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绝望与残忍
最终，江暖月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重要了，就像你的选择一样，保重。”
就提前离开了。
顾晚晚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她为什么这么选，是不是真心的，也不要重要了。
听到门外传来的熟悉脚步声，顾晚晚心头一跳，随后缓缓归于平静，等着那个人出现在她面前。
果然，没一会，门就被人从外边推开，萧北琛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看着她挂着点滴躺在病床前的模样，眉头一跳，眼神中难得出现了担忧的情绪。
走进来的同时关山了房门，来到她面前，紧张道：“怎么回事？病了？”
顾晚晚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淡淡道：“你来了。”
萧北琛皱眉，隐约察觉出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顾晚晚却让他坐下。
萧北琛想要伸手去碰一碰她的额头，却被一把躲开。
那种疏离感越来越明显了，令他的心头不由一跳。
调整好了呼吸，顾晚晚才终于郑重的开口：“谢谢你能来，萧北琛，今天，我们把所有的话都说开吧！”
“你想说什么。”萧北琛的眼神暗沉。
顾晚晚勾起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我们认识至今，也快有一年了吧！这一年经历了许多事情，你的，我的，小白的，包括这有些滑稽的身世之谜，我很感谢，你让我拥有了孩子，一直以来也很幸运认识你。”
“到今天为止，我们之间有争吵，有冷战，但在一起的美好却能抵消这一切，我以为，我是非你不可，一定要选择跟你在一起的。”
“但是这一刻，我忽然想通了，也做好了决定，我准备留下来，不是胡闹，不是勉强，更加不是任性，只是单纯的，想要选择跟黎司夜厮守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努力不去看萧北琛脸上的表情，从边上的小盒子里拿出那枚白玉戒指，放到他面前：“这个，你拿走吧！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就正式结束了。”
萧北琛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像是不敢相信顾晚晚说的话一样，手心用力捏住顾晚晚递过指环的那只手，力气打的令顾晚晚生疼。
她却咬着牙没有喊痛，也没有逃避的举动，终于舍得抬起那双令萧北琛一生难忘的双眸，郑重道：“我说，我们之间，正式结束吧！”
“呵……哈哈，哈哈哈哈！”萧北琛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眼睛猩红的盯着顾晚晚，恶狠狠道：“从来都只有我不要别人，还没有哪个女人敢拒绝我，顾晚晚，你好样的。”
顾晚晚面不改色：“我认真的，对不起，以前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但是我们之间，真的不合适。”
“第三遍。”
顾晚晚微微一怔，不明白萧北琛指的是什么。
萧北琛却猛然勾起嘴角，夺过她手中的白玉指环，道：“这是你今晚第三遍拒绝我……顾晚晚！”
他的脸上，是让人看不透的深沉，或者说是一滩死水。
他像是接收到了从未有过的打击，这种痛苦险些令他没法承受。
他回想起下午为顾晚晚准备好的一切，再想着今天晚上，在这间病房顾晚晚对他诉说的话，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何为真正的绝望和残忍。
顾晚晚面色苍白的看着萧北琛一步步走出病房，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终于回来了。
她以为她已经没有心，不会再痛了，可看着萧北琛离开时的背影，她却一下子心痛的无法呼吸。
因为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黎司夜在一起了，所以这个背影，这个人，永远也不会属于她了。
萧北琛一路飞驰般开着跑车回到小阁楼，仓惶的进屋，看着自己精心准备了一下午的东西，只觉得现在看在眼里，何其讽刺。
当他以为一切都将迎来转折，觉得是时候抓住机会跟顾晚晚表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点燃了屋中桌子上的两枚蜡烛，萧北琛坐了下来，拿起边上准备好的高级红酒，杯子也没倒，直接一口灌了下去。
结果当然是呛得生疼，他也毫不在意。
一口接着一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的神经。
可无论怎么喝，头脑还是一样的清醒，顾晚晚决绝的语气依旧在耳边徘徊。
他拿起蛋糕旁的那枚戒指，握在手心看了良久，最终却只能红着眼将它一把扔开，不知道甩了什么角落。
他此刻的眼睛红的仿佛哭泣一般，但他从有记忆开始，就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也哭不出来，涨红的脸仿佛夹杂着无穷无尽的恨意，忽然一把挥开餐桌上的两枚蜡烛。
任由它跌落在地上，火燃烧着红心玫瑰，多么惨烈的一幕，恐怕能让人一生难忘。
萧北琛看着那燃烧的玫瑰，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强烈的看清自己。
若是自己得不到的，那宁可毁掉，也不会便宜别人。
当晚，萧北琛一直待在小阁楼里直到天明，第二天，才收拾着着装，面容疲惫，一脸苍白的走了出来。
第二天来上班的人都说，见到他们的总裁着实吓了一跳。
周围那冷气简直能冻死人不偿命，那冰凉的眼神仿佛一夕之间就能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他们虽然一直很敬重萧北琛，却还从来没有这么惧怕过他。
特别是方助理，近距离接触萧北琛，更加有苦难言。
偏偏萧总什么话都不说，感觉像往常一样的拼命工作，看不出到底是哪里反常。
真是惹人犯愁，不知道联系江少爷有没有用。
顾晚晚这头，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去为黎司夜打点好早饭，回到病房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黎少航和乔安安出现在里头，还一脸惊讶的回望她。
黎少航是惊讶加恍惚，随后就将目光转向黎司夜，像是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换来的，是黎司夜无奈的苦笑。
而乔安安，却像是了然的点了点脑袋，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她就知道，黎司夜这个人算计起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