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等不及

    去往天山的行程大约为七天左右，越接近北方便越是寒冷，刚出京都还穿着一层薄薄衣衫的众人，如今都已经穿上厚厚的斗篷了。

    这对司天旭来说更是难熬。

    之前他还会在车里处理公务或者看书，但是现在似乎已经变成了彻底的养病状态，不但经常无法集中精力，甚至出现过昏睡难以叫醒的状态。

    就像是冬眠的动物。

    按照古医书记载，寒毒的寒症最大的痛苦是僵硬和疲劳和倦怠，这种糟糕的状态会让人连进食的欲望都会丧失殆尽。

    这也是为什么寒毒一旦发作，司天旭几乎就难以进食。

    随行御医都十分紧张和谨慎，若是摄政王殿下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十年前怜贵妃那让所有人陪葬的戏码，怕是别重演一次。

    所以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大家都不想当值。

    谎称生病，雪盲症，风寒、腹泻……

    总而言之，秦砚湘在大家身上看到了，身为医者奋力寻找症状往自己身上安的刻苦勤奋。

    到了天山脚下的当天，因为受不了寒冷而真正生病的，和各种找理由不想当值的，御医院里的人直接倒下三分之二。

    算上新人在内，竟然只剩五六个人当值。

    “刚才山顶传来信号，已经找到这次的目标药材，今天午饭后，摄政王就要出发开始上山，有没有人主动报名随行？”

    所有御医都缩着脖子，章含之急忙举手：“我！我！高医！我！阿嚏！”

    鹿霞可无奈道：“你这身子骨，自己都顾不得了，还怎么上山。”

    “我可以！”

    章含之急不可耐，鹿霞可看向秦砚湘：“砚湘如何？”

    秦砚湘回过神：“卑职愿意。”

    秦砚湘从来就没想过要推辞照顾司天旭的事情，如果这件事要说私心，那就是所有的人里面，只有她知道，司天旭的性命对天下百姓意味着什么。

    但是陪同他前往，自然还有其他原因……

    这一幕，正好落在远处主驾马车的窗帘缝隙里，那双琥珀色的瞳仁里。

    “王爷，此去……怕是凶险万分。”

    柳承瀚看着眼前的记录本，这是历年来，他记录司天旭病情变化的日志，是非常宝贵的资料，“从目前我们得到的经验来看，寒症和火症是相辅相成的，若是寒症严重，火症自然也是严重，而今您……”

    “都也已经到了这里，冒险是一定的。”

    司天旭慢悠悠的转过头，看着柳承瀚，“你只需告诉本王，我上山有几成活的胜算。”

    柳承瀚眉头紧皱，沉默半天：“若一切顺利，三成。”

    “三成……”

    司天旭轻轻舒了口气，“够了。”

    “其实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柳承瀚突然后悔了，“苗疆那边再如何严防死守，只要我们派大量高手，那药终究是可以得到的，这个方法虽然不能彻底解决寒毒，但是也是可以维持的，总好过……”

    “不。”

    司天旭打断柳承瀚的话，“我等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