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相
坐在这里等戴旭的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白钰心绪已经调整差不多了。
白钰深吸一口气,把“癞皮狗戴旭”如何假借戴旭名义对他敲诈,欺骗,一五一十和戴旭讲清楚。
碍于脸面涉及到rou体交易的地方,白钰挑拣着说。
并且提供了手机仅存的一张和徐洛辰的照片,还有那块劳力士手表的发票,以及网友私信他找到手表的截图,和徐洛辰的聊天记录。
白钰心里清楚“癞皮狗戴旭”同戴旭之间定是有关系。
戴旭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信戴旭敢明目张胆地徇私舞弊。
戴旭看着白钰提供的证据,嘴角尴尬地扯了扯,发票和合照的确是可以当做证据。
就是这聊天记录……
他以前是没发现他这个小舅子这么肉麻,明显是徐洛辰上赶着人家,还冒充他的名字。
幸亏这个白钰来找他,若是个脑子不清醒的直接去找徐洛雯,他们家可就热闹了。
“这现在的小年轻,干什么不好,非得干骗人的事。”
白钰不说话,静静地听着戴旭对这件事无关痛痒的评价,张子涵和戴洋洋打架,说得并不全是假话。
就冲戴旭说得这几句话,就能看出来戴旭在家里的地位不高。
戴旭连珠炮似的背后数落徐洛辰一通,瞟了一眼白钰,就隐瞒手表找到这件事,他有点心虚。
“这个……这个可能不是一个案子,市局的案子这么多是吧,底下刚来的实习的搞错了也是常有的事,你先坐一会,我出去问问。”
白钰点点头,“好!”
半晌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进来的不是戴旭,而是他认识的“戴旭”。
徐洛辰站在门口,像是刚跑完马拉松,额头上渗着细密汗珠,喘着粗气,手撑着膝盖,直直地看着白钰。
白钰站起身,视线落在徐洛辰身后的戴旭身上。
“戴局长?”
戴旭尴尬地笑了笑,“我,这……”
徐洛辰:“白钰,有什么事跟我出去说,别在这里浪费别人的时间。”
徐洛辰接到戴旭的电话,正在附近谈生意,客户都没顾上,直接跑了过来。
服务生端来两杯咖啡分别放在白钰和徐洛辰面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味,徐洛辰抿了一口,后悔没早点和白钰说清楚,搞得他现在很被动。
白钰不言不语地看着窗外,也不看他,明显是生气了,想着最近一段时间,他没惹他,甚至可以说是哄着他,捧着他。
耐心哄一哄应该问题不大。
徐洛辰解释,“对不起,我的确是骗了你,我不是戴旭,戴旭是我姐夫,我叫……”
“徐洛辰。”
没等徐洛辰说完,白钰打断。
徐洛辰面上诧异,“你早就知道了?”
“刚刚知道的。”
白钰其实不大确定,是徐洛辰自己说戴旭是他姐夫,徐洛雯是他姐,联想到最近和他聊天聊得很好,遮遮掩掩不和他见面的忘川。
白钰终于肯正眼看徐洛辰,“忘川也是你吧?”
徐洛辰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是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其实早就想和你说了……”
“白嫖很爽吧?”白钰眼底酸涩。
在不知道忘川是“癞皮狗”之前,白钰是真心拿忘川当朋友的。
他和“癞皮狗”也好,和忘川也好,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他被耍得团团转。
他真是蠢啊。
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不过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活该被徐洛辰这种人欺辱,欺骗吗?
白钰这话说得很轻,徐洛辰没听清,“什么?”
眼泪不争气地眼底流出来,白钰像是自说自话,“我很好欺负是吗”
这句徐洛辰听清楚了,看着白钰无声流泪,像是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既心疼又难受。
扯出两张纸巾就要去擦白钰的眼泪,“你别哭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应该能感觉到的,我喜欢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白钰避开了徐洛辰的纸巾,抬手用袖口抹了两把眼睛。
“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喜欢我,凭什么就认定我也喜欢你,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徐洛辰最受不了白钰说这种话,“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没感觉,明明我们相处得很愉快,男的女的又能怎么样啊。”
“我们这段时间不是在谈恋爱吗,你现在和我扯这个!”
“我从没认为在和你谈恋爱,是你拿欠账的事逼我的。”白钰淡淡地说。
徐洛辰墨黑的瞳孔里写满了苦楚,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何尝不知道白钰对他并非真心。
可心里知道和说出来是两回事,徐洛辰抓了抓头发,撑着额头。
咖啡厅悲伤婉转的背景音乐萦绕在耳边,好长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白钰见徐洛辰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起身,离开。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忙碌一天的打工人行色匆匆,白钰像是被抽离了灵魂混在人群里,偌大的城市,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忽然有点想家了。
想老爸,想爷爷。
白钰在外面逛了很久,直到夜色降临,华灯初上,帝都开始丰富多彩的夜生活。
十二月末的夜晚,寒彻刺骨,白钰才回家。
指纹锁打开门,客厅灯亮着,乌烟瘴气的,有一股浓重的烟味,家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钰站在门口,诧异一瞬,对上徐洛辰目光。
“你怎么在我家?”
徐洛辰食指和中指夹着大半截烟,半笑不笑地歪头看着白钰。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徐洛辰还是之前那副无赖中透着欠欠的样子,好像下午发生的不愉快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
白钰换上拖鞋,打开客厅窗户,“这是我租的房子,就算你是房主,你回来也得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请自来,属于私闯民宅。”
大半截烟捻灭进烟灰缸,徐洛辰翘着二郎腿,不以为意。
“我当初可说的是合租,又没说一整套房子租给你,我回来没问题啊。”
白钰不欲和徐洛辰这种人掰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反正他也不打算在这里住了。
“我明天不住了。”
“那你住哪?”徐洛辰问。
白钰没想好住哪,忘川是徐洛辰也是“癞皮狗”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他还没准备好。
“反正不住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