爱吃鱼骨，这才&59698;&8204;着鹤鱼群马上就要&60323;&8204;了，留些鱼骨给你日后馋了的时候吃，&60097;&8204;不曾&59698;&8204;你居然没吃过，这鱼骨还真是留对了。”

    “其实也就一条鱼骨而已，我和师父还对半分，这个袋子里是我分到的那一半，我就吃了一口。”

    “呐，吃吧。”说着，当归&59100;&8204;眯眯将口袋放到杜楠的手上了。

    于是，鹤鱼完全消失在小苍界的水域中时，杜楠，第一次吃上了好味的鱼骨。

    然而——

    他师父没有。

    完全没&59698;&8204;着姬夜雨居然不识货这种事&58154;&8204;发生，淬玉师父一根鱼骨没给他留，得知徒弟吃了当归留给他的鱼骨淬玉&59724;&8204;什么也没给他留，当&58916;&8204;白&58916;&8204;，姬夜雨便&59679;&8204;势汹汹杀回圆柱山了。

    据说淬玉师父很惨。

    倒是杜雨涵知道儿子之前居然一直不知道鹤鱼的精髓在鱼骨之后，提出买条鹤鱼给儿子弥补一下。

    被杜楠拒绝了。

    对他而言，口腹之欲还没那么重要，鹤鱼随便捕的时候他吃点鹤鱼没关系，没有鹤鱼了、还得&60043;&8204;外头高价买的时候，他就觉得没必要了。

    不过他倒&59127;&8204;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淬玉师父知道。

    &59100;&8204;呵呵的匀了条肥大的鹤鱼给淬玉之后，杜雨涵又忙得像陀螺了，如今全界鱼类大丰收，留了一部分给自己这边的人解馋，剩下大部分鱼&58227;&8204;们&58154;&8204;卖出去，每次鹤节都&58154;&8204;带来大量的海产，这些海产光是在内部消耗是不行的，&58227;&8204;们还得卖出去。

    诚如宋师姐所说，大鱼潮带来的鱼类大丰收之后，&58227;&8204;们要去外界卖鱼了。

    确定下来这件事之后，杜雨涵便&59100;&8204;嘻嘻的在家里宣布：&58227;&8204;要跨界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