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狗急跳墙，兔急咬人（一）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要我饶过你北玄武是吧？”李公公冷笑道。
“求大人开恩啊。大人这次放过我们，我们北玄武上下弟兄从今往后唯大人马首是瞻，北玄武上下愿为大人呈上一年俸禄以示孝敬，望大人开恩啊。”北玄武哀求道，但手中已是紧紧握住了那三变铜钱镖。
朝堂充溢，官员繁多，各职各级是相辅相成，环环相扣，正如树一样盘根错节，层层递进。这李公公的职位虽不算是朝廷官职里的最低一层，按说也不过是这大树上的一根枝丫罢了，但北玄武等人却更像枝丫上那风雨飘摇的枝叶。
李公公环视一番下跪的人，傲然道：“智大人是要贿赂我啊？”
“大人恕罪，卑职不敢。”
“咱俩也是多年的同僚了，这点事我自当会帮你的嘛。”
“谢大人开恩。”听罢，北狼的手终于松弛下来了。
众人也跟在北狼后齐喊：“谢大人开恩。”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样吧，你挑几个人让我送去诏狱，好让我交差。”李公公让身旁太监取来一本册子和一根笔，“说吧，挑谁去？”
北狼深知有谁的名字一旦记到了那册子上，谁就得往诏狱里送，他又下意识地轻握着手中的三变铜钱镖，开口试探道：“大人，我这躺着的八个弟兄不知能否用得上？不妨写上我弟兄几个为钱财自相残杀，大人你看可以不？”
“你在教我做事？”
“卑职不敢。”北狼不知如何是好，已是捉紧三变铜钱镖了。
旁侧的夺命熊也绷红了脸。
“大人，卑职我办事不力，自愿去诏狱。”黄益忽然自荐道。
“五弟你？”北狼惊诧道。
黄益说道：“大哥，我贱命一条，若是救得了北玄武的人，死又何妨？”
“李大人，在下也自愿前去。”朱彪也跟着说道。
“老朱你搞什么？”黄益脸涨得通红，“这不是闹着玩。”
“和你一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再说了，你可是我最爱的弟弟。”
“你·······”黄益说不出口，只觉心慌意乱。
李公公打断道：“够了，住嘴。那个都一样，说吧，你叫什么？”
“公公，俺叫邦尼。请公公把我也写上吧。”夺命熊郎然道。
北狼心想：“老二，果然好样的。既然弟兄们都心甘情愿赴死，我这个当家的自然不能退缩了。”便是开口道：“求公公把我智华原也写上吧。”
夺命熊高声道：“大人笔下留人啊，此事万万不可。老狼，你走了，谁来领导北玄武啊？虽然俺是看不过眼你，但俺知道你比俺更有法子带好咱们北玄武。”
此时此刻，北玄武众人竟一个接着一个报上了名。
李公公不耐烦道：“都在干嘛啊，耍我啊？是要看我笑话是吧？”。
“安静。”北狼一声令下，顿时鸦雀无声。北狼恭恭敬敬说道：“回大人，是我北玄武的人过于鲁莽，请公公见谅，不知我们四个人够不够给公公交差？”
“嗯，也差不多了。”
“那还望李大人让我交代几句。”
“随便吧。”
北狼站起身来，发言道：“北玄武的听令，今日一事，谁是谁非已无需再谈。但事已至此，终须有个交代。除了俺智华原，邦尼，黄益和朱彪四个人，其他人等不得参与此事。剩下的一切都要听李大人的！”众人一听无不哗然。北狼接着凛然道：“兄弟们！如果还当俺大哥，就听俺说这最后一句话。若是不当我是大哥了，就上前与俺击堂前三击掌！”众人声息，不敢反驳。
北狼见此，放下心来，把三变铜钱镖偷偷收入了袋中，说：“李大人，我们弟兄四人甘愿受罚，剩下的就请李大人安排了。”
“嗯，不必智大人操心了。来人，把他们几个押下，明日一早就送去诏狱。”见北玄武里无一人动手，李公公又皱起了眉头。
“斗高，还不听令？”北狼说道，“要造反啊？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知道了，大哥。”吕斗高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人群中走上前来，掏出绳子，说道，“大哥，委屈你了。”
李公公正欲写下北狼等人的名字，忽然抬头说道：“等下。”
“大人，怎么了？”北狼问道。
“你怎么说都是北狼的一把手，怎么可能就这样乖乖就范了？”
“大人意思是？”
“不好办，真不好办。”
“大人不妨直说。”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若是这地下的八个人都是出自你的手笔，你又怎么会毫发无埙呢？更何况你还是北玄武第一人，陪同你一起进诏狱的这几位也是北玄武数一数二的人。我看不如这样吧，智大人你就不必进诏狱了，换作他去吧。”李公公说的他是指吕斗高。
“大人·······”
“得了，就这样定了，别的不用再说了，办不办得到？”
“大哥没事的，都是自家人，你去我去都一样，我心甘情愿。”吕斗高说道。
“智大人，若是不愿意，可以换一个人。别磨磨唧唧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休息呢。”
北玄武沉吟片刻，说道：“办得到。”
“等下。”
“大人？”
“既然他们是犯了法，给你们北玄武的人收服了，那自然不会是安然无恙。这样吧，北玄武的，你们出来几个人和这四名歹徒相互砍上几刀，打上几掌。对了，智大人，还得麻烦你出出手，随便打死那个都行。这样我就好交代了。就说是：‘这四名凶徒监守自盗，偷了险城里的财物，准备偷埋在山上，但是让其他人发现了，一闹之下，这四个凶徒把这八个人都给杀了。然后就是智大人你及时发现凶徒所作所为，果断出手，大义灭亲。’智大人，你看这样如何？”
“公公果然英明！”那两个小太监吹捧道。
“李大人，北玄武兄弟相残，这样不好吧？不知能否改成这八人分赃不均，结果窝里反，自相残杀，七人均死于虎口洞旁，最后一人在山上埋藏赃物时，被北玄武捕于山上？这样我们北玄武就不需要人再死人了。大人，你看这样可以吗？”北狼脸色此时已有变。
“智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公公一脸不悦，“你这是说我的计划不行吗？”
“智大人，李公公已经给了你们很多机会了，你们北玄武的别不识抬举了。”身旁小太监见风使舵道。
“就是啊，李公公要谁死谁就得死。”另一太监道，“北玄武的，你们赶紧动手，不然都给你们送诏狱里。”
李公公听得是飘飘然，便接着道：“智大人，可别把他们都打死了，我还得送他们到诏狱呢。”
“李公公，你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的百谷观的三变铜钱镖吗？”北狼话才出口，镖也跟着脱手。
再看李公公，他还来不及吱一声，便已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