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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满身尽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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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武低头看看半块散发着诱人清香的红薯,再看看快要死了的那人,刚要咬牙分他一口救人。

    执兴轻飘飘瞟来一眼。

    执武连忙吭哧吭哧吃完红薯,连剥落的皮都舔了几口。

    躺着的那人艰难移动眼珠子,差点没直接被气死。

    他两眼一闭,只当什么都没说过。

    执兴小心翼翼握着袖中的匕首走上前,探了探这人的呼吸,有些惊讶地发现,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人竟然还没有去死的迹象。

    低头端详了这人几眼,执兴更觉得稀奇。

    只见他的脸上沾满泥与血,看不清容貌。

    右脸处更是被划了一道大口子,皮肉翻卷,隐隐发白,甚至有些腐烂。

    可那双半眯着的眼睛里,盛满凌厉与煞气:

    “嗤,想杀我?动手吧,我早就不想活了。”

    躺着的人眯起眼瞥了眼执兴,懒懒闭上眸子,浑身不带一点生气。

    执兴沉吟片刻,注意到破庙里不时偷瞄过来的贪婪眼神,知晓等他们走后,这人怕是很难继续活下去。

    他犹豫片刻,低声吩咐执武:“把剩的那点热粥端来。”

    执武和躺着的伤患同时微怔。

    执武挠挠脑袋:“兴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心了?”

    执兴面容平静,站起身坐回原处:

    “老大说过,遇上能救的人,或可搭把手,不过是给他一碗粥罢了,能不能活全看他的运气。”

    这话是叶闻雪说的。

    但她是当着大壮、双双、三元、四旺等几个孩子的面说的。

    本意是:能救的不能救的,能不救就不救。

    重点在‘或’字上。

    也不知执兴是怎么理解成这样的。

    执武临行那天也跟着去了山谷,自是听到过叶老大的话。

    不过叶老大话里是这么个意思吗?

    他摸摸脑袋,迷迷糊糊地想,兴哥聪明,兴哥说的一定是对的。

    执武转头去盛来锅底剩下的粥,热乎着呢,只是熬的太久锅底有些焦了。

    执武把碗放在躺着的那人旁边,努努嘴:“喏,我可不伺候你啊,爱吃不吃。”

    躺着的这人气笑了。

    没看他都伤成这样,手上身上都是伤口,压根端不起碗?

    执武没理身后的叫唤声,回去坐在执兴旁边,凑在火盆前烤暖了手,跟几个兄弟商量好守夜的时辰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连赶几天的路,实在太累了。

    “小武,醒醒,到你守夜了。”

    执武晕乎乎被推醒,下意识往身后边一看,躺着的那人手边的碗早就空了,也不知是他吃的,还是被人偷吃了。

    次日清早,破庙里弥漫着浓郁的粥香,勾的不少人心思浮动。

    执兴一醒来,挨个清点好东西后松了口气。

    毕竟人心难测,就算有人守夜,也不能确保万事无忧。

    他跟着兄弟们吃过早饭,拿出张隆兴府买来的地图辨认方向后,决定继续顶着风雪前行。

    潭州城就在附近,尽快去到潭州,可比在个破庙里落脚舒坦。

    “喂,你们的碗。”

    吃的干干净净的碗被踢了过来,执兴看了那人一眼,收好碗打算离开。

    收拾东西时,执兴特地没有灭了火。

    只要破庙里的人愿意去砍些柴来烧,起码也能多捱上一段时间。

    执武知晓去潭州的重要性,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叠好睡觉时盖身上的薄被放去箩筐里,却不想意外瞅见临行前大壮哥塞来的三把伞。

    “嘿。”执武来了兴趣,撑开竹伞迎着光好奇地看了几眼,“兴哥,这伞做的可真好看,上边的桃花画的也好看。”

    躺着的人被他的话吸引,懒洋洋抬眼往上一看,视线猛地一顿。

    怔怔盯了几息后,他狼狈地挪开视线。

    执兴接过执武手中的竹伞收好,轻声道:“别粗手粗脚的弄坏了,这可是叶老大家的好东西,要还回去的。”

    执武悻悻,但也知道现下雪太大,撑伞行进不怎么方便,穿蓑衣带斗笠更为方便。

    执兴穿好粗制的蓑衣,见兄弟们都安排妥当了,鼓励地朝众多兄弟们道:

    “大家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到潭州了。我听说潭州城准许逃荒百姓入内,还能免费领粥吃,日子过的可比风餐露宿强多了。”

    执武等人都不以为然,兴哥每到一个地方落脚,遇到些百姓就说这话,都说了好几遍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潭州城,这话显然不是说给他们听的,而是说给明里暗里注意着他们的流民们听的。

    执兴呼出一口热气,一手戴好斗笠,转身领着兄弟们离开破庙。

    破庙里的人视线交错,小声交谈着:

    “他的话能信吗?潭州城”

    “管他呢,跑快点,赶紧去抢个靠火边的好位置!”

    “唔爹,我好饿,都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再忍忍,我们,等风雪小一些,就去潭州城外看看。”

    雪天走的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

    执兴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风声呼啸而过,漫天都是苍茫。

    执武搀着身体瘦弱的执兴,忽然注意到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张开嘴正要说上两句,嘴里被风雪堵了一瞬。

    他呸呸几下吐出被风塞入口中的雪花,抬高了声音:“兴哥,后边有人跟着我们!”

    执兴头也没回:“不管他,我们走我们的。”

    执武都快看不清脚下的路了,也没空分心去管身后跟着的人。

    直到走了小半天,众人在一处无人的村庄寻了个屋子落脚。

    执武烤暖身子后,趁正考虑吃什么的执兴不注意,跟一个兄弟对视两眼,默契跑去屋外撒尿。

    刚提起裤子,脚步声随后而至。

    执武警惕抬起眼,一看没看到人。

    他摸向腰间的菜刀,和兄弟比了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包抄,在墙角处堵住了满身风雪的人。

    那人蜷缩在坍塌了一半的墙角处,嘴唇发白,不见喘气。

    执武一眼认出这人就是破庙里重伤的那个,除了他以外,也没人脸上会伤成这样了。

    他犹豫片刻,招呼山匪兄弟将人拖去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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