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些不该有的贪妄
顺着那条极长的廊道，他走到尽头的那间屋子。
柳白推开门进去，院子里面一个人没有，显得越发冷清起来，柳白点开烛火，让屋子亮起来。
从他成为柳卿开始，他就一直一个人自己住着。慕容轩不管他的日常起居，宫里面的那些人也不大看得起他，他便也不去计较这些事，便是就这样算了。
但是，柳白自己心里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柳白玩着烛火，看着火苗跳跃，冷淡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些笑意，融化了脸上的神情。
柳白摸着桌子上面的匕首，其实一开始，这把匕首还是慕容轩送来的，他说，希望他喜乐安康。
那个时候多无忧啊。
他真的很快乐。
柳白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在家里面他是最受宠的孩子，父母安康，希望他在他们膝下承欢，就算是一辈子做一个孩子也没关系的。兄长在朝中为官，时常回来吃一次家宴。
那个时候，柳白也时常想着，若是有一天他也能做官的话，他也能帮兄长和大哥一二。
那个时候，他心里是真的这样想的。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到现在，竟然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初见
慕容轩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甚至在老皇帝面前也没什么话语权，但是柳白当初同情这个少年，他觉得这个少年十分可怜，但是大哥跟他说，不要对皇家人有什么期待。
少年柳白笑：&34;我只是想救他，大哥，没要他报答什么。”
少年气息奄奄的，被柳白捡回去救了一条命，柳白擦干净了那张脏兮兮的脸，少年骨相还是好看的，至少在他的记忆里长得算是不错的。
第二天，柳白发现这个少年醒了。
少年就是慕容轩，慕容轩恐惧的看着他，柳白懒得解释，把药碗端过来：&34;给你，喝药，我要是杀你，你现在也活不了。&34;
这个确实有道理。
慕容轩听话的把那碗苦药咽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但是柳白期间也不太想跟他说话。
慕容轩在第三天终于跟他道谢了。
柳白不冷不热的嗤笑：&34;我还以为公子没良心呢，啧，得了，总算没白费我府上的伤药，休息吧。“
柳白懒得听什么废话，直接走人。
他一身绛红色衣袍，显示出金贵的气质和身份，让那个时候的慕容轩第一次产生了身份的差距。
他发现，柳白是天上的鹤鸟，而慕容轩相比之下就是地上打滚的狗。
伤好之后，柳白亲自送他出府。
柳白开口：&34;山高路远，一切珍重。”
少年心里有些小埋怨的，他明明是在讨好他的，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柳白会跟他说怨的，他可看不懂这些东西。
慕容轩行礼：&34;多谢公子大恩，来日必报。“
柳白觉得，这个来日大概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他亲自看着慕容轩离开，脸上神情淡淡的。
慕容轩的人生交际在柳白的世界里，应该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往后多年，不会再见了。
乾元二十四年，朝野更替，新帝即位，改号为古，称为古帝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朝政更换，崇尚武力和官位更换，采用先朝的科举制，人人可以用才能来换取官位。
百姓这才放下心。
原来现在的陛下要改变这个国家的局面，要改变这里，陛下是一位好君主，好帝王。
那个时候，人人都乐意自己举荐自己。
柳白也通过了考试，成了状元。红衣锦袍，风光无限，柳家父子三人，皆乃文官。
柳白那天很开心。
他亲自挽发，戴上了最喜欢的一支簪子，那身红色衣袍是他近年来买的最贵的衣料做的衣服。
跪在大殿里面，柳白只感觉到了森然的冷意，冷意顺着骨髓一寸一寸的爬上来，让人恐惧。
指骨泛着白青色，柳白感觉到了那份麻意。
良久，座位上面的上位者年轻又幼稚的声音传来：&34;起来吧。柳卿。“
柳白慢慢抬起头，他的目光被凝滞住了，这个人好熟悉，像极了那个多年前他救下来的少年。
少年轮廓渐渐张开了，眉骨更加变得卓越，记忆里面那个少年长成了一个青年的模样，让他有些认不出来，九五至尊，眉目之间望着他的时候都是缅怀之意，他贪婪着望着柳白的容貌，这张脸，他想了很多年，最初只是以为羡慕敬仰，可是后来这张脸上的任何表情都让他记得一清二楚的时候，慕容轩，觉得他好像放任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如今，他们再次相见。
柳白身上那身红衣依旧耀眼的夺目，漂亮无比。慕容轩脸色平静的笑，淡淡的抬手。
柳白慢慢起身，他的眼睛里面的神色很快回归平静。但是这些慕容轩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柳白开口:”感谢陛下，臣感铭五内。&34;
慕容轩开口：&34;那往后柳卿就是尚书，负责中央。还望诸君往后同柳卿共同匡扶天下太平，还盛世一片海河宴清。”
“是，陛下。”
柳白低垂眉眼，转身离开。
“站住！&34;
柳白动作一顿，他看着上位那位陛下，心底涌现着一股一股惊涛骇浪。他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陛下要做什么，也只能用不动制约百变。
左右的人都被退下了。
柳白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平静的望着慕容轩，行礼道：&34;陛下，找臣有什么事情吗？&34;
慕容轩笑盈盈的望着他笑道：&34;当然是有的。“
柳白顿了顿开口道：&34;不知道陛下是找臣什么意思。“
慕容轩走下来，手指摸过他脸颊的侧边笑道：&34;柳白，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救我。&34;
柳白嗤笑一声：&34;我是人，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东西，见一条命在我面前死了还不救，我看我跟废物也没什么区别。”
慕容轩笑着看他淡淡道：&34;我还是很想跟你说一声谢谢，柳白，谢谢你救我性命。“
柳白轻笑：&34;不必，举手之劳。&34;
慕容轩任由着柳白离开皇宫，他的眼神里面里全是阴翳，如果现在柳白回头的话，就会想动手杀人了。
柳家
柳白跑回府邸，柳青笑着看着弟弟：&34;怎么跑的这么急，小白？”
柳白脸上立马生动起来，看着正在泡茶的柳青，委屈的开口：&34;哥，你不知道，那个小崽子竟然就是现在的小皇帝，你瞧，我是不是捡了一个大宝贝，亏你还说皇宫里面人不好，我看就是骗我的。“
柳青手上动作一顿，讶异的看着他，随即开口道：&34;那我还是劝你，离这位陛下远点。”
能在吃人的皇宫里面活下来的，哪个又是什么善茬。
柳白把柳青杯中的茶喝完才笑着道：&34;没事，我知道的，我看啊，他就是顾念着救命之恩而已，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哪里需要我做什么。“
但是，他不知道有些时候人性不可估量。
柳白很快发现了诡异，他发现这位年轻的陛下好像总是喜欢跟他单独说话，而且说很多。
柳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但是也不好意思不讲，柳白抿嘴望着他开口：&34;陛下，我是不是非常合您的意？&34;
慕容轩呼吸一滞，他心跳声加快了。慕容轩忍不住想，他是知道了吗？
知道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那些阴暗的喜欢，像是附骨之蛆，让他死生不能。
柳白开口：&34;我也总是在想，陛下肯定觉得我不错，可是陛下，臣有家，要回去的。”
慕容轩跑下来拽着他问道：&34;可是，柳白我很想，很想让你陪着我一起，让你和我一起走以后的路。“
柳白愣怔的望着他：&34;陛下休要妄言，臣不敢。”
慕容轩斩钉截铁的开口：&34;不要，你可以的，我很喜欢你，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我知道我在犯错，可是我没办法了，我对你生出了欲望，对不起，柳白，是我的错。“
柳白脸色铁青的望着他寒声道：&34;那陛下就忘记！&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