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在生气
正是司尧身边的那个大太监：“竟敢冲撞陛下，是不想活了吗？”
“不是……”
白夕吓哭了，“刚才是陛下突然从……”
“还敢顶嘴！”
那个大太监个大家都唤她姜公公，刚才一直佝偻着身子不觉得，此刻站直了竟十分高，加之很瘦，使劲儿瞪着充血的眼珠子呵斥着，感觉面容可怕的就像地狱里的饿鬼，“陛下额头都红了，若是让天子受伤，你全家的脑袋也不够砍来赔的！”
白夕一听砍脑袋，直接吓懵了，赶紧跪下来磕头：“卑职不是故意的！请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秦砚湘和那个领路的小公公自然也跟着一起跪下，司尧推开围在身边的人，走过来，一脚踢在姜公公后腰上：“滚一边，狗奴才！”
那姜公公“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捂着屁股转头委屈的看着司尧：“陛下……”
“明明就是朕贪玩不小心撞了她，你吓唬她干什么！”
司尧冷哼一声，走过来，竟然主动伸出手：“起来吧。”
白夕瞪着大眼睛看着司尧，泪水都忘了落下来，显然天子降临，让她感觉太过冲击。
“起来。”
司尧直接将白夕拉起来，笑道，“别听那个狗奴才吓唬你，朕不怪你呢。”
白夕眼泪终于开始簌簌的落下来。
“擦擦泪吧，本来准备逗你玩呢，还弄哭你了，没意思。”
司尧将一方明黄色的手帕按在白夕脸颊上，白夕接过，司尧便转头便领着人走了。
“湘姐姐……陛下……扶我了呢。”
白夕呆呆道。
“恩。”
秦砚湘看了看白夕愣怔的样子，再抬头看向司尧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有点矛盾的感觉。
宫内的第一天当值算是有惊无险的安然度过，秦砚湘回御医院换了腰牌便下了卯，然后顺着街边往回走。
秦府和御医院相隔不过两条街，步行也就一刻钟时间，天气好的时候，秦砚湘都是步行来去的。
今天时间尚早，路边夜市的小摊都还没支上，秦砚湘收拾好东西沿着街边走，忽然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她。
她皱了皱眉，赶紧加快脚步。
应该不是错觉，再这样下去，就得让灼灼出手了。
她偏头小心的看了一眼，再回头时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急忙退后两步道歉：“不好意思。”
她抬起头，发现是个健壮的瘦高男子，然后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很快，秦砚湘出现在广耀楼对面的茶楼四楼雅间里。
一进门就是味道清淡但又醇厚的檀香味混合着龙涎香的味道，以前她并不识得这种香料，毕竟这种东西只有皇室之人才可使用，普通百姓是难以接触到的，直到在鸾安公主府里才算是彻底确定了。
司天旭坐在窗边，正一个人下棋，身上依然是紫色衣袍，却不是宫里穿的那套正式奢华，只是简单的款式，连黑色的如墨长发也只是用一根黑玉簪子挽着，看起来随性俊逸。
“王爷……”
秦砚湘刚开口，司天旭便直接道：“本王说过，不要插手宫里的事情。”
他执子落下，未抬头看秦砚湘一眼，满身都是上位者的威仪和不容置喙。
“并不是，只是……”
秦砚湘感觉眼前人变得有些陌生，她想说清楚这个误会，并不是她有意进宫，但是话到嘴边，她突然就有些不服气，抬起头，“我并不是王爷的人，王爷为何要管束我的行为？”
司天旭取子的手略一顿，偏头看向她。
似乎有些意外她今日的叛逆。
琥珀色的瞳仁有一种完全看不透的深度，夕阳落在他的侧脸上，更映衬出了这双眼睛里的深不可测。
此刻更是盛满严厉和冰冷：“你说什么？”
“王爷的计划里没有我，我也不知道王爷的计划，既不能帮助，但也不会破坏，我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按部就班。”
秦砚湘想起过去一个多月梦里纠缠的那个男子，一瞬间感觉有很多不爽和窝囊都涌上心头，索性大胆试探，“王爷为何特意将我堵在这里警告我这样的事情？”
她本想垂下头，说到这里，竟然猛地抬头和司天旭对视：“是因为我有什么特别，王爷才要特意对我如此关爱吗？”
金色的眸光微微流转，司天旭将手里的棋子直接扔下，将身子稍稍转过来：“你在生气？”
秦砚湘一噎：“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解。”
然后想起自己被带偏了，赶忙道：“王爷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明明与王爷并无太多交集，但是王爷对我的关爱却似乎有些过了头，这到底是为何？”
司天旭沉默的看着秦砚湘，秦砚湘也硬气的一直盯着司天旭，但是就这么长久的对视，秦砚湘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看不下去了。
不是因为司天旭有多严厉又可怕，而是他的眼神实在太过锐利，仿佛可以刺透人心最深处的东西，让人像是身无一物一般被他赤果果的盯着。
“你希望听到是为何。”
司天旭缓慢拿起旁边的茶杯，低头拂了拂茶末，“因为你是除了承瀚之外唯一让本王可以信任的医者，是压制寒毒的救命稻草？因为你替我找到了寒毒的解药药方，所以本王心存感激，必要报答？又或者是因为你未经专业训练，擅自入宫说不定会无意间破坏了我们正在谋划的事情……”
秦砚湘一时语塞：“我……”
司天旭抬起眼睛：“还是因为你在本王心里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是特别的存在，本王不喜欢你涉险，只是想保护你？！”
秦砚湘瞳仁一缩。
司天旭忽然站起来，一步便跨下台阶，直接来到了秦砚湘面前，身子带起的风将秦砚湘额间的发丝吹起来，扑在脸上，令秦砚湘忍不住后退一步。
司天旭忽然俯身垂头，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继续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