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金色眼眸
《爱丽丝小姐不做梦[咒术回战]》全本免费阅读
红色、黄色、蓝色,还有紫色,杂乱的灯光围在梦子的脚步跳舞。顺着灯光而来的方向望去,便能看到那硕大而浑圆的、似乎只会在迪斯科舞池里出现的霓虹灯球,却挂在了娃娃机店铺的天花板上。
它转呀转的,久久都没有停下。
踏着不停变换的灯光,梦子向绮罗罗靠近了些。
他们就站在一台娃娃机的旁边,隔着透明的亚克力板,能看到机器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小鸡玩偶,高高地垒在一起,如同小山,一时也数不清究竟有几十个还是几百个了,肉眼可见的每一个都和绮罗罗在菱田家找到的款式相同。摇杆和按键上留有类似墨迹般的扩张型痕迹,梦子认出这是使用过术式之后遗留下的残秽,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为什么说这是咒言术式的残秽呢?到底是哪一点在佐证着这个事实?
她莫名有些紧张,杂乱的心跳几乎有种心脏将要沉入躯体深处的恐惧感,梦子不得不按住胸膛,重新在掌心中鼓动的心跳足以让她确定刚才的恐惧只是空穴来风。
别因为有栖家是使用咒言的诅咒师,就对“咒言”一词敏感不已。
她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么想着,无论是紧张还是恐惧,居然都一点点减少了,于是她也能平静地问出自己的疑问了——为什么断定眼前的残秽是咒言术式的疑问。
“看不出来吗?”
秤金次以一种很不解的语气问道,仿佛天才正在看着蠢材。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身为天才的他不吝赐教,不等蠢蛋梦子露出尴尬且抱歉的笑容,下一秒就给出了解答:“咒言术式的残秽,通常呈现出类似文字破碎的形状,就像这样。”
他指着地上最大块的那滩污渍。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污渍看起来如同“我”字上下切半,又各自转了一百八十度,笔锋的末端长长地延伸着,诡异又难看。
梦子歪过脑袋,想要分辨出地上的其他污渍对应什么文字,可看了好久也没琢磨出来。这有点像是益智类小游戏,看不出端倪说不定只是因为她太过愚笨了。
“所以……”第五次尝试解密无果,她问秤金次,“咒言的残秽痕迹和使用术式时所说的话语会有关系吗?比如说了‘跟我走’,地上就会留下‘跟我走’的字样之类的?”
“没有关系,痕迹是随机的。有时候能拼出一个完成的字,但多数时候只是文字的碎片而已。”他说。
“哦——”恍然大悟了。
明明自己正是咒言师的后代,却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是有够丢脸的。总之先拿出笔记本,把这一知识点记下来吧。
梦子翻到笔记本最新的空白一页。如此空白,连钢笔印下的压痕都不曾存在。她恍惚了一瞬。
似乎……这页不该是空白的。不久之前她在本子上写了一句话。
所以不久之前到底是多久之前,她写下的到底是什么话语?
想不明白,答不上来。恍惚之时,忽然听到了绮罗罗的声音。
“您也是从高专毕业的吗?”
他的询问多少有点突兀。梦子反应了两秒,才点点头:“是的。”她补充道,“但我就读的是京都高专。”
绮罗罗发出了长长的“啊——”一声,也好像恍然大悟了,眯眼睨着她,恶作剧似的对她狡黠一笑。
“有栖小姐,上课没有认真听讲吧?”他说这话的语气简直像在幸灾乐祸,“关于残秽的相关知识,一年级就已经教过了。”
“嗯——”
梦子尴尬地抿起了唇,这句应声听起来也像是自嘲的苦笑。
出于尊严考虑,她真的很想说出些狡辩的的话语,譬如像是“其实我只是在考考你们”或是“啊我们那时候还不会教这么重要的知识”之类的。但这么明显的谎话,她既说不出口,又担心是不是会被绮罗罗揪出错误。
于是,她能给出的答复,也就只剩下灰溜溜的一句“是呢”了。
感觉自己身为长辈的尊严快要被消耗殆尽了,幸好接下来还能有挽回的机会。
除了孤立在机器上的残秽以外,娃娃机本身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了。店内的各个角落都装满了摄像头,梦子顺利且轻松地就要到了昨日午后直到傍晚的监控。
至于是怎么要到的,说实话她完全没印象了。保不齐是她的人格魅力发挥了作用吧。
“昨天晚上有个摄像头坏掉了,可能没法拍到您想要看到的。”店员一脸抱歉地说。
“没关系。”
打开监控录像,八个画面同时运作起来。打开倍速,屏幕上空空如也的店铺倏地挤满顾客,又倏地走空,如同潮起潮落。失踪的菱田家次子是在临近傍晚的时间步入监控范围之中的。这孩子径直走向装满小鸡玩偶的那台机器,他的目的地如此精准。
目标出现了!
重新把监控视频调回到原倍速。画面中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如此缓慢而迟钝,让人无所适从。
但最无所适从的——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的,是第三摄像头捕捉到的一个顾客。
他就站在那孩子的正前方,只隔了两台机器的距离而已,不停动着摇杆,娃娃机的爪子无意义地晃来晃去,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抓住。而他只是盯着眼前的娃娃,仿佛漫无目的,视线却直勾勾的。
也许,他的视线透过了透明亚克力板,正在注视那孩子吧。
最开始,梦子以为这人是位女性。这么认为的理由其实相当肤浅,完全是因为画面里的人留了一头过肩的金色长发。
监控画质不佳,但也能看出这头金发被打理得不算特别漂亮,很随性地披在肩头,盖住了过宽的肩膀。直到他走到另一个摄像头的范围中,才注意到他壮硕的体格。这样的身材比例,显然是男性才有的。
他戴了口罩,军绿色的鸭舌帽盖住了大半张脸。当他走向店外时,菱田家的那孩子也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麻木地、如牵线木偶般远离娃娃机,却并未走在他的身后,而是绕了一个巨大的圈,从后门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