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警察
女警察从医院里出来，她坐上警车看着手里的笔录。
脑海里想起辞暮刚刚说话有条不紊的样子，不免眉心紧了起来。
这个孩子的智商和心性，显然超越了同龄者。
说话做事完全就像一个已经成熟的大人。
并且，她似乎对警察带着点点敌意。
即使那瞬间一闪而过，她还是捕捉到了那孩子眼底对于警察的不信任。
这种天赋智商都很高的人，在以往的案例里，未来不是国家栋梁，就是高智商犯罪分子…
说好听点，叫反社会人格，说不好听的就是个天生犯罪人格！
不过，也不能轻易定义下结论。
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的…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女警察接起来，那边男生有些大“喂，江队，嫌疑人醒了”
“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笔录被放在副驾驶上。
名叫江队的女警察最后看了眼医院，然后驱车离开。
辞暮站在五楼上，透过窗户望着警车离开。
直到警车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她还站着不动，整个人恍惚陷入了记忆里最绝望的时刻里。
被卖给人贩子那年，辞暮被对方从首都一路带着到了边境。
这个过程里，辞暮不是没想过逃跑。
可唯一一次让她认为百分百成功的机会，居然失算了。
那年在车站里。
刚上火车，还没开车时，她装作睡眠药还没过的样子一直没醒。
人贩子看她还睡着，再加上她一路上都没醒，就放心的去上厕所。
在公共场合里，人贩子不会绑着她的手脚，因为那样害怕被别人看出来，只会给她喂些安眠药，让她一路睡到目的地。
辞暮每回都只会咽一点，其余的都会趁着人贩子不注意吐掉。
她要让自己随时保持清醒。
在人贩子去上厕所时，辞暮知道，自己等了一路上最好跑的时机已经来了。
她睁开眼，迅速起身跑了下去。
人贩子上厕所的时间很短，一出来看见她不见了后，立马下车追了过去。
辞暮顺着自己偷偷记录下的地图，找到了火车站的派出所。
派出所里这会儿只有一个警察，还刚好要出门。
辞暮跑上去一把拽住了她，说有人贩子在抓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安然无恙时，却没想到这只是人生给她上的第一堂课。
什么叫做人性？
在人贩子追上来，对着警察瞎编时，警察竟然无作为的让他把孩子带回去看好。
明显她看起来就像是被拐卖的孩子，这个警察竟然连查都不查，就让人贩子把她带走。
而所有的疑惑在看见人贩子偷偷的把钞票借着感激握手的机会递给警察后，一切都有了解释。
原来…
他们都是一伙的…
这个教训刻骨铭心！
辞暮一辈子都忘不掉，在穿着制服的警察面前，她被人贩子扯走陷入绝望时，对方那副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漠然的神情。
“暮儿？”
云母的声音冲破了记忆中的黑雾，刹那间将辞暮的思绪扯了回来。
她猛然回神，无意识的应了声“怎么了？”
云母担心的看着她“没什么，就是喊了你几声，你都没应”
辞暮很少发呆的。
但是今天见了那女警官后，她好像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哦”辞暮笑了笑“没怎么，妈您饿了吗？”
“我回家里去做些饭带过来”
她岔开话题就想逃出病房。
云母拦下了她“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妈回去做”
已经五点了。
回家做好饭带过来也就六点多，正好是吃饭的时候。
云母认为今天的事大概率的吓到了辞暮，所以她这会儿不敢让她回去。
万一出神被车撞了，或者撞到什么都不好。
于是云母打算自己回去做饭。
辞暮嗯了声“好的”
她这会儿确实有些难受。
云母从来都是可以停靠的港湾，尽管这个港湾本身也很柔弱，但是她有时候也可以在里面停留会的。
云母走了没多久，云烟就醒了。
她睁开眼，望着上方的天花板。
等了一会儿，视线终于聚焦了后。
她转动头，看向了站在窗口的辞暮。
云烟的水已经挂完了。
她从病床上坐起来，走到辞暮的身后。
然后缓缓得靠了上去。
辞暮感受着身后人的贴近，身子抖了抖。
“姐姐”
云烟软糯糯的喊着她。
手抱的辞暮很紧。
“你好像魔法少女啊！”
魔法少女是云烟经常看的动画片。
主角是一个拥有变身魔法的少女，她不惧困难和危险，每次都救人于危难，在云烟的心里，她是很厉害的人。
而现在，这个厉害的人变成了辞暮。
云烟昏迷过去前，辞暮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所有黑暗。
辞暮转过身把云烟抱住“嗯，那我重要，还是魔法少女重要？”
云烟埋在她怀里，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姐姐最重要”
“姐姐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她可以没有魔法少女，但不能没有姐姐。
辞暮摸着她的头，心想这个小土豆没白疼。
“乖，这会儿有没有好点？”
“身体哪里有不舒服吗？”
云烟摇摇她的小脑袋“没有的姐姐，我这会儿还好”
辞暮：“还怕吗？”
云烟蹭了蹭辞暮的心口“只要有姐姐在，岁岁就什么都不怕”
她现在也习惯性的喊自己岁岁。
“姐姐就是岁岁的魔法少女”
“岁岁最喜欢的人”
云烟的嘴像是涂了蜜，哄的辞暮心花怒放。
她的下颚放在云烟乌黑的发顶上，眼神一沉“那你可要记好这句话”
“如果哪一天，岁岁要是不喜欢姐姐了，姐姐可是会惩罚你的”
云烟吐了吐舌头“姐姐才舍不得惩罚我”
辞暮挑眉“那可不一定，你忘了上次被我打屁股的事了？”
云烟一愣，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偷吃冰淇淋被辞暮抓个正着的事，她耳朵一红。
云烟的身体不允许她吃太多的冰淇淋，偏偏她嘴馋，看别人吃的心痒痒，就跑去偷偷买了好几个，吃的一个不剩。
结果被辞暮发现了后，一生气，就打了她屁股。
云烟的声音像是蚊子音大小“我会听话的”
“所以姐姐，下回能不打屁股吗？”
她顶着可怜巴巴的脸，辞暮心里叹口气“好”
下次换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