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风浪越大风浪越大
深夜。
某处海域。
“船长！风浪越来越大了！”
“我知道！”
被称作船长的男人双手死死抓住船舵，竭力控制着身体和船只的平衡。
海上的风浪总是来的迅速。
这是每一个在海上谋生，与大海搏斗的男人，都有的觉悟。
闪电不停撕裂天空，天空也不停的被黑暗缝补。
船上的探照灯打在前方，像是打在了一片漆黑的墨水里，能看见的只有一股接一股的海浪。
“回来吧！阿健！”
船长大声喊着。
这种时候，再多的挣扎也只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服输的精神罢了，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大神的旨意。
但手是不可能松的。
当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时，嘴硬就成了男人最后的防线。
船上的电台呲啦呲啦的响，求生信号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发出去了，只是一直没有等到回信。
“船长！今天的浪可真是够大的啊！”
“哈哈哈哈！阿健，把我的威士忌拿过来！”
阿健竭力给两个杯子里倒上了酒，还从冰箱里铲了些冰块放在杯子里。
“阿健！男人就是这样！即使生命只剩下两分钟，也要用一分钟来给威士忌里加上冰块！”
“那剩下一分钟呢？”
“剩下的一分钟当然用来干杯！”
“为这二十年海上生涯仅见的最大风浪，干杯！”
巨浪扑来。
船体一阵剧烈的摇晃。
船长一只手抓着酒杯，另一只手自然抓不住船舵。
后背狠狠砸在仪表台上。
抬头一看，旁边的阿健手里攥着酒杯，后脑磕在船壁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阿健！阿健！”
叫了两声，阿健并没有反应。
喝下杯子里还残存的一点酒水，嘴里“咯吱咯吱”嚼着冰块，扶着仪表台站起身来。
舷窗外的光柱照亮了眼前的海浪，却也找不穿这海浪。
漆黑的海水在瞳孔里缓缓升起。
巨大的身影从海底显出身形。
灯柱只能照亮那伟岸身躯的一个角落，空中的闪电像是相机的闪光灯，在船长的角膜上，在船长的脑子里，刻下了那个狰狞的投影。
————
“长官！距离我们收到救援信号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现在对方依然没有回应，再没有找到的话，我们就只能返航了！”
“返航！这他妈的天气！再找不到那条船，那条船上的人就会变成鲨鱼的粪便！你告诉我！你想要变成鲨鱼的粪便吗？”
“不想！长官！”
“那就他妈的继续呼叫！继续找！找到为止！”
“长官！气象部门已经发来了最后的预警，现在是我们返航的最后机会了！”
“长官！声纳发现海底有物体快速接近！”
“现在距离多少！”
“七十海里！持续对向我方！”
“是自己人吗？”
“核对过了，附近海域没有我方潜艇活动！”
“警告他！”
“是！长官！对方还在持续接近！”
“三十海里！”
“发射鱼雷！”
“准备发射！”
“目标从声纳上消失！”
“他妈的我不用你跟我说！我已经看见了！”
海面上突兀的升起一座高山，仿佛雷电从海底召唤出的巨大黑色悬崖，舰艇在这身影前显得像是儿童玩具。
一直盯着声纳回波的船员这下也知道了，消失的目标出现在了哪里。
“发现人外觉醒者！灯光切换至沟通频率！主炮转向对准目标，弹药装填待命，听令发射。”
探照灯开始闪烁，这是上级定下的固定频率，以这种刺激性不强的闪光以期与野外偶遇的人外觉醒者建立联系。
果然，巨兽被吸引了注意。
巨兽缓缓转身，目光看向面前的这条小船。
灯光继续闪烁，船上的扩音器里传来船长的声音：“这里是大和舰队0084号舰艇，我们并没有恶意，请保持距离，不要做出异常举动，否则我们将会开火。”
船长的声音坚定且严厉，按照新发的手册上的要求，表达了想要交流的意愿。
只是这手册并没有给船长带来信心，船上的巨炮也没有让船长更有底气。
看着那巨山般的身躯，船长怀疑自己船上能撕裂钢铁的主炮，打在巨兽身上，大概就像自己家里的小儿子，拿着射出橡皮弹头的玩具枪打在自己身上一样。
巨兽只是短暂看了一眼，就缓缓沉入海底。
看来巨兽并不愿意交流，不过这也是好事，总比开战要好！
“保持警戒！”
声纳开到最大的限度，船上的炮口缓慢扫过海面。
迎着船头，海上飘来几道黑影。
黑影化作切开巨浪的刀锋，是巨兽的背鳍。
“避开！不！开炮！”
眼看躲避不及，船长果断下达了命令。
早就已经准备就绪的炮口，几乎在船长命令下达的瞬间，猛然喷出火光。
炮弹声音盖住了天上的雷声。
撕裂雷声的炮弹转眼间就落在了巨兽的背鳍上，来不及欢呼，只见炮弹与背鳍接触的地方亮起一串火花。
随后，令人心惊胆战的钢铁变形声响起，在人们惊骇绝望的眼神中，巨大的蔓延的裂缝像是在无情地嘲笑几百年以来人类文明的丰硕成果。
钢铁的舰船被轻易分割成两半。
“这里是大和舰队0084号舰艇，岸防基地请注意，我舰在xx海域遭遇巨型人外觉醒者，未看清其全貌，对方极度危险，且拒绝沟通，我舰已沉没！”
“这里是大和舰队0084号舰艇，岸防基地请注意！”
船长拿起话筒，最后一刻依然在践行职责，只是不知道，这残破的船体发出的最后一声悲鸣，还能不能被别人听到。
右川岸防基地。
“报告！收到0084号呼叫，但干扰太严重，不能确定信息！”
“马上检查线路！0084号目前在哪个海域？最后一次通信是什么内容？”
“位于xx海域，最后一次通信内容是，0084号收到渔船呼救，准备前去搜救！”
“保持呼叫！继续搜索信号！”
“明白！”
“发现未报备目标正在接近基地！”
“呼叫无应答！”
“目标仍在持续接近！”
“岸防炮准备就绪！”
“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