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人生至暗时刻
考完英语,我还没来得及找人抱怨,我老爸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儿子!考的咋样?“
我垂头丧气的说:“考的还一般吧!英语作文题目比较偏,没复习到!”
老爸笑着说:“没关系,后面还有好几门!好好考,加油!”
我犹豫了一下:“爸,要是我这次我没考上,你会不会怪我?”
老爸依旧笑哈哈的说:“只要你努力了就行,爸永远不会怪你!大不了回来,跟着老子干工地!”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爸!后面几门我一定好好考!”
老爸说:“我相信你!”
后面的几门考试还算正常,毕竟都是我们的专业课,知识点也基本复习到了,我的发挥也比较稳定。
考完试我并没有在西安逗留,而是坐着大巴返回了家乡。在汽车站候车时,竟然在报刊栏里看到一篇关于研究生考试的采访文章,标题“英语成拦路虎,考研族被火锅”。我不禁苦涩一笑,唉!
我也没有和小白、文他们联系,没有去过问他们考的怎样,毕竟他们复习都比我努力,都比我认真。他们应该,都比我考的好吧。
回到老家,我自然是天天找狐朋狗友喝酒,或者躲在房间里玩魔兽世界!毕竟已经考完试了,我得放纵一下自己。
对于我的放纵,母亲自然是看不习惯的,经常对着我唠叨;对于我的放纵,父亲倒是无所谓,还偶尔跟我一起探讨游戏。
但2010年1月中旬的一个晚上,父亲从工地回来看着我玩游戏,走到我身边,一反常态的说:“你都这么大了,不要只想着玩游戏!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荒废了自己的学业!你要让我放心!”
我头也没回,没好气的说:“玩个游戏就荒废学业了吗?你别操这么多心!”
父亲欲言又止,悻悻的离开了。
我永远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我同父亲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母亲惊慌失措的喊醒:“你爸昏迷了!我叫不醒他!怎么都叫不醒!”
我跟着母亲来到父亲的卧室,慌乱的摇晃着父亲,呼喊着他,但他毫无意识。
母亲手足无措的站的一旁,喃喃自语:“该咋办!该咋办?”
我使劲掐着父亲的人中,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给父亲人工呼吸。但,父亲依旧毫无意识。
我一边慌乱的给父亲人工呼吸,一边对着慌乱的母亲说:“快!叫救护车!”
母亲手足无措的拿出手机打了120,然后又给两个舅舅打了电话。
很快救护车和舅舅都来了,医生经过一番查看,摇着头:“应该是脑溢血!”
我恐慌的看着医生:“还有救么?你们能救么?”
医生叹息着:“比较难!先送去医院抢救试试吧!”
我发疯了一般:“一定要救过来!求求你们了!”
医生没有说话,招呼着两个舅舅搭手将父亲抬上了担架,送上了救护车。我陪着父亲乘坐救护车前往医院,我一路上都在心里默默祈祷:“求求老天爷,求您保佑我的父亲!求您保佑!”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开进了医院,父亲被送往了抢救室。很快,母亲在舅舅们的陪护下也来到了医院。
并没有过去太久,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对我们说:“家属准备后事吧!”
母亲听到这话,立马全身瘫软,两个舅舅连忙扶住了她。母亲撕心裂肺的哭起来,对着医生说:“医生求求你,再救一救他!救一救他!”
我的大脑也一片空白,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哭喊着对两个舅舅说:“舅!求你们送我父亲去西安抢救!去西安抢救!”
大舅跟着医生进了抢救室,焦急的跟医生交流着。过了几分钟后出来,对我们说:“大家接受现实吧!”
我泪流满面,狠狠的一拳砸在走廊的墙壁上,手指关节渗出的鲜血,在墙上留下了点点红斑。我疯狂的喊着:“不可能!不可能!”
两个舅妈和大姨也赶了过来,她们围着几乎哭晕过去的我的母亲,焦急而悲切的劝导着她。
两个舅舅很快买来了寿衣,在护士的带领下我跟着舅舅进了抢救室。眼看着亲爱的父亲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口鼻里游离着最后一丝气息,我泪如雨下。
我嚎啕大哭着跪在父亲床前,紧紧的握着父亲已经渐渐冰凉的手,声嘶力竭的喊着:“爸!爸!爸”
我哭嚎着跪在地上,看着护士一根根拔去了父亲身上的管子,看着两个舅舅手忙脚乱的给父亲换上寿衣。我紧紧的握着父亲的手,呼唤着:“爸!爸”
父亲在我的呼唤声中,呼吸越来越微弱,最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像是对他这一生的不甘。父亲永远的停止了呼吸!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我重重的对着父亲的遗体磕头,泣不成声。
父亲的遗体被殡仪馆的车送回了爷爷奶奶老家的村里,爷爷奶奶也老泪纵横的在村头等候着。
我悲伤的跪在爷爷奶奶身前,哭喊着:“我没有爸了!我没爸了!”
爷爷奶奶哭着拉起我,又颤颤巍巍的走到殡仪车边,看着父亲被抬出的遗体,爷爷奶奶早已失声,沙哑的唤着:“我的儿!我的儿哟!儿哟”
父亲的后事在众多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姐姐也连夜从西安赶回了村里,为父亲披麻戴孝。母亲早已哭的不成人形,在几个亲戚的陪护下,瘫坐在灵堂旁边的客房里。
我穿着孝衣,在父亲的灵柩前一直跪着。除了撒尿上厕所外,就那么一直跪着。没心思吃任何东西,没心思喝一口水。跪到后来,我的脑子很迷糊,一遍又一遍的像过电影:
小时候家里穷,父亲每次从工地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各种各样好吃的;小时候为了让我好好念书,父亲不顾生活的压力,将我和姐姐带到了县城读书;中学的时候,父亲知道我喜欢踢球,偷偷给我买了双我期望已久的球鞋,还叮嘱我别告诉母亲;高中的时候因为我和同学打架,父亲找到对方家长向对方赔礼道歉,回家后却对我只字未提;上大学的时候,父亲坚持把我送到了学校,结果手机和钱包在火车站被人偷走;上大学我缺钱的时候,总是找各种理由向父亲骗钱,每次他都痛快的给我;研究生考试不理想的时候,父亲安慰我“只要你努力了就行,爸永远不会怪你!大不了回来,跟着老子干工地”;最后的那一晚,父亲对打游戏的我说”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荒废了自己的学业!你要让我放心!”
我大喊一声“爸!”脸上已经是涕泪纵横,对着父亲的遗像使劲磕头,脑袋撞在水泥地上,咚咚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