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暗中
人走茶凉，落叶纷飞，溪水仍旧潺潺不断，只是气氛平地孤寂了许多。
“他们为什么要找你？”林地上突起狂风，封银沙现出身形，他没走远，只是确定叶罗丽战士和女王都不再关注他时折返了回来，谁知道，竟然意外从辛灵的口中听到了王默的名字。
黑香菱正跟在他的身后用法术控制着叶芝和画锦，密密麻麻的荆棘藤将她们裹成一个粽子，荆棘藤有麻痹和昏睡的效果，让她们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可就麻烦了。
“谁知道？”仿佛水墨渲染开来，白袍人从银杏树后现出身形，她的声音沙哑失真，手中捧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彩色光球。
银杏树王被齐娜用结界保护的好好的，还没来得及受到伤害双方就各自退了一步，之所以无法回应甚至如同死了一般，只是王默抽走了它所有的力量湮灭了它的灵智。
至于王默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个力量源，堪比仙境的千年之力且更保质保量的力量源，而且是毫无防备可以直接取用的能量，谁见了能不心动？
奈何其他人似乎不识货一般，明明建鹏已经做出了一个很好的示范，可他们却直接忽略了这座宝库。
至于湮灭灵智会不会很残忍？
残忍吗？
明明它只是一个不会动的树而已，对于人类来说，可以保护，可以砍伐，但是没法交流，也没有除了观赏、植物学上研究以外太多的价值。
而且，王默也没有杀了它，只是消去了他的灵智，让他只能按照本能生长罢了。
“你也是在叶罗丽娃娃店跟你的娃娃契约的。”黑香菱微微上前飞了一段距离，“你的娃娃呢？辛灵……她是不是想用你做什么事？”
黑香菱其实一直觉得王默是个藏的很深的人，她知道很多的隐秘，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偏偏又是个人类。
“我的娃娃已经跟我解除了契约。”王默拿着光球颠了颠，手掌一翻收了起来，抬眸看向黑香菱，“我现在的实力智慧，都是通过机缘，通过修炼，通过谋划得到的。”
“自然，已经不需要和仙子契约来维持仙力。”
“至于辛灵……我懒得管她想干什么，但是那本契约书上并没有我的名字——封银沙，你是为了这个才折返过来找我的吧。”
封银沙点头，没有否认，“叶罗丽契约……我想找个合适的时间断了它，香菱能随时被辛灵召唤走，太危险了，你应该有方法的吧。”
“不担心女王发现？”王默拉下兜帽，露出满头银发和摄人心魄的银色瞳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银发末梢泛起点点金红，双目炯炯似有淡淡金色光晕。
封银沙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可能是正值黄昏，暖橙色光辉把王默的面孔晕染了部分，他抬头看向天空的某处，虽然那里没有东西，但是他知道，那里是仙境大门打开的位置。
“当我和黑香菱失去仙力时，即使女王也不会发现我和黑香菱的契约真实状态吧……总之我不能让辛灵随时能卡住我的脖子。”
“女王还未取走黑香菱的仙力，但快了，我的时间不多了，也只能有十分钟与你交流。”
王默叹了口气，“至于吗？明明……却偏偏非得跑过来。”
“至于，因为我还想问一下齐娜的事，她现在没事吧？”
王默忍不住瞟了眼一边安安静静的黑香菱，这是……信任了吗？只是我不能信任她呢，你还挺相信我会控制好一切啊。
“当然，她比你想的坚强。”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还需要我点出来吗？我问的是她的人身安全，心理状态……和我有相近经历的她不会那么脆弱的。”
使用了一个损耗身体的大型法术，又强撑着身体的亏损当着女王的面逃走，透支使用法术总不会好受，后来还被辛灵强制召回了菲灵……万一那个时候她在使用法术被打断了，法术的反噬也不是那么好吃下的。
“舒言去找她了，我留下的标记会引导他过去……封银沙，依然不要告诉齐娜关于我的事，她现在还不适合知道。”
一听这话，封银沙顿时挑眉，“你又做了什么？”
王默看着巨大的银杏树微微出神，“齐娜……她该成长了，失去菲灵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封银沙竟然有些背后发寒的感觉，下意识的他想追问下去，“失去菲灵？这不只是短时间的吗？你……”
王默回头，眼神淡淡的看着封银沙，神情无悲无喜，却又好像翻涌着巨大的浪涛，这神色让封银沙忍不住噤声。
“你该走了。”王默平静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仅仅是平直的叙述，“女王应该已经做好了打开大门的准备，我会在那个时候帮你禁掉辛灵的后门……郑安应该也在找我了……回到我们各自的舞台吧。”
话音落下，王默的身影再次消隐不见。
封银沙沉默半响，他感觉浓雾正在把一切裹起来，制造这一切的人却关闭了那盏引路的灯，王默到底对齐娜做了什么安排！
即使放心不下，可封银沙却很能确信王默并没有伤害齐娜的意思，只是“成长”……是齐娜会付出什么吗？是了，他该回去参演属于他的那部分了。
狂风吹过，银杏林中再无身影出现，暗中发生的事情，也随银杏树王湮灭的灵智一般不为人所知。
此时，齐娜还不清楚即将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听到了神秘人的声音，那个声音用的咒语内容，还有那个最后极其熟悉的声音说的话让她无法再抑郁下去。
她抬起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可当她看向周围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眩晕感脱力感一起涌来，用星币牌压制的不适与虚弱一起上来，使得齐娜忍不住跌坐在地眼冒金星。
手指夹着的塔罗牌掉在地上，露出的牌面赫然是星币五，一张预示艰难时光的塔罗牌。
星币五……正好对应上了吗？
齐娜将牌捡了起来，沉默一瞬，却还是将它抵在额头，默默的吸收储存的仙力恢复自己的身体。
菲灵的离开固然是个巨大的打击，可她不能颓废，也不能露怯，她还有家人朋友。
那个神秘人用王默的声音诱导她去报复……她固然很想，却也要思考将来。
她的仙力没有随着菲灵的离开而消失，这是神秘人的手笔，也难免不是一个陷阱，她现在有两条路，假借菲灵离开失去仙力彻底从明面隐去，或者等菲灵回来后借着自己单独能使用仙力的缘故帮菲灵尽快恢复仙力。
能瞬间转移走菲灵的人除了辛灵不作他想，女王要是有这能耐还至于派下属过来？
如果是辛灵与女王对接，那么菲灵失去法力后回来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她为什么要将菲灵拱手让出？
她明明是最清楚得到钥匙后女王打开大门会怎么做的人！
“齐娜！”
一道呼喊声平地响起，齐娜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做出虚弱难受的状态，甚至为了逼真还特意摆出跌倒的模样。
舒言的声音，怎么可能？
她明明进行空间转移时没有留下什么太大的漏洞，以舒言的法术水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上她？
脚步声传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逐渐停在了她的身边。
“主人，齐娜这应该是透支了仙力又失去了菲灵的支持……所以受到了反噬。”茉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轻声细语的，好似担心把假装昏迷的齐娜吵醒。
“有什么办法治疗吗？我们总不能让齐娜的家人为齐娜的状态担心。”舒言将齐娜抱起，尽力不让齐娜太难受，又让茉莉召唤出甜蜜伞。
“只要休息好了就没问题了，毕竟只是齐娜单方面的透支，并没有受到契约的反噬，我们抓紧时间把齐娜送回去吧。”
啧，齐娜的手巧合的掩住装塔罗牌的小包，手指悄悄摸上另一张星币牌。
她虽然是装昏迷，但透支和虚弱却是真的，还是得尽快恢复，并且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拥有单独使用法术的能力。
一旦暴露，毫无意外，辛灵是肯定会再次找上她让她给叶罗丽战士们保驾护航的，但是叶罗丽战士们的水平搁在那里，她带不动，不如直接单干。
辛灵……等我知道是谁下的手，我跟他没完！你最好不是带走菲灵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