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4章 忘却
月华城的城门口倒是挺热闹的，一进一出可谓人来人往。
只是当他近距离用神念探查数量众多的人时，却发现神念感知到的东西完全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毫无疑问，这些人确实是凡人。
为了能更加肯定，楚阳还观察了至少上百个人，但却真的无一是修士。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楚阳怀疑地眯起双眼，随即大踏步地走入了城中。
月华城内部和外面差不多，都是一副中规中矩的小城模样。
楚阳刚一进入城中，便看到了那熟悉的集市。
各种各样的人都在集市中走来走去、叽叽喳喳，显然都想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只是和他之前去过的那几个集市不同的是，这个集市的人看上去全都是凡人，买卖的东西更是大多都是日常生活物件，和修士需要的功法、神通啥的完全不一样。
看到这样的景象之后，楚阳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点不对劲了。
也许真的只是他想多了，这座城池根本就没有什么玄机，真的只是一座凡人之城而已。
毕竟这集市中买卖的东西几乎所有修士都不需要。
如果真能装成这个样子，那他还挺佩服。
正当楚阳站在城门口不远处默默观察集市的动向时，耳边却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
“新来的？”
听到这个声音，楚阳顿时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尽管没有在对方身上感知到一丁点力量气息，但他总觉得这家伙有点不简单。
听那说话的语气和现在这从容不迫的样子，显然不是什么一般角色。
别看好像是半点力量都无的凡人，但气场确实不同寻常。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这座城的关键人物。
心中闪过诸多思绪，楚阳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缓缓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
青年男子脸上的笑意更甚。
“只有新来的会摆出这副表情，我一看就知道。”
“……”
听到这番话，楚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现在愈发觉得这家伙很不正常了。
别看脸上一直都是笑吟吟的样子，态度也十分和气。
可他却总觉得对方有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而且和他说话的时候完全不在意他，仿佛是在自说自话一般。
楚阳现在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座城池确实非同寻常，并不是一座凡人之城。
虽然他的神念没有感知到一丁点力量，但这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这地方真是越看越诡异。
不仅仅是他面前这位莫名其妙的男人，就连集市中的那些人似乎都有点不太对劲。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行尸走肉”。
没错，这座城里的人虽然看上去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表情啥的也极为丰富，可身上却有一种不协调感。
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有点相似之处。
这种情况在他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更加明显。
也许是因为对方说的话实在太多，显露出的异常之处也就会更多。
但他现在已经觉得对方就像是一个执行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只是在按流程向他介绍这座城池的情况而已。
如此手段让楚阳想起了那位上古大能。
在体验过几次对方设下的“考验”之后，他便发现对方非常喜欢搞类似的手段。
所以他对这种情况反而格外敏感。
青年男子自然不会等他思考太久，很快就继续开口道：
“没关系，只要全都忘却就好了。”
“忘却？”
听到这个关键词，楚阳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他心里那不好的预感变得愈发强烈。
“是啊，当一切都忘却之后，你也会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青年男子依旧在笑吟吟地自说自话。
“所以忘却一切吧……”
话音一落，楚阳便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力量。
还未等他有所行动，他便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渐渐开始不属于自己，记忆也慢慢变得模糊……
“原来如此么……”
发现这个变化之后，楚阳终于明白这座城池是什么情况了。
只可惜已经迟了。
现在的他别说操控自己的身体、力量和神念啥的，就连意识也开始逐渐消亡。
在这个时候，楚阳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万万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居然会莫名其妙栽在这里。
纵使他现在使用的是分身，而且还身处所谓的试炼中也没有用了。
现在正在逐渐流逝的可不是他的生命，而是他的自我意识以及记忆。
一旦真的全都消失的话，那他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并非形神俱灭，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依旧会存在，可失去记忆和自我意识的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只是和城里那些人一样的行尸走肉罢了。
楚阳忽然发现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算比较平静。
并没有什么愤怒、不甘、后悔之类的心情，有的仅仅只是平静。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的感情已经慢慢被剥离了，也许是因为他这辈子过得非常满足，并没有什么遗憾……
但不管如何，他似乎已经无力回天了。
只能寄希望于有谁能发现这座城池的玄机，将他从这个状态解救出来。
虽然不太可能，但活着总归还有一丁点希望。
然而正当楚阳已经不得不认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体内涌起了一道熟悉的力量。
熟悉的力量在他身上游走，最终遍布全身。
而他的意识、记忆、感情等等竟是开始慢慢回归。
还来不及等楚阳震惊，便已经恢复如常。
好似刚刚那一切只是虚幻一般。
但周围这些人群以及他已经在集市中摆摊的事实无不证明他刚刚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
楚阳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间愣住了。
不管他面前的买家说什么他都没有理会。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全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
回想起刚刚那遍布全身的熟悉力量，楚阳心情十分复杂。
万万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这道力量救了。
直到经历此次的事件后他才知道原来那位精灵女子在他身上布置的防护力量居然如此强大。
不仅能抵御外在的攻击，居然连精神类的攻击都能抵御。
七情六欲回来之后，楚阳现在实在有点后怕。
如果没有这道力量的话，他可就要和这座城池的人同化，成为行尸走肉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玄灵大陆竟是如此危险。
明明他的修为已经达到顶尖，可却差点栽在这里。
回想起之前的遭遇，楚阳对那位精灵女子的感激又多了很多。
如果不是善良的对方打入他体内的那道防护力量，他已经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如果有机会在见面的话，一定要好好答谢一番。
楚阳忽然想起精灵之森也是试炼目标之一，顿时就觉得就算想答谢对方也没那么简单。
既然会成为他的试炼目标，那就代表精灵之森极为危险。
甚至对方可能还会成为他为了实现目标不得不面对的敌人。
一想到这事楚阳就有点头疼。
毕竟他对那位精灵女子印象很好，而且对方对他的帮助实在太大。
如果真要与对方为敌才能通过试炼的话……
楚阳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想法压了下去。
反正距离那个时候还很遥远，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扫视着周围那在他眼中已经变得极为诡异的景象，楚阳不由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