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上门欺压
翌日一早，徐无疾驾驶着马车赶往大屯镇，车上载着樵青。
清晨，东方破晓，朝阳犹如一位害羞的少女，露出了她那绚丽迷你人的笑脸。
露水打湿了徐无疾的头发，然后滴落，随之被甩向两侧。
待到中午时，马车来到大屯镇。
“贺伯伯，我们帮你提！”
只见一群六七岁的儿童围着一个中年人，争着帮忙提木桶，原本桶里还有三分之一的水，可在众小孩的帮助下，晃来晃去，最后差不多见底了。
中年人叫贺鹏，早年入伍，负伤后返乡，高高瘦瘦，腿微瘸，一身破旧的青色布衣，几个补丁若隐若现，额上有一道疤，显得有点狰狞，混浊的眼睛泛着慈祥：“好，都是乖孩子！”
“贺伯伯，你坐会，我来给你捶背！”力气小一点的儿童搬来竹凳，放在他身后，然后等中年坐下再轻轻地捶打。
“好孩子，一会给你们几枚铜钱，去买糖葫芦分着吃！”
中年人从破烂的衣服里摸出三枚铜钱，颤颤巍巍地递给一个稍显高大的儿童，
“铁蛋，你带着他们去吃糖葫芦。”
“好呢，谢谢贺伯伯！”
“谢谢贺伯伯！”
“去吃糖葫芦喽！”
……
“铁蛋，给我滚回家吃饭！”
这时传来一个愤怒女人的吼声，“贺瘸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昨晚又偷看老娘洗澡，不要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
隔壁房门打开，走出一位腰圆腚大的女子，挺了挺胸部，斜眼看向贺鹏，随后揪着铁蛋的耳朵往家里走去。
贺鹏尴尬地笑笑，也不解释，显然习以为常了，用手扣了扣脚丫子，然后放在鼻子下嗅，眯着眼睛，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
“噗嗤！”
樵青下了马车，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轻笑，“贺伯伯，您还是这样为老不尊啊！”
贺鹏放下手，闻声瞧了过来，心里不由赞叹，好一对璧人。
寻思蛮久，疑惑道：“女娃娃，长得蛮俊的，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樵青走上前，微微一礼道：“我是樵青啊，小的时候常缠着您，给我买糖葫芦吃呢！”
“是小青，你长这么高啦！”贺鹏开心地点了点头，“两年前我返乡，听樵大海说，你被送到苍山宗当丫鬟去了，还想着哪天去看看你！”
原来樵青的父亲叫樵大山，与贺鹏是发小。
“孩子，委屈你了！”
“贺伯伯，我不委屈，这位是公子！”樵青见着亲善的人，顾不得害羞。
“在下徐无疾！”徐无疾一副书生打扮，躬身行礼。
“使不得！”贺鹏连忙伸手去扶，心里诧异，公子哥赶马车，丫鬟坐马车，关系有点乱啊！
大尧王朝，文强武弱，读书人地位超然。
徐无疾被一双手托住，仿佛周身被树枝捆着，不能弯腰，考虑是樵青的长辈，也就没有发力弹开，免得伤了贺鹏。
“唉呀，差点忘了，你赶快回去看看，你爹病了！”贺鹏突然松手，一拍脑袋，朝樵青懊悔道。
……
一处破败的大院，外面围着篱笆，不知是什么原因，篱笆内一只家禽都没有。
屋内光线暗淡，床上躺着一位中年人，脸色发黄。
“天杀的，要不是你赌钱，我们的女儿也不会被卖，我们的儿子还能上县学！”一个美貌妇人用力拍打床边，哭喊道：“现在连房子都要被收走了，你要我怎么活啊……”
床上的中年人眯着眼，费力地咳嗽，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娘，他们要是在欺负我们，我跟他们拼了！”旁边站着一个十三四岁少年，与樵青有几分相像，此时咬牙切齿，愤怒异常。
妇人一把搂住少年，伤心道：“儿啊，你是娘的心头肉，你可不能犯傻呀！”
“可我是家里的男子汉，我要保护娘亲！”少年坚定地说道，脑海中再次浮现两年前的场景，姐姐临走时抱着他，哭着说让他一定要保护娘，看好家，等她回来。随后姐姐留下二十两银子，被别人带走了。
若是家被别人抢走，姐姐回来就找不到我们了吧？
少年不由握紧拳头，紧锁眉头。
……
“樵大山，快滚出来！欠我的二十两银子，今天必须得还！”门外传来叫骂声。
“娘，我跟……”少年满脸愤怒，准备冲向厨房。
“儿啊，你别动，听娘的话，我出去跟他们说！”妇女拉住少年，望了一眼床上之人，颤颤巍巍地走出门。
只见门外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身后跟着七八个奴仆，准备闯进院内。
“蒋四喜，你们干什么？”美貌妇人大声斥喝。
“呦，樵娘子，爷今天是过来讨债的！”
“胡说！我们已经把二十两钱还给你了，不欠你钱！”
樵大山祖上出过一位知府，曾是当地的豪门望族，后来一代不一代，家境败落。到了樵大山这一代，就只有百亩良田。若安安分分的话，樵大山还能在家做个富家翁。偏偏他两年前喜欢结交狐朋狗友，与蒋四喜花天酒地，沾染了赌博，百亩良田输没了，最后只剩下这一处宅院。
那一晚樵大山两眼通红，酒气熏人，向蒋四喜借了二十两银子，不出意外，二十两又输了。
第二天，蒋四喜登门要债。
樵大山手头已经没有钱了，恰好碰到苍山宗外门购买杂役，二十两一个，于是他一狠心，将樵青卖给苍山宗还债。
哪知两年过去，新任知县换人了，蒋四喜的姐夫任当地知县。
蒋四喜横行霸道，伪造了一份借条，说樵大山还欠他二十两，要用祖宅相抵。
樵大山气愤不已，去县衙告状，反被抓进牢房屈打成招，抬回家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把他们赶出来！”蒋四喜吩咐奴仆。
奴仆推倒樵娘子，踏入院门。
“娘！”少年飞奔而出，挡在樵娘子身前。
然而，少年太弱小了。
“啪！”就被一掌轰开。
随后樵大山也被扔出门，三人抱在一起大哭，这就是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