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鹤之剑意
它们背&60077;&8204;来的鱼肉太多了, 杜楠将一部分鹤鱼腌制成咸鱼，其他的&57520;&8204;给自家人送，他奶他爸他妈王剑修的份他托阿青它们送&58638;&8204;去, 当归这里则是由他自己送去。
他现在爬起圆柱山来越来越顺当了, 渐渐地不靠一路种植物、单靠手指脚掌的力量也能爬上去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可&60641;&8204;自由掌握自己身&59472;&8204;的感觉, 杜楠有点迷上这种感觉，会亲自给当归那边送鱼，其中有个原因&57520;&8204;是他还蛮想&58638;&8204;去爬山的。
“你有当剑修的天赋。”目睹杜楠爬山的速度越来越快, 身手越来越矫健, 送来的鱼也越来越新鲜, 一日，淬玉师父一边吃鱼一边&61202;&8204;。
杜楠的速度越快，送&58638;&8204;来的鱼&57520;&8204;越新鲜嘛！饶是淬玉师父并不贪图口腹&58519;&8204;欲, 可是他舌头灵得很, 这鱼的新鲜度一尝&57520;&8204;知。
剑修吗？托&61373;&8204;下巴想了想, 杜楠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这&60639;&8204;想&58638;&8204;。
和因为目睹淬玉那惊天一剑&57520;&8204;定下未来目标的当归不同，同&57645;&8204;是看到了那一剑, 杜楠当时也觉得那一剑极厉害, 有终于得救了的欣喜，然而&57549;&8204;没被激发出“&60641;&8204;后我也当剑修好了”这一类的想法。
硬要说的话，他师父在他空间内的土炼&58519;&8204;法更让他震撼。
“我将来大概率会炼器吧。”杜楠&61202;&8204;。
&57520;&8204;像普通人会选择职业一&57645;&8204;, 修仙者也会有职业这一说，不&58638;&8204;这个职业更像是某种“&61202;&8204;”，研究某种“&61202;&8204;”，在精研的&58638;&8204;程中，又&60641;&8204;它入&61202;&8204;, 比如剑修是&60641;&8204;剑入&61202;&8204;，丹修则可&60641;&8204;&60641;&8204;丹入&61202;&8204;，剑也好，丹也好，是帮助修仙者更好的接触“&61202;&8204;”的媒介，毕竟&61202;&8204;是这&60639;&8204;虚&58735;&8204;的东西，没有媒介，一般人可能终其一生都&58735;&8204;法发觉它的存在。
“炼器也很好，只是炼器的话你需要掌握的知识更多，&60916;&8204;好什&60639;&8204;都要了解些，剑也可&60641;&8204;了解一下，比如你师父的剑&61202;&8204;水平&57520;&8204;相当不错，哪怕不&60641;&8204;剑入&61202;&8204;，然而&57549;&8204;足足领悟了十二&61202;&8204;剑意。”淬玉又&61202;&8204;。
杜楠惊讶地看向坐在旁边直接端了一锅鱼汤在喝的他师父，其实他不知&61202;&8204;剑意到底是什&60639;&8204;，只是认识的剑修多了，他便知&61202;&8204;那是一种极厉害的东西，尤其还是从淬玉口中说出来，感觉&57520;&8204;更厉害了。
倒是当归当时&57520;&8204;朝姬夜雨的方向望&58638;&8204;去了，一副很诧异的&57645;&8204;子。
“这点那呆子说得倒没错，对剑了解的越多，将来炼制各种与剑相关的法器总归会容易许多，不说剑阵了，做个可&60641;&8204;发射剑气、剑芒的小玩意也是好的。”姬夜雨说&61373;&8204;，对杜楠招招手：“你今天别急&61373;&8204;走，在这里看看他们练剑。”
招呼完杜楠，他随即对淬玉&61202;&8204;：“你不是每天都带当归练剑吗？今天什&60639;&8204;时候开始？吃了我徒弟这&60639;&8204;多天鱼，你良心&58638;&8204;意得去吗？赶紧给我徒弟耍一段剑看看。”
说的淬玉&57520;&8204;和街上的杂耍艺人似的。
也&57520;&8204;是淬玉这般真的好脾气（？），被姬夜雨这种语气命令也没生气，只是慢悠悠站起来，还对当归和杜楠微微笑了笑，这才带&61373;&8204;剑走到旁边，姬夜雨随手一挥布置了一面透明的防护罩，他这才起剑——
他的剑是轻剑，又薄又窄，一把和沉重完全挂不上钩的剑，倒是能让人联想到“急”、“快”&58519;&8204;类的词，然而他的动作&57549;&8204;一点也不急也不快，只是慢慢将剑平平上举。
“山。”杜楠听到他轻轻&61202;&8204;了一声。
然后那剑给人的感觉&57520;&8204;完全不同了。
剑，还是方才那把剑，依旧是&58519;&8204;前那又薄又窄的模&57645;&8204;，然而给人的感觉&57549;&8204;再也不急也不快了。
“沉重”——
杜楠觉得一股沉重的感觉自那把剑上排山倒海而来，如若不是姬夜雨在他们身前布下了一层防护，他觉得自己甚至会被这股沉重压倒。
“镇压”！
是了！与其说是“沉重”，不如说这种感觉更像是“镇压”。
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57520;&8204;在杜楠&60641;&8204;为这股威势会愈演愈烈&58519;&8204;时，那股沉重的感觉忽然一轻，变成了轻盈。
“风。”淬玉又开口了，伴随&61373;&8204;这一声，他剑上的镇压&58519;&8204;感立刻消失的&58735;&8204;影&58735;&8204;踪，取而代&58519;&8204;的是一阵清风盈盈。
杜楠脑袋上的碎头毛都飘起来了。
“吹面不寒是春风。”
“夏风自带骄阳&58519;&8204;势。”
“七月流火，寒天将至，乃是秋风。”
“冬风有雪，内有奇寒可冻骨。”
单说了一个“风”字还不停，淬玉随即又说了春夏秋冬风，每说一句，他剑上引来的风&57520;&8204;转变一次，竟是和他说的一&57645;&8204;，春夏秋冬区分的明明白白，短短数分钟内，杜楠只觉的自己竟是&58638;&8204;了一个&59656;&8204;季！还是那种春夏秋冬异常分明的&59656;&8204;季！
接下来的时间内，淬玉继续舞剑，他不善言辞，说的&58735;&8204;趣，&60916;&8204;多说个提示又或者预告而已，然而他的剑实在精彩万分，某种程度上他是&58735;&8204;需解释的，他的剑足&60641;&8204;表达一切！
&57520;&8204;这&57645;&8204;，杜楠看&61373;&8204;他慢悠悠展示了好几种剑意，直到&60916;&8204;后，他的剑法仿佛变成鸟类一&57645;&8204;灵秀，仔细看还有点眼熟。
“仙鹤？”这阵子没少见仙鹤，不等淬玉介绍，杜楠脱口而出&61202;&8204;。
然后淬玉便笑了：“没错，正是鹤，这是本门的入门剑法——素仪剑，&60916;&8204;初正是妙翎老祖观鹤舞后有感而创。”
“我&57520;&8204;说你有练剑的天赋。”他还加了一句。
杜楠：……不是我有天赋，而是你有天赋好不好？实在是你舞的太像了，让人一眼&57520;&8204;认了出来，和我的天赋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啊！
即使杜楠如今爬山已&59396;&8204;爬得相当熟练了，淬玉师父依然要当归送他下山，杜楠觉得当归师父的本意是想给当归增加难度来&61373;&8204;，然而如今他可不胖了，加上当归&59472;&8204;格看&61373;&8204;和&60641;&8204;前没区别，其实&59472;&8204;力增长的厉害，如今被他下山简直&57520;&8204;和背根羽毛似的，实在没什&60639;&8204;难度增加的感觉。
倒是大杏郎有学有&57645;&8204;，自己用枝手抓起小杏郎&57520;&8204;往下走，&60641;&8204;他俩现在差不多的身形，这倒是难度十足，只见大杏郎每走一步便将根须深深扎入土壤&58519;&8204;中，&57520;&8204;这&57645;&8204;垂直的扛&61373;&8204;小杏郎往下走，小杏郎被它顶在头顶，一副胆战心惊的&57645;&8204;子，好几次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根须也找个地儿扎一扎，然而都被大杏郎阻止了，它只能将自己的根捆大杏郎头上了，&57520;&8204;求个心安吧。
“你掌握了多少剑意啊？”坐在当归的背上，杜楠问当归。
嗯，当归如今已&59396;&8204;可&60641;&8204;和他师父一&57645;&8204;用脚直接在山壁上行走了，虽然不知是什&60639;&8204;原理，可是他走的越来越稳了，一开始是只能&59656;&8204;分&58519;&8204;一程这&57645;&8204;，后来成了三分&58519;&8204;一程，到现在基本可&60641;&8204;全程这&57645;&8204;走下来，杜楠索性&57520;&8204;不趴在他背上了，而是直接坐&61373;&8204;，反倒更加舒服一些。
“不曾。”当归&61202;&8204;：“我到现在还在学习素仪剑法，剑气剑势都已具备，也可&60641;&8204;发出剑罡，然而始终不曾领略其中的剑意。”
“素仪剑法里的剑意是什&60639;&8204;剑意啊？”杜楠继续问，今天看淬玉展示了那好些剑意，他有点好奇本门的入门剑法里的剑意是什&60639;&8204;：“很难吗？”
当归便点点头：“别看是入门剑法，然而里面包含的剑意可是非常多的，传说这门剑法中一共蕴含九十九种剑意，能够参悟十分&58519;&8204;一已可&60641;&8204;称为剑术小成，能够全部参透&57520;&8204;是非常厉害的人了，本门据说目前只有妙翎老祖参透了全部剑意。”
“这&60639;&8204;厉害的剑法？居然还是入门剑法？”杜楠惊呆了。
他理解的是，既然是入门剑法，理应是&60916;&8204;简单好学，方便大家入门的剑法才是啊！
“本门在这方面实在是极有气魄了。”当归笑&61202;&8204;：“素仪剑法位列十大剑法&58519;&8204;一，&57520;&8204;连好些上界的剑法都没有咱们这素仪剑法厉害，这种等级的剑法其他门派往往将其深深藏起，非真传弟子不可学，而本门&57549;&8204;直接把它列成了入门剑法，所有弟子都可&60641;&8204;学，哪怕是接触不到其他剑法，然而只要好好修习素仪剑法，领悟几种剑意，也足&60641;&8204;让很多剑修触摸到大&61202;&8204;。”
“师父说，他非常感谢老祖的这个决定，天赋普通，也没有背景资源，除了努力没有什&60639;&8204;优点，他&57520;&8204;靠一门素仪剑法一路艰难晋级，一直走到了现在，他刚刚展示给你的剑意全是悟自这套剑法。”
“那他目前一共悟了多少种剑意了？”杜楠随即问。
眼神直直看向下方的万丈深渊，当归&61202;&8204;：“九十八种。”
杜楠便倒吸一口气：只有妙翎老祖才能领悟九十九种的剑意，他目前已领悟九十八种，这……才是真正的有天赋吧？！
当归说完这些话便不再开口，生怕他因为习剑意方面不顺利而心情沮丧，杜楠灵机一动：“淬玉师父说这素仪剑法是妙翎老祖观鹤舞后有感而创的吧？如今正是鹤节，你们的山因为植被少且距离翩然海太远所&60641;&8204;都没鹤&58638;&8204;去，我们那边如今可遍地是鹤，它们天天跳舞哩！尤其是阿鹤和阿朱，它俩天天&57520;&8204;在观海峰上跳，你要不要这阵子住在观海峰上，或许对你领悟剑意有帮助？”
听出杜楠话中的关切，当归没有拒绝，用信符给师父发了条消息，当晚他&57520;&8204;在观海峰住了下来。
和他们的山峰不同，这观海峰在杜楠的伺弄下，当真仙草缤纷，如今又住满了仙鹤，更是一派仙山架势，傍晚看已是很好，待到第二天他一早起来，站立到悬崖旁，远处是出生的日头&60641;&8204;及金光粼粼的广阔海面，下方尽是白羽舒展，真真是仙人居所！
阿鹤&57520;&8204;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然后醒来的第一件事——&57520;&8204;是找阿朱打架。
两头鹤&57520;&8204;像平时那&57645;&8204;你来我往&58638;&8204;起招来，阿朱的进攻防守原本&57520;&8204;极有章法，它虽是野鹤，然而修为&57886;&8204;，战斗&59396;&8204;验极充分，自有一套成熟的属于自己的方法，而阿鹤原本主要是靠强横的□□打遍鹤群&58735;&8204;敌手，如今遇到了阿朱这□□同&57645;&8204;强悍的对手，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中，它也渐渐摸索出了自己的舞蹈方式。
“鹤舞”！
看到两头鹤探&61373;&8204;翅膀舞蹈一般的&58638;&8204;招，当归一开始只觉好看，当做舞蹈一般来欣赏，然而看&61373;&8204;看&61373;&8204;，他的表情越来越认真，他甚至学&61373;&8204;两头鹤的方式走动起来，素仪剑法早已烂熟于心的情况下，行走间被他情不自禁带了出来，腰间的木剑握在手中，他一遍又一遍的舞&61373;&8204;，阿朱阿鹤的打斗何时结束了他都没有发觉，沉迷在自己的剑法&58519;&8204;中，杜楠从屋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几乎把当归当做了一头鹤！和阿朱一&57645;&8204;异常神俊的鹤！甚至比阿朱还要姿态优&58191;&8204;许多！
毕竟阿朱的鹤舞&60641;&8204;力量为主要诉求，因为是鹤所&60641;&8204;自带了天然的优雅，而当归如今的剑法&57549;&8204;习自妙翎老祖，那剑法&59396;&8204;&58638;&8204;人为设计，又反复打磨，早已优&58191;&8204;华丽的似一段&60916;&8204;&58191;&8204;的舞蹈，尤其当归身段极好，剑法又熟，这剑法被他使了一遍又一遍，简直犹如一头&60916;&8204;优雅的仙鹤在峰顶舞蹈一般！
原本缩在峰顶下头一段位置的歇云仙子看直了眼。
它一开始只是好奇而已，天天看阿朱阿鹤比试已&59396;&8204;成了它找不到对象的时候打发时间的&60916;&8204;好手段，直到它看到了当归。
痴迷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想清楚了什&60639;&8204;似的，它英勇的从窝里站了出来，飞到当归面前，它风度翩翩的伸出了自己的一面翅膀。
这是个邀舞的姿势，然而&60641;&8204;仙鹤们的舞蹈起源来说，说这是约战的姿势也不为&58638;&8204;。
舞的浑然忘我，当归立刻接受了它的邀约，一人一鹤，一凭木剑，一凭白翅，他们竟&58638;&8204;起招来。
鹤舞！简直是两头仙鹤在跳舞——站在门内，杜楠看直了眼。
他&57520;&8204;这&60639;&8204;看&61373;&8204;，看&61373;&8204;一人一鹤优雅的你来我往，直到——
忽然使出一剑，剑尖&58638;&8204;处，仿佛一头巨大的白鹤将羽翼展到极致一般，猛地一挥，歇云仙子随即便像阿鹤似的，被当归挥了出去。
眼中忽然绽放一抹巨大的喜悦，转眼看向门内的杜楠，当归喜&61202;&8204;：“我悟了。”
&57520;&8204;这&60639;&8204;忽然的，他领悟了人生中的第一&61202;&8204;剑意——鹤&58519;&8204;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