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浴血
窗外,天空下着大雨。
暴风骤雨,电闪雷鸣。
“嘟,嘟,嘟……”
被静置在桌面上的手机发出嗡鸣,给男人冷淡的面容打上扭曲的色彩。
陆煜凡平日里总是带着笑容,喜悦的、尴尬的、敷衍的、鲜活的表情……此时此刻,化为泡影。
他完全冷下脸时,和传言中不可一世的天才兄长,不差分毫。
备注是“哥”的号码突然挂断了电话,迟迟没有再次接听。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sorry,the phone——”
不能让兄长和她在一起。
因为……这是和诡异的交易。
当年为了救活哥哥,他去以性命为代价求助了诡异,却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但他却没有死。
‘我会是你未来的女友。’
因为那个女诡是这样对哥哥说的。
和诡异交易的规则有一点是:绝不能主动告知旁人:诡异交易的代价。
所以,陆煜明在那之后就忘记了6岁时的一切。
对……只有他记得。
陆煜凡直到昨日一直在坚守这个秘密,但在今日掩埋三叔时,这个消息却被旁人不慎揭露了。
在理智上他无法阻止兄长对娜娜坠入爱河,但情感上他……无法旁观仅剩的家人主动寻死。
全黑的屏幕如同镜子,反射出男人凝重的感情。
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脸。
过了多时,陆煜凡发出一声幽魂般的、无奈的叹息:“我和哥哥……长得还真像啊。”
陆煜明挤进娜娜的腿间,衣摆忽然被卷起些许,露出劲瘦有力的腰侧。感受到少女毫不掩饰欣赏的目光,他声音微哑的说道。
“可以吗?”
呼吸刻意拂过肌肤,满是引诱的意味。
“没有感情是不能做这种事的,”娜娜被他的呼吸撩拨,有些酥酥麻麻的痒意。她握紧了手中的剪刀,皱着眉说道:“你只是把我当做研究的对象,对我根本没有喜欢。”
陆煜明猛然凑近,冷锐的眉眼中满是疑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呜……别、别突然凑近!”娜娜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被吓了一跳,本能反应想要后退,却被陆煜明的身体和椅背困在方寸之间。
接着,娜娜把男人突然凑近的脸推开些许,看向一旁抱怨似的说道:
“因为你只有在记录数据的时候很热情,其他时候都很少搭理我。我根本看不出你的心情。”语调蔫蔫的。
陆煜明不厌其烦的听着,很是捧场地轻微的点点头。
“还有,我都说了我不是杀……人凶手,你根本不听就把我捉起来了。”
“最后,你还把我困在这里,根本动都动不了。”
陆煜明从单膝下跪撑在地面,仰头看着娜娜,变成现在面对着她,手指撑在椅背,两人的距离缩短了……之间的空间自然也就小了。
他温声说道:“那……你希望我动一动是吗?”
“是啊,你——”娜娜忽地被陆煜明腾空抱起来,背对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等等,不是这种。”
“这不是还在椅子上吗?快点放开我!”
肋骨和小腹处被手臂紧紧环抱住,陆煜明眼眸幽深,把头埋在少女的颈侧部,呼吸深沉。
“忘了问了——娜娜,你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娜娜敏锐的听出了陆煜明语气中的危险,她果断而从心的说道:“这辈子都不会要孩子的!”
娜娜侧着身子,试图躲开陆煜明,但浅浅挣扎过后……更糟糕了。
“很巧,我也是这么想的。”陆煜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上周末去医院结扎时留下的伤口,现在已经恢复好了……娜娜还没见过吧,要不要看看?”
她确实有点好奇。
就在娜娜在好奇和节操间摇摆不定的时刻,陆煜明突然开口说道:“人类对诡异的特殊实验对象——观察期是50年。”
“也就是说……和猎诡者的平均寿命相比,我会观察你的一生。这件事在我提交婚姻申请书时,就已经做下不会后悔的决定。”
“就是我刚开那天,你一晚上没睡觉,”娜娜躲开男人在颈侧偶尔落下的灼人的轻吻:“就是在想这个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已经结婚了或者根本不想配合你的实验,你要怎么办?”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还是听真的吧,我真的很想开开眼界。”
“大概会杀了你的丈夫?”陆煜明思考一下,斟酌出最能得到少女接受的结果说道:“不论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尽我所能扞卫你的纯洁。”
娜娜吐槽说:“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就挺不纯洁的。”
陆煜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阴森森的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被诡异干扰的个体,孕育出无攻击性的下一代的理论可能性为0000059,人类历史上只有两三例。如果你想要孕育后代,从肚子里被诡异吃光内脏的可能性——”
陆煜明拍拍光洁柔软的、还在抽搐的小腹,将呼出的热气洒落在娜娜耳后:“是百分之百。”
陆煜明不愧与和枭一样性格恶劣的天才之名,在一开始和她见面时就说出过‘普通人无用论’的傲慢家伙。
在控制着和她接触的距离时,保持着不轻不重的应对态度。
但此时,冷冽的眼眸里噙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执着,他非常突兀地笑着说道:“娜娜,你是不同的。”
陆煜明将娜娜摆成了和他面对面的姿势,他是第一次如此剖白内心,炙热的告白卡在了喉咙里,他选择用行动……同时证明。
“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完美、更精确、更珍惜的实验对象,在整个现代诡异研究史上都是难能一见的。那个标记比世界级求婚的戒指还要完美,你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而且,不论是背叛别人、还是谎言用欺骗他。这些所谓的不堪的一面,他也能从中看到少女熠熠生辉的生命力。
像是永不熄灭的火光。
但陆煜明还没说完的话……停在了半空。
寒光闪过,鲜血淋漓。
娜娜举起剪刀,朝着男人的额角砸了下去。
“我不是你实验的道具,我是活生生的人!”娜娜双手颤抖,忍无可忍的哭腔大声说道。
血液蜿蜒绵亘,自额角流下。将整张带着薄红的俊秀的面容分割开来,像是被巨大裂痕从内部解构的坚冰。
完全寂静的时刻,像是暂停中的一部默片电影。
陆煜明握起娜娜颤抖的手,面对面地十指相扣。在行凶作案的那只手的手背上,落下一个湿哒哒、血淋淋的吻。
他似乎极为高兴,露出毫无阴霾的、狂气的笑容。捡起带血的剪刀,放在娜娜的手心中,尖锐的刀尖直直朝着自己。
“娜娜想杀了我对吗?”他撩起手边布料轻柔的裙摆,握着娜娜的手用温柔到可怕的声音,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用最大的力气捅进来,然后在里面转上几圈。”
“像我现在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