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菀菀，菀
“妈——，对不起。……对不起……”
“你还是别叫我妈了。如果能早知道被你喊一声妈会这么大的代价，我会以死相逼，让我的孩子离你远一点。……”
“我结了今天的费用了……我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小丹我们回家吧。“
“我要等爸爸醒过来……今天是父亲节，老师教了我们一首歌，我要唱歌给爸爸听……“
“很晚了，爸爸还在家里等我们……“
“我不走，那不是我爸爸……呜呜……奶奶，我不要走，我要爸爸……呜……坏妈妈，我不要妈妈……“
“你这孩子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小丹你还是赶紧和妈妈回去吧，这里医院吵着别的病人休息了……“
……
“奶奶……呜啊……坏妈妈，我不要走啊……奶奶……我要爸爸。”
……
“这声音好遥远，你有没有听见，发生了什么？是个小孩子的哭声，好熟悉的声音……”嗷嗷对女人说着。
“是你的幻觉吧，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女人淡淡地说，“我只希望能有个办法让我从这混沌的水里挣脱出去。”
“真的有声音，你仔细听。”嗷嗷的耳朵几乎要竖起来了。天空发出一串的轰鸣。越来越近，很快他们俩都能感觉到地动山摇的晃动。
“地震了吗？”女人也紧绷起神经，说着，紧紧地靠着嗷嗷，嗷嗷也紧抱起对方来。
声音达到最大的时候，两人都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要炸裂。河流像沸腾般卷起大浪，嗷嗷努力地调整着姿态以期两人能平安和顺利在这其中规避危险，并且还能保持在一起。
就在他百般用力，神经专注于周遭之时，忽略了女人是怎么的与他还是分开了。
很快他就发现女人与他的距离已经离得很远。在水域中若隐若现。他开始努力地向她靠近，但是他用尽全力，还是与她有很大一段距离 。
……
嗷嗷的轴劲儿上来了，他相信自己只要穷追不舍，只要保持与她的距离，等这番天地异动过去，他一定能有办法再和她一起。基本上只要她还在他的视线内，他就应该不会失去她。
但是很快证明他错的事情就发生了。轰鸣声来到眼前时，嗷嗷才看清，又是那该死的苍蝇。
并且这次不是一只，是密密麻麻的一大波。黑压压地布满了天空。看得他一阵头皮发麻。
这群宏大的队伍没有队形可言，有的飞得极高，从他头顶无尽的高处掠过，看去不过是一堆的黑点。
可恶的是那些贴地飞行的，这帮东西素来有这癖好，喜欢离地很近的搞些不知道什么目的的活动。
有几只就从他的周围掠过，而他要应对湍急的水流还要躲闪。在混乱中，他还没有把自己的视线过多地从女人身上移开。
“啊，她真的是太聪明了。”嗷嗷禁不住地自言自语，内容都是对女人的赞不绝口，“太牛了，真聪明呵！”
女人直接扯住了一只从她身边飞过的苍蝇的腿毛，从河流里瞬间地挣脱了出去。
但是令嗷嗷意想不到的，女人并没有在陆地的范围就马上跳下来。而是一直扯住苍蝇的腿毛，被苍蝇带着上了天空。
好在河流的方向与苍蝇们的方向几乎是同向的。只是飞行的速度更快。
那个大的带着个小点的黑影向远处一个高耸入云的东西飞去，直到三者的黑影重叠。嗷嗷才看不见了。
嗷嗷晃晃脑袋，看到他们消失，这才把自己的精神从那集中的注视中解脱出来，他要不要效法女人呢。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苍蝇群已经离他有段距离了，并且已经都慢慢向远空上方飞去，向那个吞掉了女人的影子的黑影飞去。
而他身边的水流还在沸腾，大地还在摇撼。
他有点气急败坏，发泄着，扑打着河流的水流。
什么东西和飞溅的浪一起从高处再砸落到他的身上。他扯起衣节看看。好像是什么植物的藤蔓。他赶紧攫住，并向朝岸的一头用力攀爬。
直到终于离开了流水，筋疲力尽地趴在岸上。
定了定神，睁眼看时，他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原来河流的两岸是一条连续的高山的最顶端处，这条天路的正中流淌着这河流，岸的宽度很狭窄，也不够平整。
他脚朝河流，脸朝外的一睁眼，看到的又是无比深的山坡，虽然也不是绝壁，但是却是无尽向下延伸的坡道。
这里没有黄雾，嗷嗷也没有了从前的高度近视。视野是清晰的。
但是他看到的一切也让他窒息。眼见之处，山下所有地方都零碎地布满着各种苍耳和驴怪。好像是从前没有见过的那些驴怪。并且其中有很多都是和斑斑一样的无毛光秃怪，另一些还有半毛半秃的。那些奇怪的毛发长发让他笑了一下。
笑容很快又凝固在半空。那些苍耳有许多的体型属实比从前女人领导的那些要大个。只是这里的驴怪并不是见了苍耳就逃，而是以绝对的数量在迎击苍耳们。这一幕让嗷嗷实在没有看懂。
驴子们的行为却应该还是一样，他们也 是往河流的河道方向拥着。而苍耳们如果一旦被大堆驴子推进了河里，就会萎在河中间。
总体上看，势均力敌，哪一方都没有占据绝对的优势。
嗷嗷还注意到，他目力所及并不是只有这两个物种，混战的场面里还夹杂着其他一些他不认识的东西。比如有种体型硕大，行动却迟缓的树叶大团，看不太清楚，生物的一些结构，但是这东西却像八爪鱼一样，有无数的触角向外伸展，每一根都像藤条，上面会长满一些类似树叶的突起。
许多的驴怪就是缘着这些伸出去的触手在向他刚刚挣脱的这条河流方向，爬上来。
原来嗷嗷刚刚依靠其离开水域的就是这东西，嗷嗷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打了个激灵，赶紧把手里还握着的藤蔓抛远了出去。
可是现在是要何去何从。这群混战的东西，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那唯一的同类，还是让他更记挂一些。
他向远处那个高高黑暗的东西望过去。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去找她！
他开始在左边是深谷，右边是河流的窄道上行走，两边都没有意识，不想碰，而 这路也不知有没有尽头，能不能一直走下去。
……
天空时不时又飘来一起熟悉的声音：“孩子，他们终于走了。今天晚上给你带来的是冬瓜汤，放了一点你最喜欢的火腿丁，想听吗，闻闻！你小时候到这个季节就馋这个，想吃吗……起来和妈妈一起吃饭”
……
嗷嗷不明白这是什么。为什么女人听不见这些声音。
但是他心里却隐隐觉得，只要走到尽头，找到女人，也许就能明白所有的问题。
对，关键一定在女人身上。她离开也很慌吧，也一定在想办法往自己这边来，来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