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既不敢打，又不愿降
此时中原这边暗流涌动。
曹操在邺城大有一副磨刀霍霍的架势。
而关中乃至凉州各部，此时也是风声鹤唳。
干下作乱犯上的西凉各部头人。
许是听到了东边传来的风声。
如今也是风雨欲来的境况，一时间人人自危。
而此时韩遂正在组织一场密会。
议题当然关乎他们这些凉州豪强的生死存亡。
他们此前在武威作乱杀了张猛。
此举势必引来曹操的怒火。
而如今朝廷方面虽然一声不吭。
但谁都明白，如今怕不是已经在调兵遣将。
准备讨伐他们这群乱党。
毕竟没有万全的准备，谁会这么早就亮刀子？
而在这紧要关头，凉州众人必须立场一致。
因此韩遂召集大家共商计策。
面对曹操的大军压境，是俯首称臣还是奋力一搏。
乃是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
但此时情况微妙，各部头领不便亲自露面。
程银，马玩等颇有实力的头人豪强。
都是只派了亲信代表参加。
眼下唯有杨秋却是亲自到场。
而与韩遂势力旗鼓相当，马超此时却是不在其中。
只因其父亲如今身在朝廷，因此直接被排除在会议之外。
而此时帐篷里气氛异常沉重。
尽管韩遂准备了丰盛的酒肉，却无人动筷，也无人主动开口。
毕竟，面对如此大事，众人始终难以下定决心。
这大家手里的地盘，那都是千辛万苦打下来的。
虽然西凉内部经常内斗，甚至互相残杀。
但面对来自关内山东的曹操。
大家终究都是属于西凉的阵营。
若是要将手中兵权拱手交给曹操。
那么多年来的浴血奋战将付诸东流。
可若要坚持抵抗，曹操实力强大。
除非众人团结一心，不惜一切代价。
否则休想与中原雄师抗衡。
可眼下谁能做这个决定？
当着众人的面，站出来拿个主意？
想到这里众人皆沉默不已。
目光却是投向这场会面的主持。
而此时坐在主位上的韩遂也没有明确表态。
他纵横西凉数十年载，向来是精明过人。
那可以说是山上的狐狸，出了名的又精又贼。
而眼下，他自然清楚在座各位的心思。
在场无人甘愿屈服于曹操，却又没有勇气独当一面。
所以都期盼着他能出来领这个头。
但这领头人的角色并不好当啊！
虽然表面上大家都说要一致对外。
可每个人心里终究都有自己的算盘。
届时一旦开打，这些人若是各自为战。
那注定就是失败的下场。
甚至真到了危要关头，这群人之中可能直接向曹操投降！
那他韩遂作为领头羊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这会议与其说是商讨，不如说是相互试探。
是韩遂在试探众人的诚意，也是众人试探韩遂的决心。
而沉默许久之后，还是杨秋首先打破了僵局：
“大家别愣着，边吃边聊。”
“别浪费了老将军的一番心意。”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毕竟只是传言。”
“朝廷那边也没传出确定的出兵日期。”
“今天我们便随意聊聊，回去后再和各自的将军合计。”
“有了主意再和老将军细谈。”
“不然光在这坐着有什么卵用？”
杨秋虽势力不大，但论地位还是略高于在座其他人的。
他一说话，大家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于是纷纷举杯道：“对对对！敬老将军。”
韩遂见状，此时也是看了杨秋一眼。
心中感到一阵欣慰。
别看人家势力小，却敢于亲自来开会。
比那些畏首畏尾的怂蛋强多了！
自己以前还有点瞧不上他。
现在看来，这位才是個真汉子！
这果然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待酒过三巡，自然便有人开口道：
“依我看啊，咱们这是瞎担心。”
“朝廷那边放出来消息，曹操的目标是张鲁。”
“我看啊，未必会拿我们怎么样。”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急什么？”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反驳：
“你想得太简单了，哪有这么简单？”
“如果到时候，曹操的军队过了潼关。”
“下令我们西凉让各路将领，不带兵马去他那里报到。”
“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不错！”此时有人也是随声附和道。
“就算丞相真的攻打张鲁，等他平定了汉中。”
“回头定然就会来收拾我们！”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假什么灭”
这些凉州的糙汉子大多没读过多少书。
韩遂身旁一位中年将领接口道：“假道灭虢。”
此人名叫成公英，来自凉州金城，读过一些书。
和韩遂一样，本是读书人出身。
因世事变迁才投身军伍，走上了割据一方的道路。
因此韩遂对成公英也是十分看重。
“成公兄，您有什么高见？”
杨秋也是没有看不起这人地位低微。
此时拿起酒坛，亲自给成公英斟满。
“不敢当，让您费心了。”
他成公英不过是韩遂手下的一员小校。
身份哪里比得过占据一方的杨秋。
不过，杨秋却是大大咧咧坐下，边啃羊腿边说道：
“哎呀，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多礼数？”
“我等皆是粗人，就想听听您这种读书人的见解。”
成公英被他这么一夸，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索性开诚布公地说道：
“各位，恕我直言。”
“你们的将军到底怎么想的？”
“要打，咱们就豁出去干。”
“不敢打，不如早点投降曹操。”
“现在这样，既不敢打，又不愿降。”
“把压力都推给我们家老将军。”
“万一败了，你们可以投降，可我们老将军怎么办？”
“需知道，老将军的儿子还在许都。”
“这是拿两代人的命在陪各位赌！”
“到时候谁临阵倒戈，我们老将军找谁说理去？！”
“所以我就直说了，想干的。”
“让你的将军来歃血为盟，亲自过来一趟！”
“不敢干的，就滚一边去，别在这两面三刀！”
这算是彻底说出了韩遂的心里话。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此时马玩派来的心腹也是开口了。
“您说得对，不该为难老将军。”
“但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
“韩老将军在凉州德高望重，兵强马壮。”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可谁不知道，凉州一直以来是两家一起镇着！”
“虽然那马寿成如今入朝当官。”
“但别忘了，那马儿还在啊！”
“马家手里还有两万兵马。”
“那马儿如今更是态度不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