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石桥藏尸8
陈浩开车带着冯倩一个半小时左右就回到了汉川警局。
二队一行人仔细查看了文件中的内容。
里面是一些施工材料的质检报告。前面一份是检验合格的材料，后面却是检测不合格的资料。
里面还有一个u盘。
李单单插上u盘在电脑里播放起来，视频里面正是施工队夜晚偷偷更换材料的视频。
“这是？”郑明辉看着视频，里面居然又有姚征。
郑明辉指着画面中的人问冯倩：“这些人里面有你认识的吗？”
冯倩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我去他们工地几次，只认识他。”冯倩指了指画面中的一个平头男子道：“全名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施工队的队长，姓杨。”
郑明辉拿过之前从川隆土木的名单表对照这名字看下来：“应该是杨兴伟。”
郑明辉又拿起资料翻阅了几下，突然他看见几份银行转账记录。
显示姚征，还有一个叫李鹏的账户在三年前的同一天出现同一笔二十万的转账，除此之外还有一笔八十万的转账到了杨兴伟的账上。
郑明辉摸了摸纸张，很新。
“冯倩，你确定这份资料是三年前胡志东交给你的？”郑明辉问道。
“没错，我中途都没有打开过。”冯倩保证道。
“斯~”郑明辉捏着下巴：“那就奇了怪了，这份银行转账记录明显很新，不像是三年前的纸张。”
郑明辉似乎想到什么，问陈浩：“耗子，你们去拿资料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陈浩于是把怎么去的红壁县，走的哪条路，怎么开的门，怎么翻的书箱都详细得说了一遍，也包括高速路口的撞车和后来跟在车后的可疑车辆等等。
郑明辉眯着眼睛，似乎明白了。
指了指名单向赵卫国说道：“控制施工队的四人，杨兴伟，李鹏，陈明，李忠。分开审问！人手不够找一队调！”
“是！”赵卫国答应道。
很快，施工队的四人就被带到了警局分开询问。
刚开始陈明和李忠海死咬着没有偷换材料，直到赵卫国跟说他们是刑警，工地上偷工减料不归他们管，但是有意包庇的话就会犯包庇罪。
两人这才透露了他们偷换材料的事实，在赵卫国的盘问下，两人表示对桥墩的尸骨却是一无所知。
杨兴伟这边则是由郑明辉亲自询问的。
“杨兴伟，你们在杨三港大桥偷换材料的事情，他们已经招了。”郑明辉咔嚓按动着中性笔：“你就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警官，这些我没干过，都是下面工人私下弄些材料出去卖钱。”杨兴伟信誓旦旦地说。
“别说谎了，杨兴伟，你在我这里说的每一句谎话都会被记录下来，最后会影响你的刑期。”郑明辉指了指摄像头：“如果你不介意到时候多判一段时间的话，你大可继续说谎。”
手中中性笔“咔嚓咔嚓”声突然终止。
郑明辉提高音量：“或者说你犯的罪根本已经大到不在乎这几个月几年了？杨兴伟！我们要是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你以为我们会叫你过来吗？”
“说！胡志东是不是你杀的！？”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兴伟还在对抗着郑明辉。
“那你先解释解释，在2021年9月12日，你的账上突然出现一笔80万的转账。这笔钱是什么？”郑明辉问道。
“工程款。”杨兴伟回答道。
“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在我面前是漏洞百出。”郑明辉呵呵一笑，又突然扶住耳机：“好，知道了。”
郑明辉关掉耳机：“你以为你自己咬死不说，我们就没办法定你的罪？给你机会你自己不要，别人开了口，你就没有机会了。”
说完起身离开，陈浩也收起笔记本跟了上去。
在审讯室门关上的一刹那。
陈浩刻意压低声问：“郑队，李鹏招了？”
杨兴伟死死盯着门缝，就在审讯室门关上的一瞬间，杨兴伟看见郑明辉点了点头。
瞬间杨兴伟一怔，心里顿时没了底气。
郑明辉来到单面镜前观察着杨兴伟。
“郑队，就这么晾着？咱们刚刚演的戏有用吗”陈浩不明白问道。
“他凭什么拿八十万，那个李鹏和姚征才二十万。心理防线自然强一点。”郑明辉边说边调整角度看着杨兴伟：“先从李鹏那里下手吧。”
“李鹏那边是周队在审，肯定会审出点东西。”林幽幽肯定道。
这时程美晴拿着文件走了过来：“郑队，报告出来了。”
程美晴将文件交给郑明辉：“不好意思，这次有点困难。用时久了点。”
郑明辉接过文件迫切地看起来，程美晴也没走。
“还是我看到的那些内容？”郑明辉皱着眉头。
“时间太久了，能够从尸骨上得到的信息太少了。”程美晴也是解释道：“不过我们仔细清理了水泥碎屑。”
“有发现？”郑明辉带着一丝迫切。
“从尸骨口中的水泥块中我们发现了一些毛发。而且我们做了dna检测，这些毛发不属于死者。”程美晴解释道：“如果你们有嫌疑犯范围，可以做对比。”
“嗯，你可帮了大忙了。”郑明辉微微一笑。
郑明辉闭上眼睛，瞬间回到了杨三港大桥上。
此时大桥还没竣工，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一两盏工地用的照明灯散发着光芒。“郑明辉”前面站着杨兴伟，姚征和李鹏三人。
“你们这是丧良心的！”“郑明辉”喊道：“用这种材料，万一以后通车，出了事故，那会害了无数家庭！”
“我说大学生，你醒醒吧！自己不想赚钱，别挡别人赚钱的路！”杨兴伟冷笑道：“你知道这个项目的报价是多少吗？不换材料我们喝西北风啊！你还举报，有用吗？！给你五万块，这个事就这么算了你也不答应。爽快点，我们给你五万块，你把资料给我们这个事就这么算了。”
“你们做梦！”“郑明辉”后退一步：“我就是死，这份材料你们也休想得到！”
“大学生，你要想好了。你没了，这个资料也就没了。”杨兴伟上前一步。
“郑明辉”眼看三人要上前来，一步一步后退着。
三人突然上前抓住了“郑明辉”，四人扭打在了一起。混乱中，“郑明辉”抓下其中一人的一点头发。
郑明辉睁开双眼，觉得刚刚的推理不对，仔细梳理了一下线索，再次闭上双眼。
“放开我！”“郑明辉”在地上拼命挣扎，他已经被杨兴伟，姚征和李鹏三人死死按在地上，右脸在地上磨出了血迹。
“真没用。”这时另一个人走了过来：“三个抓一个还这么久。”这个人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钢筋。朝着“郑明辉”的侧脸死死砸了下去。
“郑明辉”只觉得巨大的疼痛贯穿他的大脑，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丢他下去！”这个人指了指称重桩对杨兴伟三人命令道：“填上水泥！”
“碰！”的一声，“郑明辉”重重摔在称重桩底部，将近二十米的高度，让“郑明辉”瞬间失去了生存的可能。“郑明辉”嘴里吐出大口鲜血，接下来搅拌机的声音响起，灰色的水泥就像黑芝麻糊，一点点将“郑明辉”淹没。
“郑明辉”在临死之前将手中的头发含在了口中。
郑明辉再次睁开眼，揉了揉眉心。根据现有资料，郑明辉能推理出的信息也只有这么多了。
郑明辉打开耳机，告诉了周为民这个信息。
郑明辉又看了看杨兴伟：“他已经开始不自在了。”
郑明辉带着陈浩又走了进去。
“怎么样，杨兴伟。你说不说？”郑明辉再次坐下。
“本来我都被你忽悠住了。”杨兴伟呵呵一笑，躺在刑讯椅上的身体再次坐直了起来：“要是真的有实质性的证据，警官你也不会再次进来问我了吧。”
“你很聪明，心理素质也很强。”郑明辉颇有意味地看着他的眼神：“但是，你肯定不知道胡志东在被埋之前拿到了你和李鹏的头发。我们在他口中发现了你们俩的头发。”
郑明辉边说边看着杨兴伟的眼神：“dna的对比结果你要不要看下？又或者你直接省去这个麻烦，直接跟我交代了。”
杨兴伟的眼神从刚开始的戏谑变成惊愕。
郑明辉知道机会来了，继续说道：“现在李鹏跟你听到的一模一样，你要知道，他如果先开口，你的机会就没了，而且主犯和从犯是有区别的。”
郑明辉渐渐放慢声音。
杨兴伟现在的眼神已经是慌乱不堪，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问：“我现在说算主动交代吗？”
“算。”
审讯室外的林幽幽兴奋的跳了起来，拉着程美晴的一只手。
“恭喜！”程美晴道喜了一句便离开了。
郑明辉和周为民审讯完毕，双方汇总了信息。
原来胡志东举报到总公司之后由陈和伟解决施工质量的问题，后来胡志东发现施工队替换材料之后又举报到了总公司。2021年9月20日，陈和伟约见胡志东说要解决这件事，胡志东赴约，谈判无果，由张恒带着施工队的杨兴伟，姚征和李鹏对胡志东痛下杀手，张恒手持钢筋将胡志东击晕，杨兴伟和李鹏将胡志东推进深桩内，最后由李鹏启动水泥搅拌机。由于事前杨兴伟，姚征和李鹏收到了巨款，被认定为是有预谋的杀人。而陈和伟做了教唆犯也要受到相应的判罚。
郑明辉立马下令逮捕川隆土木张恒和川建三局陈和伟。
郑明辉回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胡志东的文件袋，几份资料散落在桌面上，突然他眼神一凝。
桌子上的文件，变多了！
“滴滴滴~”这时郑明辉的手机响了，上面是一串奇怪的号码。
郑明辉接通电话。
一声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好啊，郑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