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苒,觉得委屈吗?
想过,自然想过。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还没等程苒回答,盛怀宴说:“去报考京北大学吧。”
“我看过你几次模拟考试成绩,报考京北大学没问题。”
程苒怔了怔,这还是小叔第一次跟她说起报考学校的事情,她之前是存了心思想跟他谈论一下选学校的事情,毕竟他年长,是可以给她一些参考的。
她想的是报考清北大学。
因为清北大学的物理系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听到他这一席话,她却有些纠结了。
盛怀宴给她夹了青笋,“尝尝,这儿的青笋很嫩,味道鲜美。”
“哦。”程苒拾起筷子尝了一口青笋,她嚼了嚼,没味道,她以为味觉出错了,再嚼了嚼,还是没味道。
她挫败的神情被盛怀宴一览无余,盛怀宴招呼服务员把这道青笋撤下。
“我马上要去欧洲一个月,你高考我不在国内,你一个人可以吗?”盛怀宴用餐巾擦了擦嘴,姿势悠闲地望着她。
“可以的。”程苒知道,小叔很忙,出差是家常便饭。
盛怀宴看她这么听话,却有些于心不忍了,眼攫住她,薄唇轻吐,“小苒,觉得委屈吗?”
程苒望着他,不明所以。
盛怀宴说:“别的孩子高考,有家长守在考场外,送花送吃的,只有我们小苒啊,孤孤单单一个人。 小苒,你觉得委屈吗?”
听着小叔的话,程苒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少年,他一个人在国外也会孤单的吧。
小叔,你看,不是我一个人孤单,也有人陪着我孤单。
想到这,程苒嘴角荡出一抹笑来,“不会,都习惯了。”
这笑有些扎眼,看得盛怀宴心里莫名燃起一把火来,他不知道这真的是习惯了,还是强忍着,装出来的笑。
“小苒,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跟小叔说,小叔跟你说过,我会尽我全力帮助你。”
程苒摇头,“没有委屈。小叔,你帮我的够多了,小苒感激不尽。”
话已至此,盛怀宴说再多也无用。
盛怀宴端起茶杯,笑着对她说:“小苒,祝你高考顺利,前途无量。”
程苒受宠若惊,学着他的动作端起茶杯,跟他碰杯,“谢谢小叔,我会努力的,争取考上……京北大学。”
“等你的好消息。”说完,盛怀宴一饮而尽。
……
六月的太阳炙烤大地。
翘首以盼的高考如期而至。
高考设立在本校,程苒庆幸,少了去别校看考场的步骤,她紧张的心轻松了不少。
盛怀宴无法到场,不过他安排妥当,7、8号的接送她去考场的司机,高考期间煮饭的阿姨,他一一叮嘱,切不可掉以轻心。
最后是程苒,盛怀宴在电话里突然默了会儿。
他现在的身份,就好像作为程苒的家长要送她去高考,心里感慨万分,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比他拿下一笔大单子不可同日而语。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高考加油,小苒,相信你自己。”
“嗯,小叔不用担心我。”
九点正式开考,程苒八点就到了考场,司机不免啰嗦了句,问她东西都检查好了吗,有没有遗落的?
程苒检查了几遍,笑着说没有。
她八点半打算进去,就坐在车里等了会儿。考场外面已经围了很多家长和学生,鼓励的话传到程苒耳边里,她觉得有点烦。
程苒感情观念淡薄,对这些看似感人至深的场面她不甚感冒。
时间还早,她低头翻看手机短信,把垃圾短信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
她苦笑,瞧瞧,她还抱什么希望呢。
如果他不走,那他们就会在同一天高考。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在干什么?
司机扭过头提醒,“程小姐,快八点半了。”
程苒下车,腰杆挺直,她告诉自己,程苒,往前走,不要回头。
她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跟着一声又一声机器扫描的声音。
机器横在她面前,上下左右扫完之后,直到她听见一声可以了,她脑袋有些浑噩,不受控制地转过头去看后边。
企图寻找那一抹熟悉的少年身影。
明亮的眼四处逡巡,不消片刻,眼里盛满了失落,她垂着头。
程苒被人撞了下,那男生连连说了声对不起,程苒摇摇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两天的考试终于落下帷幕,程苒去学校收拾东西,同学邀请她写同学录,拍照片,她一一笑着配合。
上完厕所出来,在拐角遇到了贺一行,他跟一位男同学一起,看见程苒明显愣了一下。
贺一行不想搭话,想走,程苒叫住他,“贺一行,我有话跟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贺一行硬梆梆来了一句不方便。
“贺一行,我……”
“程苒,你能不能不要纠缠我。”
程苒住嘴,她低着头,说了声抱歉,绕过他要走。
“程苒,你把诀哥害得那么惨,现在却当个无事人一样?”
莫名其妙的话,引得程苒皱眉,“他……他现在怎么样了?你有联系过他吗?”
贺一行指着程苒,叹息了几声,“程苒,你真狠心啊,一年多了,你就没想过给他发一条消息,打一通电话,你知不知道……”
欲言又止,贺一行忍不住砸了下墙。
“罢了,程苒,祝你考上好大学吧,诀哥碰上你算他倒霉。”
程苒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腿发麻,她仰头望了下蔚蓝的天,提起脚步回去。
贺一行的话在耳边一遍一遍响起,他没说出的话,落在她心里跟猫挠了一样难受,她睡不着,翻身坐起来,鼓足勇气拨出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程苒耐着性子听着,手指下意识抠弄着床单。
她一时分不清,她是渴望盛诀快接电话,还是不想让他接电话。
没有嘟嘟嘟的声音,程苒脊背一下打直了,她知道,这是电话接通了。
只是,对面没有说话。
她紧张地手心起汗,咽了口口水,试探着发声,“盛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