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盐蛊虫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天旭死在去西北的路上。
司天旭叹了口气：“主意倒是挺大。”
“只是连累了裴大哥，让我这几日总有些恍惚。”
秦砚湘落寞道，“他答应我一定会等我回去，却还是没躲过这一劫，但是他却把五色花留了下来，便是到最后，也是想着为别人治病的事情，是个顶好的人。”
“嗯。”
司天旭翻身压在秦砚湘身上：“你的心意我已知晓，人死不能复生，我定不会亏待他的家人，但你莫要再想他的事情了，否则为夫要吃醋了。”
秦砚湘本来还在落寞，闻言忍不住笑道：“吃醋？”
“本来不至于吃醋，你老想着他，就吃了。”
司天旭认真道，“他是个医者，就像你说的，便是最后关头也想着如何救人，所以他死得其所，也是他的理想。”
“王爷说的有理。”
秦砚湘点点头，心中似乎终于安慰下来，却忽然感觉到司天旭伸手覆着她的眼睛，不禁道：“王爷？！”
“一天了，我的妻子总是想着别人的事情，该是时候一心一意想着自己的夫君了。”
司天旭轻声笑着，垂头稳住秦砚湘的唇，秦砚湘马上就反应过来司天旭要做什么，先是一阵脸红，但转而伸手圈住司天旭的脖子：“黎现，和你分开的日子，我也每时每刻都思念着你。”
外面下起细密的小雨，房檐落下雨水滴在地上，院子里逐渐形成了一点小的水洼。
房间的帷账里，却是火热甜蜜的气氛。
黑发交织，烛光晃动，司天旭用结实的手臂将她抱得紧紧地，秦砚湘沉沉睡去，感觉是这半个月以来睡得最安心踏实的一晚。
第二日，秦砚湘非常不争气的又是卯时起床。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司天旭没有去上朝，而是还在王府里。
“你这小蹄子下次再敢不喊我起床，非给你两鞭子。”
秦砚湘羞恼的厉害，一边穿鞋子一边批评采音，采音却一点也不怕她的样子：“那奴婢就挨鞭子吧，反正王爷说了，不听命也要挨鞭子，左右都要挨，王妃肯定心疼我，不舍得太用力。”
“你这小蹄子！”
秦砚湘火急火燎，“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王爷在威仪殿。”
“威仪殿？”
秦砚湘想了下日子，“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
“今日没去上朝，正在见这次中榜的人呢，元海大少爷也中第了呢！”
秦砚湘一拍脑门：“秋考已过！”
疫病虽然肆虐，但是因为提前有所准备，所以京都整个状态还是井然有序，也所以，并没有影响科举考试。
秦砚湘偷偷在威仪殿侧殿的门口瞧了瞧。
司天旭坐于主座之上，今日穿的是掐金边的淡黄色宽袍，头发用金龙冠束起来，看起来十分正式威严。
他一手拿着考生们的卷宗，一边不时地提问，长长的眼睫下落下一点阴翳，让人感觉他神秘不可亵渎。
秦砚湘抿了抿嘴。
她有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
每次看到司天旭这种淡漠冷酷的模样，就会忍不住想到他私下里动情时温柔的笑容和调侃的口气，就好像将不问俗事的神仙拉入红尘，那种反差感非常刺激……
咳咳。
秦砚湘正了正神色，发现秦元海也在队列，本来想要听听，但是她根基薄弱，那些之乎者也听着其实是有些困难的，也就时政可以听懂一些。
她决定去御医院找舅父。
虽说司天旭对他十分纵容，即便是威仪殿也让她随意出入，但是这么正式的场合，女眷出面多少有些不合适，搞不好还会影响到摄政王的名声。
于是秦砚湘决定去做些自己擅长的事情，不要打扰到这些十年寒窗的考生们。
四医堂。
柳承瀚一边翻看书籍，一边时不时的从药柜里抽出几种药材揣摩，样子十分专注，所以当秦砚湘走进去都坐下了，他都没发觉她的到来。
然后他一抬头看到一个大活人在眼前，吓了一跳：“你这孩子！”
秦砚湘笑道：“是舅父眼里只有药材。”
“恩，那是自然，因为现在虽说疫病得到控制，但是距离完全遏制还是有距离的。”
秦砚湘将自己和裴郎中总结的一些药方递给柳承瀚，柳承瀚看了看：“这位裴郎中的用药很特别呢。”
秦砚湘点点头：“他来自鄂蒙郡，学过一些西域医术，所以用药会有很多花虫，和我们的传统医术不太一样。”
“原来如此。”
柳承瀚眯着眼睛认真琢磨药方，“西域和苗疆医术一样，虽然很多事情落后于我们，但是在制药用毒方面，却是独树一帜。可惜啊。”
柳承瀚叹了口气：“可惜这个裴郎中死得早，要不我立即奏请摄政王将他提到御医院来帮忙。”
秦砚湘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道：“舅父，毒是被投放在食盐里？”
柳承瀚也左右看了看：“是，但可能不是什么毒物，而是……”
柳承瀚顿了顿：“现在还不好说，王爷将上千斤盐倾倒而出，并无发现任何杂质，但是却发现了一些白色透明的小虫。”
“虫？食盐也会生虫？”
“是。”
柳承瀚道，“王爷已经深入追查，将那些可能有问题的食盐取了回来，但是虽然试毒的动物都出了问题，却并没有直接从食盐里找到什么掺杂的东西。”
秦砚湘皱眉：“可能无色无味？”
柳承瀚摇了摇头：“王爷这边有一位苗疆的女巫医，她怀疑是蛊虫。”
“什么？”
柳承瀚按住秦砚湘，示意她不要大声：“现在还不确定，东西已经让人送到苗疆药老那里了，这几天就会回来消息。”
秦砚湘马上道：“那是怎么掺进里面的？能够在官家管控的东西里面下东西，对方势力可不一般啊。”
“恩。”
柳承瀚面色凝重道，“这件事牵连甚广，王爷已经或明或暗，从中开始了调查。”
“嗯，目前有没有什么苗头？”
柳承瀚沉默片刻：“湘儿，有些东西，只是说出来，就会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