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进入
众人从早晨到任务开始前还一直在准备着。
东彻也罕见地见到了监察组成员各显神通的情况。
周身剑光飞舞，一道，十道，百道，挥出的剑气未曾消散反而在周身不断流转，声势浩大，风声不停呼啸，汇聚成一个球形，每当这个光球出现裂缝，手中的利刃微微发光，一道剑气自然而然地滑出，修补裂缝，若是仍然不够便再次挥出一股剑气补上。剑气上下纷飞密密麻麻，直到彻底裹住内部的剑舞者。
微微发光的剑气也逐渐形成一个光球，内部的人影逐渐消失，变得暗淡，直至最终隐没，周围的风声的声音也逐渐尖锐，但随着光球的成形，最终微不可闻。
“猜猜这是什么？”旁边的郑冉并没有什么大动静也在旁观。
“自我保护？为什么要这么干呢？虽然兼具攻击和防御，但里面看不见外面，即使攻击性和防御性确实很强。”
“这招的开发目的不是为了个人战斗，主要是集体战斗的时候用，清场的或其他情况用。要是能看到你就到就知道了。”
“明白。那你是怎么准备的？”
“像我们玩符咒的哪能临时准备。肯定要平时积累，不然一天时间能画多少张符咒？
你去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做的，长长见识。”摆了摆手，指了个位置。
东彻转向指出的方向。
一人正在打坐，但周围阵阵律动如同波纹起伏，稍微开启感知，便能够感受到这里是旋涡的中心，周围星星点点的灵性缓缓聚集于此。
这些灵性的来源好像是植物？东彻认真感知起周围的情况，随机选定一个光点，来确定了灵性的来源。
灵性的感知瞬间穿过了墙壁，顺着轨迹于地面滑行，尽管轨迹在极速消散，但也只需要几秒就能找到源头，掠过向驻地聚集的小光点，虽然体量微小，但源源不断。感知再次扩大，在飞跃的同时还能感受到淡淡的土腥和雨水。
源头只是一棵女贞，很普通的树木，就在街边道路上，为了挡住烟尘和城市绿化而种植的树木。但就是这棵树在缓缓地凝聚起灵性，向远处的源头输送过去。
感知完全放开，在这棵树的不远处还有着一棵樟树也在输送着微弱的灵性。远处还有一小块绿地也在凝聚灵性，再到更远处，似乎是谁家窗口种植的花，另一个小区的银杏，更远处就模糊得无法感知了。
每个输送的源头都相隔一定的距离，但又不太远，星星点点地密布于宽窄不一的大道旁，小道间，和老屋后。是特定时间才能有少数人看到的明灯。
停下感知，思绪回到驻地中，漩涡中心的人似乎变成了一个雕塑，棕褐色带有褶皱的皮肤向书皮一样，身体周围的灵性护罩越来越明显，几乎透明的护罩也越来越凝实，现在已经完全成型，贴合体表，还在不断加厚，但又迅速变回轻盈的样子。
“看来是选择防御了。本身就木属灵性防御极高，再把护甲拉满，应该也没问题。”
再转向旁边。
黄纸、符咒、沉香、香炉、雕像、八卦、蒲团、打坐、龟甲……
“副队在做什么，你不是留守驻地吗？看起来像金石那边的道观教派的样子。”
“虽然我留守驻地，但要有什么情况我也要支援，你们每次外出任务我也都要准备，只不过平时不用这么认真。
还有虽然看起来一副道观做派，也确实一副道观做派，但这种仪式本就源于道观，我们学习也完全没问题。毕竟是真有用，到了实用的份上这个就不分彼此了。”
“能多有用？”
“大概卜算的准确率能加个半成，已经很不错了。”
“要不我现在给你来一卦吉凶试试准头？”
“不必。”东彻连忙挥手摇头，“我听说了，要是有什么问题会情况更糟。况且我听好不听坏。就算占卜结果不好我不还得做事。等有什么时候没了个方向再向这边求助 ”
“倒也聪明。占卜也只能指个方向，事在人为。像成和、阎烈他们总是不找我占卜，我在监察组总是只能用能力来买茶，看是不是真的好茶，感觉都荒废了。
有没有什么其他事需要指引？”
东彻认真想了想，毕竟是二阶快三阶的老手了，况且能力专精于此，算算其他事倒也没什么。
“那就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升二阶？”
“抱歉，时间太久的不行，你才刚进一阶不久，现在算这个只会得出一个五年或十年之内的结果。”
“那算算我近期有没有什么危险好事？”
“这个行，但近期有些模糊，具体点。”
“我半个月内有没有什么好事？”
“行。”
蒲团上的道士开始摸上龟甲，龟甲上的纹理一开始由普通的生物表征变化为一种似是文字或是图案却又在不断变化的东西在龟壳上流动。
丁鹏晋紧盯着流动的图案看得入了神。流动的图案逐渐慢下来，直到彻底安定下来，他才逐渐缓过神来。
“像我们这类能力的使用者就是这种情况，在我们使用能力时，最好不要打扰，如果打扰了一般会导致占卜失败，如果是特别重大的事那就会影响到我们占卜者本身。”
“这我知道，定然不会贸然打扰。”
“好，那说一下你的结果。占卜结果是在半个月内会有贵人相助，帮你渡一个危险的地方。
但这个贵人我弄不清楚，很矮？确实很矮？我还看到了你的样子，模模糊糊地有你的样子，似乎是在四条腿走路？
你平时都在监察组，怎么认识的贵人？还有你怎么用四条腿走路？我有些猜测，当然还得问你一下。”
“我觉得我不会四条腿走，以前从没这么做过，未来应该也不会。至于说什么贵人，那更是不存在。监察组敌我分明，我的朋友都在这，你也都认识，敌人也分得清楚，哪来的贵人？”
“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会显示你的样子的原因是你的灵性影响到了什么，就像庚辰会永久性地影响植物，我占卜他时出现被他影响过的植物和他的虚影也很正常。
你想想你有没有去用你的灵性影响过什么东西？永久性或长期性的那种？”
我的灵性？长期性或永久性？
东彻立刻想到了实线，这大概是他唯一和灵性有关且能够长久留存在外物体内的东西了。
可要是这么说它能够感应到的实线只有当时在回来路上为了实验而控制的一些猫猫狗狗，可这算什么？不可能的吧？
他清楚的感应到实线并没有任何减少，很显然灵性在普通生物体内能够长久保持。
这些普通动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任何作用。
东彻倒也不细想，毕竟是好事，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要是能遇到他总会遇到的，也不急于一时。
见东彻想不出来，丁鹏晋也很快失了兴致，继续盘腿打坐。
“我们的组长呢他是怎么准备的？”
“他用不着准备，现在应该是在日常锻炼，在我们正上方。”
东彻抬起头，他大概猜到了，试着感应了一下，距离过远，但依稀能够感受到上方的灵性波动。
“是凌空锻炼？还是元素化？”
“都有，具体要问他。我们这些声势没有传出去全靠他的透明水泡。”
“水泡？”
“你去摸一下检查组周围的墙壁你就知道了，看不见摸得着。不然这么大的声势，我们怎么隐藏？虽然郑冉的符咒也能做到，但不够省时省力。”
“他叫我提醒你，就算实力只有一阶也不用太担心，遇到的怪异能避则避，避不开就且战且退，巨型法阵内的拘束场环境和镜空间的环境是一样的，熟悉了江城环境就能在任务中留有回转余地。你也来了有一段时间了，要不要江城地图？”
“当然要。”
接过地图，一样的环境让他多想了一会。
但很快注意力就被水泡吸引了。
这个笼罩着驻地的水泡他突然能看见了，在结冰！在这半个冰球的内部层层叠叠的笼罩着更多的水泡，其中的水还在流动。
第二层的水泡在蒸发，变成了水蒸气，这股水蒸气在第一层的冰面和第三层的水泡之间不断流转形成了雨。
这种强大的控制力以直白的方式彰显着操纵者的控制力。
四阶便能行云布雨，那五阶，六阶呢？
算了，不想太多。
很快便到了任务开始的时间。
“全体集合！开始行动！”简单地命令后，东彻感受到似乎被什么扫荡过，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后，眼睛才模模糊糊地能看见色彩。
眼前的地方似乎是在某个房间中，但还不能大意。静悄悄地搜寻完所有的房间后，便在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直到找到标志性的建筑他才发现他所传送到的位置就在监察组驻地附近。
他现在在某个居民楼内，距离监察组驻地一公里左右。
拘束场的环境和介绍的一样，堪称是表世界的投影，其中永恒暗淡的色调和模糊的物体给了他一种镜空间的感觉。
在居民楼的上空游荡着巨大的眼球，眼球的尾部留着一根不短的肉须不停摆动，偶尔下降到一定高度通过肉须从地面拉扯起什么如同蛇尾缠住猎物，眼球的大小足足有一间房间大小，肉须可长可短，从现有的观察上看堪比钢索。
建筑间有着虫茧般的东西附着在墙壁上，足有一个人的大小，数量上不多，每隔几个建筑就能看到一两个，茧中略有起伏。
地面上有着极厚的灰，昏暗的路灯下，还能看到灰尘上有什么东西经过，可以确定身形高大，行走间带起大量尘埃，但看不到脚印和轮廓，目测估计大概有两到三层楼高，尽管看不见，但可以根据扬起的尘埃判断位置。
目前最有效的光源就是不远处的一道光柱，散发着柔和的亮光，但仍然无法在这昏暗且戴着厚厚面纱的夜色中透出足够的光，在这光柱的一定距离内，即使相隔较远，东彻也能看到有着许多黑点飞蛾扑火般冲进光柱。
从建筑的相对位置上看光柱似乎是在监察组驻地附近？
目前能看到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
东彻很清楚这片拘束场内的怪异都是由负面情感而生。
大概是正负相抵的原因使它们冲进了正面情感组成的光柱，光柱内部似还有着什么？
但仍有许多怪异还在外围慢慢游荡，不知何时才会受到吸引。
东彻也并不希望这些怪异都受到正面情感的光柱吸引，使其被过量负面情感和灵性湮灭。
他的目标就应该是到达光柱的所在地。
地图暂且用不到，他将其收纳好，再仔细观察周围环境，规划出一条前进路线。
这间居民房的大门用找到的模糊得只能看出形状的钥匙打开。他静悄悄地下到一楼。
通过房间内找到的容器收集了一些灰尘。
就在楼道间研究了起来。
他先用金属灵性球将这个容器围住，再尝试注入部分灵性观察现象。当他注入的灵性达到十分之一左右便能感受到这容器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其中的灰尘融入这个小容器彻底消失，这个容器便在他面前发生变化。
容器的底部出现许多细小的漏洞，瓶口上方长出尖刺，底下的漏洞在缓慢排放灰尘。
瓶口的尖刺对着包裹住它的灵性球撞击了起来，但尚且无法打破球体。
东彻再次试着注入部分灵性，但紧接着下部的漏洞就开始喷发出大量的灰，金属灵性球以一种缓慢的态势开始被腐蚀。大概几分钟后这个球体便会溶出一个洞。
是因为已经变成了怪异吗？所以获得了这种能力？
这些灰尘会和灵性反应？
这无处不在甚至还在不断积累的灰也是负面情感的凝聚？
难度或许增加的太多了。东彻想到了一个猜测。他们的招式中都蕴含着灵性，那这其中的灵性是否会被吸收？
他一发灵性冲击打碎这只怪异。
但冲击之后，瓶身中却喷发了更多的灰。
这些辉山如同活物般自发地为灵性聚集，生成了一只更小的怪异。
确实会吸收超市中的灵性。但如果量不多，不会出现一生二，二生四的情况。那如果量足够大，或许这种可怕的情况就会发生。
现在看来他的战斗或许要依靠身体了。
从房间中找到的手套还没有摘下，一拳击碎这只拳头大小的怪异。
但四散的灰还是粘到了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的灵性在被吸取，粘着灰尘的部分传来了一阵吸收力。且无缘由地感到莫名的强烈的愤怒、哀伤、痛苦……
他在短时间内达到了悲伤的高峰，但又迅速化为愤怒，接着又是痛苦，结合他自己的经历在多种情绪之间反复变化。
这种变化甚至是强制性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被踩了一下他会愤怒到这种地步，大脑好像要爆开。但在爆炸前，又迅速变成了悲伤，就因为看到了一只死亡的牛？他感同身受？就是他悲伤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感到全身心的疼痛，因为患病？这是病人的疼痛，不只是一个人的头部，面部，双耳，胸部，肺部，手臂，手指，腹部，大腿，小腿，脚踝，脚趾，每个部位都在变得滞涩，他好像一时之间百病缠身，痛得无法动弹！但立刻又变成其他的感受……
右手部分被吸取了一丝灵性，但更严重的是情感上的刺激，灵性自然流转，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即使这样他也差点相信自己也生病了，他安静地坐着，等着自己冷静下来，必须冷静下来！理清思绪。
看来即使接触也不行。
这里的灰应该是负面情感的高度凝聚因此能和灵性发生反应。
他能明白为什么招式中无法使用情感来增强威力了，如果情感强烈到达这种程度，那就完全无法战斗，一般超凡者也极难发生这种程度的情绪。
若不是灵性自发流动，给他缓解了不少压力，他大概会在这里坐上一小时。
这甚至是他保持平静的情况下接触的，若是有着负面情绪时接触这些灰，大概会难以自拔，直到灵性自主运转许久才能恢复。
可要是这样他该怎么走？
无穷无尽的尘埃塞满了每个角落，微风吹起的尘埃就更危险，会被吹入窗台飘进房间。
而且外面有着诸多怪异游荡。只是已经发现的就有四种。
可以说这里发现的危险已经不逊色于里世界了，他难以想象前人是怎么做到夺回曾经的居住地的。
但前人怎么做与他无关，他现在也要面临相似的问题了。
如何在这堪称小型里世界的地方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