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 章 白头偕老，天人永隔

    “我爱她入骨，如今无法相伴其左右，只得寻个法子，让我也陪着她走。”傅安一生无所求，唯求她能记住自己，只要这一点，就足够了。

    帝君道：“你想做什么？”

    傅安仰头，目光与他对视：“要么，你从这高位跌落，要么，我血溅当场。”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疯子。”

    傅安轻蔑道：“看来你以前不认识我，第一天才知道。”帝君可能忘记几百年前的傅安，之前的他没什么耐心和别人说话，可以说是，他不屑与之交流。

    “我可以救她。”帝君道，“只要我再次将她的魂魄串联起来，就还是没事的。”

    “你还是不愿意把她的魂魄交出来，是吗？为了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傅安浑身的鬼气更加强大了。

    “你怎么知道？”

    “什么魂魄俱损，你早在阿悦中箭的前一秒将她的魂魄剥离，那一刻，她经历的不是中箭魂魄俱损的痛，而是你活生生剥魂的痛！”哪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在他们面前死去，恰好她是她的转世，恰好她的魂魄只剩一副，而白月正好缺了她身体里的一副。而她吃了那么多副魂魄，却醒不过来，只能证明，仙悦的魂魄比白月的弱了太多。

    “你痛心她，那我的月儿怎么办…”

    我的月儿，我已经等了一千四百年了，这是我想过的最好的办法。一方亡，一方存。

    我做了天道的主人，却无法违背天道。

    两人僵持不下，终于，帝君开口：“我替你救她。”

    从始至终，仙悦的出现在帝君的眼里都不过是用来唤醒白月的。转世，不过是人们欺骗自己的说法，几百年几千年后出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她，早就不记得了。

    鬼界，天昭一直在房内踱步，仿佛是在和别人说话，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你说你这何必呢，都多久的事儿过去了。”

    房间内没有别人的声音，像是天昭的自言自语。

    二人进入房内，天昭噤了声。

    傅安问：“你在和谁说话？”

    “没谁。”

    他不愿意说，二人也不愿和他多费口舌。帝君凝眉，低声说道：“伤的这么重吗…都怪我。”

    在千百年前，白月的神庙名为“永宁庙”，保佑人间风调雨顺，永世安宁。人们祈福百年千年，家中儿女喜结良缘，人间百废俱兴，道法自然，丰弄富甲。

    “是错觉吗…好像你又回来了。“

    回来了吗？回来的是人？还是情？

    “我忘记了，都回不来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纸婚约。他们像封印，将明赫永远封印在了大典那日。

    傅安很不爽他的眼神：“看够了没，救人啊。”像只紧盯自己猎物的狼，谁敢忌惮就一口咬死他。

    “明赫…明赫…明赫！”

    一声声的尖叫，回荡在明赫耳中，这是白月的声音！

    他的手有些抖，施法差点被打断，但还是稳住了心。

    “不要！我不要再回去！明赫！你…”

    声音戛然而止，是天昭打断了。

    天昭道：“喂，你心魔的声音我都听见了。”

    明赫有些不好意思，堂堂帝君差点被心魔扰了心神。恐怕是因为又一次的大法术，让他自身法力不足以支撑。

    “好了…”明赫瘫坐在榻上。“好生养着，我…”

    “别想，这次不会留在你那。”傅安出声打断。

    “嗯，我知道。”他现在还被刚才的声音扰的久久不能回神。真的是心魔导致吗？

    夜晚，明赫来到清雨亭，这里原本是白月的居所，所以将仙悦也安排在了这。他躺在白月曾经躺过的榻。从前，他们会躲在被子里讲述长老们的苛责，讲述天庭哪个大将军又去骗小姑娘，长大后，二人有了些男女之分，但还是忍不住待在一起，情到深处，他们也会像一对普通的璧人，亲吻、拥抱，承诺永远，幻想和凡人一样，相爱到白头。他去遍他们曾经在一起得地方，他也带仙悦去过，但她只会觉得风景美，新颖、有趣，唯独没有似曾相识。或许，原本想与他白头偕老的人，就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