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硬币的反面
娜娜看着正在倒计时的沙漏。
此刻的时间真如流沙似的，从玻璃的锥形器皿缓缓向下流去。此刻阴差阳错的明白了，老师那句耽误一个人的一分钟，就是耽误所有人的四十分钟。
当前紧张危险的问答，让她有了一种回到课堂的错觉。
娜娜赶忙拍拍腿，唤醒紧张得乱想的脑子。
凶手一直静静地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虽然不知道问答的规则，但还是谨慎地询问道：“问答——有什么其他的规则吗？”
没有规则的随意发挥，相当于对方既是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岂不是想怎么判断输赢，就怎么判断了。
“直接回答就可以。”凶手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温情，像是看尸体一样冷冷地盯着她，毫不认真地催促道。
娜娜从他没沾多少血迹的左手中，选了一枚最干净的硬币。
——既没尘土也无血迹。
然后如实地把带着花瓣的一面，放在他沾了许多鲜血的右手手心里。
看来他是右撇子吗？
“判断错误。”
凶手无聊得闭上了眼睛，也许是越来越大的雨让他变得烦躁，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凶狠之意：“该收取交易的费用了，希望你下一次也能这么轻易做出选择。”
娜娜突然感觉身体一轻。
低头一看，她的左腿自胯部之下……全部变成了外观类似纸扎人的材质，内里是中空的空腔。
原本应该的腿肉，不知道消失到何处去了。
但不痛不痒。
命悬一线的惊险，重新袭上娜娜的心头。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已经不知多少次游走在死亡的边缘，恋爱攻略的世界怎么会是这种发展的？
心里蔓延出微妙的沮丧，有些想要放弃。不行，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无论是恋爱还是活下去，她——两个都要。
既然这个人可以交流，不如说些什么，看看能否影响到他的判断。
“谢谢提醒，”娜娜丝毫没有被他吓到，朗声回答道，“我下一次，还会选硬币的反面。”
男人把摊开的两个手掌攥成拳，再次催促道：“做好准备就快点选。”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商场之中。
刚刚还在用能力战斗的两个男性……和迟迟赶来的面露焦急的女生。
此时此刻正一同在诡异科的影像处里，看着12倍速闪过的屏幕。
终于在某一段偏远之处的监控里，发现女孩迷路的身影。只是她进了偏远老旧的居民区，此后便再看不见踪影。
秦成和沈远昭二人互相提防对方，而秦笙作为娜娜的朋友和携带人员传送的能力者，勉强将三人集合在一起行动。
好在三人目地相同，才勉强一起合作。
寻找着女孩的下落。
就在凶手催促的期间，娜娜看似慌张，实则一直在分析——
娜娜非常确定自己从未行凶杀人，甚至询问了正在升级半休眠中的系统，也得到了从未杀过的答案。
看来答案的正误，不是按照她回答的真假判断。
是和凶手的能力有关？还是有其他的判定方式？凶手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她能否找到他的‘失物’。
男人说完了话，便沉默地等待着她的选择。
娜娜再次把目光看向沙漏——里面的沙子已经流下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思考时间不多了，以防万一，必须快点找到规律。
凶手穿着雨衣，而她可是一时淋在雨里，好像又要感冒一样身体发软、脚下也沉沉的。
绵密而有力的雨点打在身上，凉意顺着雨水领口流进脖颈。
棉质的长裙被打湿，寒冷地黏在腿侧。
面对着对面的男人，直直盯着她眼睛的眼神，娜娜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身遮挡住腿根，脸上也潮湿地晕出红晕。
“可以不要看……好吗？”逐渐变大的雨水，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娜娜从遮挡腿部的动作中分出一只手来，擦擦脸上的雨水问道：“我可以向你提问吗？”
擦完了雨水，就马上把手放回腿上。
男人听完沉默了一下，然后偏过头，将目光撇至一旁。动作因为轻微的不自然而有些慌乱。
不过雨下的太大，对面眯着眼睛似乎是近视的少女，应该什么也看不清。
随后他不在意地说道：“如果你赢下一局，就可以向我问一个问题。”
然后展开攥紧硬币的左拳，再次向她提问。
“你盗过窃吗？”
娜娜从善如流，右手拿起被凶手的体温捂热的硬币。向手心里吹了口气，然后又把攥着拳头的右手放在胸前，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我选好了。”富有生机和活力的清亮女声，此刻被雨淋的潮湿。
听上去，有些委屈巴巴的。
娜娜看见只用余光去看她手上的动作，但还是注视着她。娜娜把硬币攥着硬币的右手抬起，试图把整个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同时她试着抬起变成纸的左腿。
向前迈步。
脚尖离地的瞬间，双腿之间相差许多的重量，让娜娜瞬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而是摔进一个带着雨水潮湿的冷硬怀抱里。隔着口罩都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偏过一边的冷漠眼神。
凶手的动作有些僵硬，似乎是不太习惯抱着活人。
浓烈的香气似乎灼烧得少女的脑子晕乎乎的，轻轻眯着的眼睛好像全部闭上了，白皙的指尖摸向腿侧。
柔软的唇瓣被雨淋过湿哒哒、晶亮亮的，然后微微的张开微小的缝隙。
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
看到了少女的眼睛——刚刚逐渐露出嫌弃表情的男人，现在的目光里带着兴味的探究。
因为接着她人的动作，不免碰到少女白皙微肉的右侧大腿。丰润的手感像是攥着一捧柔软的云，从指缝间溢出带着雨水寒凉，却依旧柔软的腿肉。
男人像是在动物园参观珍奇异兽，依旧尽职尽责地警告道：“沙漏里的时间流光，你就会■■■■。”
多亏了现在的姿势，两人离得很近。娜娜只能看见他的口罩，有轻微移动过的痕迹，依旧猜不出他到底说了什么。
娜娜紧紧眯着眼，但只能看清……他鼻梁上似乎有一枚小小的红痣。
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和下一步的准备动作。
“别撒娇。”
凶手推开看上去是在四处摸索，正在寻找平衡点试图站起来的娜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耐烦道：“昏倒也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