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恶人
一个月后。
顾灿，因为怕蛇，直接被洛清和绑着，与蛇待了三天。
刚出来的时候，他腿都是软的，但一张脸实在麻木。那之后，再把蛇扔到他身边，他都能面不改色地拿起剑，将蛇杀死后剁成几十段。
其他世家子弟无一例外，怕什么便与什么接触。
虽然吓人，可效果显著。
此外，便是听夫子们讲学。
这日，洛清和带着他们前往后山采集草药。
“刚刚发给你们的木牌上有你们要找的草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啊，别想着蒙混过关。”洛清和停下脚步，懒洋洋地开了口。
同时，几位明宫弟子上前，点上一炷香。
“给你们三炷香的时间，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窜了出去。
待那群人消失不见，李青房也生起了去看看的兴致。
“我去遛遛，你要去吗？”李青房看着爬上树枝的洛清和，道。
洛清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摆了摆手。
见状，李青房无奈地摇了摇头。他随意选了一个方向，飞身离去。
平日里，李青房是很少来这些地方的。他自到镜宫三堂以后，不是练剑、看书，便是下山执行任务。
洛恒对他的要求很高。
离开洛清和的视线，李青房直接调转了一个方向。
他想去看看宋止容。
平日里，那人见着他都是一副疏离、恭敬的模样。
他已经许久没见到那人肆意的模样了。
等他再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
突然，李青房身子骤然停下，他眼神中有些无奈。下一刻，他拔出腰间的护鳞，将袭来的攻击一一挡下。
随即，第二波攻击到来。李青房握紧护鳞，轻身一跃，转守为攻。
一阵风拂过，带起一片沙沙声。那声音与剑身相碰的铿锵声合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
四道身影在林间不断飞跃，碰撞、分开。
“李青房，你耍赖！”顾灿惨叫一声，直接被恪守缠住脚踝，被李青房甩了出去。
“别走神。”
严丹青收回视线，猛地抬剑挡下李青房的攻击。但还是猝不及防地被那人按在了树干上。
然后，被一剑敲晕。
李青房回头，接下月师霓的攻击。
三个人，能与他有来有往。一个人，还是差了些。
不多时，晕过去的月师霓便被李青房扔在了严丹青身边。
他思索一番，寻了山间几根藤蔓，将两人绑在了树干上。随后，在藤蔓上贴了一张符纸——增加藤蔓牢固程度，又在二人脚下设置了一个小阵法——护二人周全。
做好这些，李青房悄然离去。
……
为了防止同世家的人互相帮忙，在分配任务的时候，洛清和是将同世家的人都分开了的。
但有些人就是要一起走，他也没办法。
比如，程落羽和程初韵。
程落羽当然不是想让程初韵帮他，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让程初韵完成任务而已。而程初韵，没拒绝他的命令。
他采到自己需要的草药，程落羽便在山间闲逛起来。程初韵便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程落羽，他还有自己的任务。”宋止容突然出现，皱着眉盯着程落羽。
程落羽下意识退后一步，然后迅速查看四周。
“放心，有人我也照打你。”宋止容挑眉，捏着拳头走向程落羽。
“不必如此。”程初韵上前一步，拦在了程落羽身前。
“开个玩笑。”宋止容露出笑容，“快去做你自己的任务吧！”
程初韵没应声。
“你的任务是做完了吗？跟着我做什么！”程落羽撂下一句话，匆匆离去。
宋止容得意一笑，示意程初韵赶紧去做任务。
“多谢，但是不需要。”程初韵不喜欢他这种做法。
说完，他转身离开。
他知道程落羽不甘心的，这份，迟早要还回来。
然，他没想到，这份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程初韵才走到等候多时的程落羽身边，便被突然出现的程氏子弟撞了一下。而程落羽，猛地飞身后退。
这力道很大，猝不及防之下，程初韵向一边倒去。他正要拿剑稳住身子，却不想，一只巨兽便扑向了他。
他被扑了满怀，直接摔向身旁那片红色的矮灌木。
那是一片带刺的矮灌木。
“刷——”程初韵直接摔了进去。那一根根尖刺直接刺入了他的身子。
一瞬间，程初韵的脸色骤白。
钻心的痛。
这不是普通的矮树。
“程初韵！”比那道声音的主人更快的，是他无比熟悉的身影。
见到那人，程初韵瞬间变得安心。
李青房将程初韵从红色的矮灌木丛中拉起，将他抱稳，飞身离去。
那红色的矮灌木，刺上有毒。这毒十分厉害，但它的厉害之处，在于放大疼痛。
落入其中的人，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疼死的。
当初李青房受的那戒鞭，便是加入这样东西制成的。
得尽快清毒。
李青房一刻也不敢停，直至将那人送到六堂，由乘风接手，他才松了一口气。
然还没等他歇息一会，乘风便把他叫了进去。
“屋子里已经备好了药浴，烦你自己把他放进去。”乘风道，“那药能将毒刺化掉，但，毒不好解。”
“为什么？”李青房疑惑。
“那毒最厉害的地方又不是毒，这你知道的。这几日注意些，好生修养，要喝药，还要擦药。你被戒鞭打过，该是明白怎么养的。”
“鞭子打的能一样吗？”
“你上次用的药，这次基本都要用上。”乘风道，“不过用药多少的差别。”
李青房点头，认命地走进屋子。乘风贴心地关好了屋门。
他走到床榻前，将程初韵的衣裳褪下，将他放入了浴桶之中。
他的身上，满是伤疤。
李青房已经见怪不怪。
他搬了把椅子，在程初韵身边坐下。
他其实挺不明白的，这人被欺负成这样了，为什么就是不反抗呢？
像宋止容一样，多好。
一个时辰后，乘风敲门，让李青房把人捞出来。
李青房起身，伸手将程初韵从浴桶中抱起，用清水给他洗净身子，擦干，穿衣。
做好一切，问过乘风后，李青房就把人抱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才坐下，洛清和又找了过来。
“宋止容那小子把程落羽的脸打肿了，还打掉了一颗牙，程落羽闹着要夕酩宫给个交代。”他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程落羽说，宋止容无缘无故打了他一顿。宋止容说，程落羽故意把程初韵推进红刺丛。还有个程氏的，说是自己被猛兽追赶，慌不择路，不小心把程初韵撞到红刺丛的。你当时在场，给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双方各执一词。
“是个意外。”李青房淡道。
真相如何，不必探究。
“行，那宋止容怎么罚？”洛清和又问。
“为什么要罚？”李青房疑惑地看着他，“宋止容打了他，他打回去便是。小辈的事还要让长辈出面吗？”
洛清和嘴角一抽。
“那无缘无故……”
“你自己说说，那些世家子无缘无故被打的次数还少吗？”李青房反问。
洛清和一噎。
“而且，我今日在林中，还被顾灿、严丹青、月师霓埋伏了一波，我说什么了吗？”
洛清和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这几日，注意一下，脑子有点不好使了。”李青房见着他那副模样，直接翻了个白眼。
“没办法，快过年了，事情多。”洛清和双手一摊，满脸无奈，“那些世家子弟也要留在这边过年，那些年礼这几天陆续过来，要记录入库。宫主这两日身体不适，大哥还要忙其他的事，纪榆堂主和洛成雀那几个向来不管这些，咱们堂主和雪昀堂主在来的路上，端木堂主每天都是醉着的……我和芽芽已经快累疯了。”
“还好我不学这些。”李青房轻笑。
“不和你说了，我跟乘风说一声，让他去处理一下这件事。”
说着，洛清和便要离开。
“等等。”李青房连忙叫住了他。
“不罚宋止容，可不代表不罚程落羽和那程德。”
洛清和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让你帮个忙。”李青房认真地看向洛清和。“烦你亲自出面。”
“你开口了，那我必须得帮忙。”洛清和直接答应下来。
……
不多时，洛清和离开李青房的住所，前往明宫，与乘风汇合。乘风程落羽被闹得不行，直接把程落羽锁在了屋子里，随他闹腾。
但见到洛清和，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洛清和上前，与他耳语几句。乘风点头，随手换来一个明宫弟子，附在他耳边轻声吩咐几句。小弟子点头，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期间，小弟子旁边的弟子脸庞一皱，捂着肚子匆匆跑开。
约莫一刻钟后，那人才脚步虚浮地走了回来。
随后，乘风把程初韵放出，开始处理那件事。
首先，不罚宋止容。
程落羽正要闹，洛清和便冷笑着质问他为什么要到那边去。
程德也被拉了出来。
“据我所知，你们的任务地点可不在那里。”
本来就做了亏心事的人，根本经不得拷问。
“那红刺丛，剧毒无比，若李青房晚一步，程初韵的一条命都要交代在那里。”
一时间，其他世家子弟都皱了眉。欺负人不要紧，要人命问题就大了。
洛清和直接对程落羽和程德两人进行处罚——十鞭子，当众处罚。
“你没有资格罚我！”程落羽大闹。
“在夕酩宫的地界，就要按夕酩宫的规矩来！”洛清和神色一凛，朗声道，“来人，把人给我按住！”
话音落下，宋止容毫不犹豫地飞身上前，按住程落羽。
“不，你不能罚我！”
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喊叫，都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