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命的终结

    男人脸上笑意一闪而过，“去准备吃的”，说完又闭上眼睛，这个傻孩子一直想要出去看看，这次能出去应该会高兴吧，不知道，是否见到了那个孩子。

    一张矮桌前，男人将面前的肉推到一旁，“恒儿这次出去有收获么？”温和的笑脸露着期待，他想听听，听他讲讲路上的见闻，是否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下山是否开心。

    “和您说过很多次了”，男人听见这话脸上笑容不变，“好，诺布，这次出去，见到那孩子了？”明明就是一个名字，他也曾被这样叫着，直到担任族长，能这样叫自己的人再也没有了。

    “很好”，诺布将一块肉分成两份，推回男人面前，他不喜欢齐恒这个名字，明明只有族长才能叫的名字，父亲却总喜欢叫他恒儿，即便他纠正了无数次，可父亲再开口还是如此。

    男人看着面前的肉，脸上笑容更加深邃，“很好就好，很好就好”，对于白玛那孩子，她是自愿作为阎王祭品终生不嫁的。

    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前，不管那个男人是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是阴谋还是巧合，一切或许就是命吧，虽然诺布付出代价留下了她的魂魄，肉身又藏在藏海花里可以不腐。

    可也不知道那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来见她最后一面，但愿，他能对得起诺布，用一头白发换来的时间吧。

    一面青铜门前，门上刻满了用藤蔓组成的字符，诺布搀扶着自己的父亲，“阿诺、开门”。

    阿诺走到门前，有规律的按在门上的字符上，看着缓缓开启的青铜门，四人缓缓走进去。

    阿言抬手点燃一旁的火把，拿着幽蓝色的火把照亮脚下的路，阿言走在前面，按照上一任齐言教的那样，关掉一路的机关，四人来到最深处的地下，男人推开诺布站在一口棺椁前，抬手按在侧立在棺椁旁的棺盖。

    诺布看着上面的刻绘，里面的内容中，藏着父亲的名字和日期，日期，就在今天。

    “恒儿，扶我进去”，男人抬起手，看着站在身边的儿子，他的生命走到尽头，他的儿子会是最后一任族长，完美拥有凤凰，与阎王血脉的他，会有很长很长的寿命，可惜，他已经不能再陪他走下去了。

    诺布伸出手，握住那只肉眼可见在衰老的手，看着艰难踏进棺椁中的男人，“父亲”，他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可是没想过这一天会这么快。

    他们每一代的族长，都会提前预知自己的死亡，在那个时候，新任族长就像他此刻一般，看着至亲，躺在属于他的棺椁中，做最后的告别。

    男人坐在棺椁中，手推开诺布的手，抬起摸在他脸上，“恒儿，你在今天之后就是族长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如果有人用我来压你，不用理会”，他的儿子该是自由的凤凰，不用被任何人束缚，他自己也不行。

    诺布清冷的脸上满是伤感，深邃的眸子里渗出水雾，“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