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别再提了

    此刻的向柏凯，心里是留存了一丝侥幸的。

    他期盼柳小柔能认出他，他希望，柳小柔能因为他的这张脸，而恢复过往的所有记忆。

    从现在开始，他的人生只为自己而活，他为徐雅芝报了仇，也调查清楚了当年案件的始末，更圆满完成了国家交给他的任务。

    他不再有缺憾了，那些埋藏在他心里的负担和压力，在他改名换姓的那一刻起，都跟着消散了。

    从此往后，他的人生只有一件事，守在柳小柔的身边，把亏欠她的爱，成百倍的补偿回去。

    他知道这很难，他也做好了柳小柔永远遗忘他的准备，可不论有多难，他都不会再离开再消失了。

    他静等可以堂堂正正站到她面前的那一天，他不能没有她，就如她当年不能没有他一样。

    眼前，他看着柳小柔酣睡可爱的模样，嘴角流了口水，怎么都不像个成熟的大人。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好想伸手帮她擦擦嘴角，然后坐到她的身边，让她的小脑袋瓜，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时，大厅里的广播开始播放叫号，叫到柳小柔的号码和名字时，向柏凯下意识整理好随身携带的帽子和口罩。

    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敢被柳小柔看到，不敢被更多的陌生人看到。

    他还是害怕的，害怕被人发现，害怕给李警官添麻烦。

    只是，他并非完人，他也会为情所困，他也会思念难忍。

    他所有的冲动行径，都因柳小柔而起。若没有柳小柔，他会是个极其冷静又冷漠的男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绝不相信和“爱”有关的一切。

    当柳小柔被广播声音叫醒，她睁开睡眼，下意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她轻轻叹了口气，两只眼略有发懵。

    她握着单子起了身，从头到尾，都没有留意到坐在她正对面的向柏凯。

    向柏凯带着白色鸭舌帽和白色口罩，他低着头，紧张拘束地坐在位置里，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柳小柔已经转身走出了休息区。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柳小柔离去的背影，他心里空落落，好似抓住了什么，又让什么溜走，他怅然若失。

    另一边，葬礼。

    追悼仪式只通知极了少数的近亲，仪式很小，来的都是向家和徐家的长辈。

    堂厅门外，气氛凝重，有人在拥抱哭诉，有人在柔声安慰。

    距离仪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向阳和卫昊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守在院落一角，看着不断开进院落的车辆。

    向阳在等徐雅芝出现，迫不及待。

    不远处，朱梦一身黑色长裙快步走来，她冲着向阳挥手，叮嘱道，“向阳，你奶奶来了，你爸让我告诉你，一会儿去和奶奶打个招呼，你和奶奶也是好久没见了。”

    向阳朝着长辈扎堆的方向望去，黑压压的人头，他不想听那些人哭诉，也不想开口安慰。

    他并不觉得，那些人心疼过向柏凯，今日的葬礼不属于向家，而是属于徐家。

    可笑的是，在徐雅芝同意向明远前来参加葬礼后，这葬礼竟被扣上了向家的名头。

    向阳低沉开口，“这是母亲办的葬礼，向家的人来了这么多，好些还是不认识的面孔，不觉得冒犯吗？”

    向阳冷声道，“真的挺可笑的。”

    朱梦愣了愣，尴尬道，“柏凯是向家的长子，向家人当然要来的！”

    向阳不说话，朱梦的表情一时挂不住。

    这时，大院门口开进了一辆商务车。

    车子停在不远处，走下来的人，是徐雅芝、周舟，还有陈克。

    向阳激动迎上前，在这个充满悲伤的日子里，能和徐雅芝重逢，是向阳最欣慰的事。

    向阳期盼这一天太久了，如果老天带走了向柏凯，又带走了徐雅芝，他当真不知，应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向阳跑到徐雅芝的面前，周舟搀扶徐雅芝下了车。

    如今的徐雅芝，恢复得越来越好，只是，仍旧需要有人在身边陪同照看。

    向阳激动开口，声音发颤，甚至变了音调，“妈……”

    呼唤声落地，徐雅芝转过身，她看着太久未见的向阳，心情同样激动难耐。

    徐雅芝笑容满面，眼里瞬间盈了泪水，她冲着向阳拥抱而去，“向阳！儿子！”

    徐雅芝松开周舟的手臂，冲着向阳拥抱而去。

    向阳紧紧抱着徐雅芝的身躯，他把头埋在徐雅芝的肩膀上，像个急需妈妈疼爱的小男孩。

    周舟在一旁看得极为不适，他一阵不爽，又是皱眉，又是叹气。

    陈克看出周舟在闹情绪，他伸手压住周舟的手臂，平和道，“你别表现出来，雅芝现在需要向阳。”

    周舟压低声音，小声道，“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

    陈克即刻瞪大眼，冲着周舟严肃提醒，“我们都说好了，这件事不能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