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ゆめゆめ-不法的梦
《爱丽丝小姐不做梦[咒术回战]》全本免费阅读
想想也是,一辆车上载满了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高中生,甚至司机也是高中生,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奇怪的。
“您好。我们只是在兜风。”
夏油杰率先出击,以笑眯眯的温和语调对警察先生如是说。
怎么说呢……这确实不算谎话。他们真的在兜风。
警察先生相信了吗?你不知道。你只觉得他的话语中满是疑惑。
“开车的这孩子,是困得睁不开眼了吗?”警察质疑道。
嗯,是哦,我正在睡觉呢。
你在心里这么想着,当然不会把这个事实说出口。后排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似乎是谁靠了过来。
“他们俩是姐弟,所以眼睛都长得很小。”是五条悟在说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居然把你说成是夏油杰的姐姐了,“虽然小是小了点,不过还是能正常发挥作用的,就放宽心吧!你说是不是,杰?”
“是——啊——”
夏油杰的应声还是笑眯眯的,可听起来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于是你想象着你点了点头——你的脑袋当真上下动了动。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你们成功应付警察了吗?估计还是没有,否则他也不会叫你拿出驾驶证给他看了。
驾驶证……驾驶证……有的,你一定有。
在你的口袋里,有你的驾照。你还不能醒来,你要把它拿出来。
四肢好沉重,费劲地抬起,简单的动作变得无比困难,但你确实摸到了硬硬的东西。你把它递给了副驾驶的夏油杰,他会帮忙把这张驾驶证给警察看。
“你叫夏油爱丽丝,是吧?”
警察例行公事般确认着,你也只能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虽然你根本不叫这个名字。
“眼睛确实长得很小嘛……啊,我没有别的意思。”肯定是看到了驾驶证上的照片,警察小声地嘀咕了这么一句,“88年生的……确实已经满十八周岁了。”
其实你今年才十六岁,且因为你是90年生人,甚至算得上是这辆车里最为年幼的了。但你可不能让你的真实年龄出现在这张驾驶证上——如果被警察发现十六岁的你开车上路,那么你会蹲大牢。
不管怎么说,凭着这张驾驶证,警察的疑虑总算彻底打消。他不再盘问什么了,只叮嘱几句注意安全小心行驶,便放你们通行了。
大家笑眯眯向警察先生道别。稍稍驶远一些后,车内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居然说爱丽丝是夏油的姐姐,五条你这招还真不错啊!”
“哼哼。这不过只是本天才的一点小小智慧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要我说,夏油爱丽丝这招才是最妙的!”
“可是爱丽丝的眼睛一点也不小嘛。杰倒是小眼睛没错。”
“拜托不要再用这种事实伤害我了,硝子。而且我的眼睛没有小到看起来就像没睁开。”
听着重重叠叠的话语,你也有些想笑了。俊二又用胶带把你闭起的眼皮贴了上去,于是你看到了和双胞胎们笑成一团的硝子,还有得意地扬着下巴的五条悟。一旁的夏油杰正在端详你的“驾驶证”,许是很感兴趣吧。
正如对你而言慢热的棒球赛,直到此刻你才感到这趟恶戏般的旅途多么有趣,即便正在进行的是超乎规则的不法行径,你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重大的错误了。
你只是很享受这一刻,很喜欢他们的喧闹声。你也渴望能够去到热海——那是他们想要到达的目的地。
热海没能见到,你们在横滨的海边被截停了。苍白着脸的伊坂明一脸痛苦地望着你们,想必他经历了一场痛苦的心理折磨。你知道你必须醒来了,也一定要停下术式了。
没有钥匙的汽车缓缓停下引擎,先前被随意手刹旁的你的驾驶证消失无踪。你们统统下了车,听完伊坂先生长达十分钟的哀嚎(以及对于自己这回保不齐真会丢掉工作的恐惧),又被紧接着赶来的夜蛾校长好好教育了一番,想必接下来就该迎接自家校长的暴怒了。
你唯一庆幸的是,这一路上你恪守交规,没撞到人也没弄坏车。一崎和俊二努力想要担下主要责任,可惜还是免不了挨批一顿。
在这个混乱的夜晚结束后,你们每人带着自己的处分灰溜溜地回了京都。至于你的惩罚嘛,当然是短期之内不准再使用术式。
用不了术式,自也就没办法处理任务。你乐得自在,干脆每天都去医院探望泰格丽思了。
“连诅咒事件都介入不了,这次估计真的会被退学了哟。”
坐在病床边,你对泰格丽思说。
退学可是大事一桩,要真落得这种下场,你大概会哭吧。但毕竟这事尚未发生,所以你还能笑嘻嘻地摘着果篮里的草莓叶子。
也许是你笑嘻嘻没个正形的样子也逗笑了泰格丽思,或是她本来就不会对你说的这桩重大危机危机感到多么紧张。她只是扯了扯嘴角,说:“如果他们真的不允许你再去学校,那你就把我推到校长的面前。他不可能会拒绝一个将死老太太的请求。”
你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你想,也许你应该配合地笑几声,或是说几句打趣的话,可忽然收紧的喉咙如此酸涩,你根本笑不出来,也很不愿去看病床上的泰格丽思,即便你知道如今的她是怎般模样。
这是泰格丽思罹患癌症的第四年。
最开始的时候,医生说乳腺癌容易治愈,只要积极治疗就会无妨。也许医生的话没有错,因为你一度确实盼来了她的好转,可伴随着癌细胞的扩散,泰格丽思极速地消瘦下来,肌肉消失无踪,余下巨大的骨架久久缠绵在病榻上,曾经美丽的黑发一点一点变得苍白,像是褪色的棉絮。
最喜欢的带血牛排,她一口也咬不动了,红菜汤的酸甜滋味难以停留在她的舌尖,果篮放到腐烂也没办法激起她的胃口,只有滴答滴答的吊瓶为她维生。
于是,你不得不面对现实——她不再是你记忆中强大而美丽的模样了,甚至不像曾经那个强悍的咒术师。她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昨天,你带她去医院旁的照相馆拍了遗照,那里只提供和服,你不得不为她换上这身不属于她的民族的服饰,她一点也没有为此生气或是难过,只笑着和你说,这张照片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你真希望自己听不懂这句话。
继续麻木地摘下草莓的叶子,粉色汁水染红了指尖。你机械般重复这个动作,即便你知道泰格丽思根本没胃口去吃你收拾好的草莓。
“嘿,亲爱的。”
你回过神来:“嗯?”
“这次去东京,你想起些什么了吗?”
“没有。”你轻轻摇头,“东京很有趣,但我对那里毫无印象。不敢想象我的童年是在那里度过的。”
你笑着耸耸肩。泰格丽思没有笑,她的头颅无力地倚靠在病榻的软枕上,就这么斜斜地歪着,总让你想起那位瘫痪的物理学家,湿润的灰色眼眸注视着你,你不知道这层湿漉漉的水光是她眼睛渗出的液体,还是她的泪水。
泰格丽思从未哭过,曾经即便是被咒灵捅穿了肚子,她也只是愤怒地冷着脸。你不想她为了任何事落泪。
“爱丽丝。”她又唤你。
“怎么啦?”
“我很担心你。”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