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汉江风凛冽
梅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我依旧过着矛盾的生活,时而亢奋积极,时而消沉低迷。孤单和寂寞依旧是我生活中的主旋律,我完全融不进自己班级里的各个小团体,我小心翼翼的和他们所有人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那时候的我特别不喜欢集体活动,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我,总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人活着,总脱离不了群体,于是我不自觉的和造价的那群人走到了一起,我常常跟着他们喝酒打牌,虚度着年轻的岁月。
有一天狗子他们班长更过生日,请我们在一家叫阿红饭庄的地方吃饭。一群人在饭桌上称兄道弟,都喝的醉醺醺的。
我借着酒劲说:“哥们儿我虽然是建筑专业的,但我在我们班却是一种边缘状态,没人愿意跟我玩。我只有跟你们在一起,才算有了归属感。”
更叼着烟说:“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不就因为一个女生吗?至于吗?”
博也吊着烟说:“你前女友叫蕊是吧?那个女娃是跟你们班琨好了吗?去年咱们过年回家的时候,我亲眼看到蕊靠在你们班琨的肩膀上睡觉。”
我听完心里突然的难受,蕊和琨一起坐火车回西安我是知道的,就在那天早上蕊还在操场亲口对我说给我一次机会,结果晚上就靠在琨肩膀上睡觉,这他妈什么人啊?
联想起过年在家蕊为了一个玩笑跟我闹分手,并且把我拉入黑名单,这难道不是预谋好了要玩我吗?操,他妈我得罪谁了?为什么我想好好谈一场恋爱就这么难?
我没说话,只是郁闷的不停的喝酒。
更对我说:“你们班男生我也都见过,没啥牛逼人物,你以后跟着我们耍!我最他妈看不起拉帮结派的人了。”
我端着酒杯,笑着说:“好,我敬你们!”
吃完饭,有好几个人喝多了,于是我们分批打车回宿舍。我、狗子、更、博、常宁还有昌最后走,在离开饭店出门时,常宁和一个娃碰在了一起,把那娃的手机撞掉在了地上。
常宁立马道歉,但对方一把揪住常宁的衣领,非常嚣张的给了常宁一耳光,嘴里骂道:“你他妈眼瞎?老子的手机昨天刚新买的。”
常宁捂着脸,有些胆怯,依旧道歉。
更上去一把推开那娃,骂道:“你妈逼,新手机了不起?你再动我伙计你试试!”
我们也都围了过去。
那娃嚣张的推了一把更,骂道:“你他妈算个老几?你们人多了不起?今天这事情必须得了!”
我本来就一肚子郁闷,这会儿遇到这事,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子就窜了出来,我冲上去,一脚踹在了那娃的腰上,那娃一个趔趄,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我,骂道:“操尼玛!你找死呢!”
我压根没打算废话,一个手掐住那娃的脖子,另一只手“啪”的就在那娃脸上抽了一个耳光,然后指着那娃的鼻尖,恶狠狠的骂道:“操尼玛,老子先弄死你!你先打了我兄弟,你得给我兄弟赔礼道歉!”
那娃当然不是善茬,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同样恶狠狠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今晚的事,没完!你今天别想走!”
说完,那娃就从屁股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说:“老三,哥在阿红酒店门口跟人动手了,你带些人过来,对方有六个!”
我一听更怒了,又是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操尼玛,喊人呢?老子先弄死你!”
那娃腹部挨了我一脚,他疼的松开了我的衣领,他随手抄起地上一个拖把,便劈头盖脸朝我打来,我一下子没躲闪开,脑袋上狠狠的挨了两记闷棍。我疼的连忙躲闪,狗子一把抢下那娃手中的拖把,更抱着那娃的脖子,狠狠的将那娃绊倒按在了地上。
更使劲按着他,那娃骂着:“操你妈,给老子放开!有本事等我的人来,我把你们全弄死!”
狗子冲过去就给了那娃两脚:“操你妈!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
那娃又使劲挣扎起来,但被更压制的死死的。他恶狠狠的对狗子说:“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全弄死!”
我捂着脑门,上去恶狠狠的又给了那娃两脚。这个时候我已经热血上头了,只觉得心口的火无法消除。于是捡起狗子扔在地上的拖把,使劲朝着那娃砸去,拖把棍打在那娃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并伴随着那娃的惨叫。
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抡起拖把正准备继续打,昌连忙拦住了我,说:“对了,别把人打残废了!”
我恶狠狠的扔掉拖把,对着更说:“你放开他!他不就叫人了么!老子也叫人!看谁叫的人多!”
说完,我掏出手机给骏电话:“骏,把你们东北老乡叫上,再把咱球队的兄弟叫上,哥们儿在阿红酒店被人打了!”
骏说:“我日!严重不?过去有点远,坚持住!我这就去喊人!”
挂了电话,我去拉开了更,对那娃说:“我们现在就不欺负你了!等咱们的人都到齐了,整盘大的!”
那娃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着我们说:“别他妈嚣张,一会儿老子要你们死!”
我说:“我等着!”
狗子递给我一根烟,我接过来点上,刚抽了两口,就见那娃一边对着我身后招手一边喊:“老三,就他们几个,弄死他们!”
我回头一看,不禁愣住了,在我们身后大概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群人正朝我们急匆匆走来,乌泱泱的一群,看样子至少得有二十多个。
我心头大叫不好,我压根没料到对方的人来的这么快,骏他们现在来肯定来不及了。我们六个人压根不是对方二十多个人的对手啊!难道今晚得吃大亏,栽到这里了?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突然听到有人喊:“操!快跑!”
然后我就感觉有一只手拽着我,我不自觉得跟着这只手跑了起来,我听到后面有人喊:“堵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然后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挣脱了拽着我的那只手,因为我觉得他没我跑的快。我甩掉了我手中的香烟,使出了我最快的冲刺速度朝着前方使劲跑,风声在耳边呼呼的。我不敢停歇,我觉得身后始终有脚步和叫骂声在追逐着我们,我的前面只有博,我没想到他这么高的个子,逃命时咋跑这么快。
我们不敢回头,一直向前跑,一直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身后有人在喊:“别跑了!没人追了!”
我听出来是昌的声音,这才慢慢放缓了脚步,我回过头,确实除了我们几个,再也没人了。我大口地喘着气停了下来,瘫在了路边。
经过这么一跑,酒都清醒了,关键是吓都吓醒了。
狗子一边粗重的咳嗽一边对我说:“没人追了!给骏说,不用来了!”
我连忙摸出手机,给骏拨过去,喘着粗气说:“骏,不用来了!”
骏说:“咋了?你们打赢了?很多弟兄都睡了,我刚把大伙集中起来,正准备出发呢!”
我有气无力的说:“不用来了,我们没事了!让大伙散了吧!”
骏好奇的说:“你们打赢了?这么牛逼?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了?”
我苦笑着说:“我们逃跑了,幸亏老子跑的快,要不然今晚就糟了!”
骏哈哈笑着说:“卧槽,你们跑的也挺快啊,不到二十分钟,我这人才刚集合呢,你们就跑啦?土建系男人的脸呢?被你们丢完了?”
我干咳了几声,咽了口唾沫说:“妈的,等你把人集合完,我们就歇菜了!哥们儿不跟你说了,我们还得继续跑。”
骏笑骂着说:“多跑跑,就当锻炼了,免得球场上一个个的都体能不足!”
挂了电话,我跟着狗子他们继续往前走,我们不敢原路返回,只能绕到另一条马路上,继续向前走。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了很远,已经到了汉江边。我们喘着粗气来到一个烧烤摊,一人要了一瓶啤酒,惊魂未定的喝着啤酒解渴。
春天的汉江夜晚,河风凛冽,汉江两岸灯火通明,不远处传来悠扬的吉他声。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此情此景,经此劫难,咱们拜把子吧!”
所有人都叫好,于是所有人都举着酒瓶站在一起,面朝汉江,大声喊着:“咱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
所有人都举起酒瓶仰头喝尽,然后将啤酒瓶重重的砸在地上。酒瓶在地上爆裂,哐啷哐啷的声音让为数不多的几个路人,惊慌的走开。
正当我们所有人都沉浸在豪气冲天、大义凛然的气氛中,却听到博痛苦的大骂:“他妈的,谁把酒瓶砸我脚上了!”
于是,所有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