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42节 村口见
嗷嗷回到了和大囡他们一起来到这河边过桥的那前一晚，之前就是在这一晚铺好了所有的桥面。他把时间节点定到修好了桥之后，天亮之前。地点也到了那一线天的入口处。他进行的前所未有的尝试，从前有了神力之后，从来没有试过自己的能量最大会是什么样子。虽然上次能让自己浑身燃烧起来，但那似乎还没有到自己的最大发挥处。
酒量有多深，要试一试才知道。也正是这个道理，正好这次是个机会，边人没有任何其他人类或物种的干扰，他可以试一下发挥到最大。
他把经文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地诵念了一遍，然后开始运劲，从前只要意念到了，自己的手就会燃烧起来。但那样的时刻往往是只是想着让自己的手燃。上次为了抵挡飞得漫天花雨般的尖刺，心里想着燃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于是全身就燃烧成了火人。
而这次，在要天亮之前，大概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在岩石里打通一个隧道，头上得顶上能不停爆炸的炸药才行了吧。或者自己得像个火钻头，以极快的速度旋转深钻。或者干脆边炸再边钻。
嗷嗷想到这里，身体就开始发热、燃烧，他的身体由手部开始发出白色的火焰，接着身体也变成一个火人，他学着大囡的样子，意念里想着要像大囡一样飞转起来。他像一只火箭，在脚掌处还喷射着火焰，带着他在岩石壁上开始飞钻起来。
刹时间，火星四射，石碎飞溅。山谷间回荡着巨大的噪声，像火车穿过隧道，又如火箭点燃升空。整个大山都在摇撼，河水里的波纹也多出一肌颤抖的波纹。山里的鸟被惊得乱飞，走兽们以为地震了，也四处逃窜。
嗷嗷一口气，从巨型的岩石间一窜而上。在他的身后，留下 一条够两三人并排穿过的通路。若不是为了找明方向，看清应该再往哪边打道，他肯定不需要停下来。于是整个过程分成了四五段。最后一段打完，他来到了山顶上一个很大面积的平原处。他一下窜到天上，再回落到这平原的地面上。远远看到一个村庄的几座房屋都亮起了灯火。
他走过去，远远地站在隐蔽的树后，观察那些房屋。村子里发出了一阵骚动，应该是被他打洞弄出的动静给惊起来了。大家乌泱地聚集，哇啦啦地讨论，有些人还举着火把提着灯桶。他们惊恐的表情，恐惧的神色，让嗷嗷看着便愧疚的苦笑了起来。他想走上前去解释一下。但是想想他们现在这样慌乱不冷静，恐怕也很难好好的沟通，为避免麻烦，还是先回去与大囡他们会合，先搞定那一摊比较好。等大囡和大囡妈上来了以后，再来和他们解释吧。
他心想，通道是打好了，能不能走，要自己先测试一遍。于是他又一下子跳入到自己打的通道里。他做的通道是以之字形为主要结构的，左右交错的，如楼梯一样的斜坡。有些过于低矮的内空，内壁过于突出突然磕碰到人的位置，嗷嗷经过，又烧起自己的火焰手，一次性给它们削磨平。
他还在每隔上十几步的内壁上挖出一个能点油灯的圆洞。有些地方临向外悬崖的方向，他给它打出天窗的位置来。但是这些天窗，他又给它们用藤蔓进行粗略的遮挡。毕竟不透气是不行的，但是太明显易被外面发现也不行。过于陡峭的坡道，他就让自己的脚变成烧红的尖刀，在地上划出凹凸的台阶。
等他完成这一切，天也开始蒙蒙亮。远边的月亮虽然还淡淡地存在，但是太阳还没有露出它的脸。他终于过完了一遍到达了入口处。那入口处的石壁背向着入口的光处，他走到一线天的入口处，向那通道口的位置看去，完全看不出端倪。
对于自己一夜的工作，那是百分之百的满意。他想到这里，不得不又挤出几滴眼泪，滴在那冷硬如石的心脏上。
……
异世界的房间里仍然安静寂寞，他呼了一口气，又抓起一把草，直穿回大囡他们的身边。这回他定义的是到天梯来的那一天，那块巨岩前。
他走到大囡他们歇息的位置，只听到大囡妈在问大囡：“那小吴去哪里了。“
大囡回答她道：“他去找地方方便，另外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其他上山的路去了。“
“去了有一会儿了，你要不要去看下他，就怕又遇着蛇。在这深山老林里，到处没有别人，最好不要独自个地到处乱转的好。“大囡妈正在给最小的儿子喂奶，她脸上的被蛇胃液腐蚀过的疤痕还很新。
嗷嗷听到这里有点感动，他被人关心了。这时候大囡说着：“好嘞，我去看看。“她刚一转身，与到来的嗷嗷撞了个满怀。”你回来了。“大囡的语气里充满着惊喜。
“是的。谢谢大囡妈的关心。我找到了一个洞口，我往里面走了走，好像是上山的路，不知道是什么先人开辟的，我们要不要沿着那里面往上走走看？“他边说边不停地给大囡打着眼色。
大囡看到他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不太容易发现的微笑。听到嗷嗷说到这里，赶紧接话：“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我们先沿着那上一段，上到哪里是哪里，上到半山都不要紧，能减少一些上天梯的危险，都是好的。“
“听你们的。等这小的吃完。我们就上路。“大囡妈说着。她再一次体现了她是百分之百信任他们两。
小鬼头在妈妈的怀里吃着吃着，张着小嘴进入了梦乡。大囡妈把他抱在怀里，站起了身。大家也都行动起来，一行人在嗷嗷的带领下，进入了一线天的位置。也走入了那个背光处入口的通道。
大囡问：“看来一切都很顺利没有问题了？“
嗷嗷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我已经看到那个村了，那些村民还以为地震了，把他们吓得够呛。今天与那时间隔了两天，现在应该安静了下来了吧。“
大囡说道：“上到那里再说吧，你打通这个通道，对山顶上的村民来说，也是绝对的好事，大大的便利，相信只要他们冷静下来想，肯定是会容易接受这个事情。哪怕他们不接受，我们上到那里，把它填了就完事了。“
“先打了个大洞，就估计已经够吓那些小老百姓了，打了再又把它填了，更要让他们吓昏了过去。“嗷嗷微笑着打着诨。
几个孩子看到这样的通道，来了精神，他们觉得新奇而神秘，一路地向前狂奔。他们几个大人很快就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大囡有点警惕起来，问道：“他们这样跑去没有什么危险吧。“
“不要担心，虽然我开了天窗，但是天窗只是拳头大的通风口，保证我们在这里面不会窒息。唯一的一个出口就是最后的出口处，几片巨岩的接缝处也几乎是没有的。没有任何危险。“
嗷嗷说的没有错，一行人，走着走着，天就黑了下来。它们偶尔可以透过那些天窗的小孔看到天上的一些较亮的星星。那几个娃娃跑得远了，看到天黑，又跑回来他们身边。这样反反复复，很快，四囡和五囡想睡觉了。嗷嗷和大囡就把她们抱在怀里或背在背上。直到最后，二囡也困了。他们便在半道上一个两段交接的平整处睡下了。
次晨，一道很亮的阳光，从他们面前的天窗口真射进来，照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觉，唤醒了几个娃娃。他们在大人们身边爬来跑去。又闹着要吃要拉。
接着他们又继续他们的这条通道之旅。直到终于一个很亮的光从顶上照下来。同个孩子大吵大闹地欢呼尖叫着冲了出去。嗷嗷最后才走出。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一路很辛苦，但是很满足。这个任务算是完满地完成了吧。
……
“哇，那个村子，真的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得到。家家户户都烧午饭了吧，那些炊烟。“大囡看着远远的村庄，眼神的光泛起旖旎的光芒。“他们这里肯定没有战火。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安逸的景象了。”她的语气里充满着复杂的感慨。
“我们走去看看。”嗷嗷慢悠悠地走着。接下来接洽的事情，要看大囡妈和大囡了。
这时候，大囡妈已经远远地走到很前面去了。走到了自己的亲人的村子，她一定特别激动，终于有了依靠，有了停泊的港湾。已经太久的流离失所和漂泊不定。但愿这一路上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很快他们已经走到了村口，站在离村口第一间房子的前坪。这时候一些村民跑过来围观，许多的狗子和小孩子没有任何防范意识地拥到了他们的身边。那些一开始站在远处对着他们狂吠的狗，到了他们身边左嗅右嗅后，好几只比较大的狗，开始狂摇起尾巴。
有些人好像认出了大囡妈，大囡妈也在不停地用地方话和他们通着话。几个人往村子深处跑去。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最后从村里一小簇的人拥着什么人，来到他们的面前。嗷嗷看出来，是个老头，满头的灰发，看上去还挺精神，慢慢地连走再跑地过来。嗷嗷想到，原来也有这么老却不掉发也不全白头的人。
想到这里他倒也有点羡慕，有点在这里长待的向往之情了。
老人家一靠近，便一把抓起大囡妈的手。嗷嗷断断续续地听着，也算是勉强听懂了一个大概：“听说你们村子遭了土匪和鬼子，已经烧光了。我还以为你们都没了。”老人异常的激动，泪流满面，边说边不停地擦拭着。
大囡妈也激动地哭起来，嗷嗷认识她以来还没有见过她这么情绪起伏的样子。看来这次真是来对了。大囡妈哭道：“家是没有了。我们好幸运啊，有这些人帮我们，”她边说着，边看向嗷嗷这边，示意着嗷嗷就是帮助他们的人，搞得嗷嗷在众目睽睽下，有点尴尬地笑起来。
他们还继续哇啦哇啦地讲着什么，嗷嗷很多地方话也听不懂。而这些面对面的寒喧情绪很高，内容却让外人听来很是无聊。他静静地把两个孩子抱好。大囡也是，把几个孩子拢在身边。
二囡算是大一点，但是这里她却从来没有来过，先前还特别欢呼激动，这会儿看到这么多陌生人拥挤在身边，注意力都在她们身上，她反而又抹不开面子，拉不开身段，忸怩地缩在姐姐的身边，紧紧地抓住大囡的手臂。一句话也不讲，只是脸上带着尴尬无比的神色，似笑非笑。
好在这样的时间也没有持续得太久，老人家拉着大囡妈的手，引着大家向某个方向走去，走到了那些房子的中间，上垅又下个小坡。他们来到了老人的家里。那房子是两层的竹屋，屋子后面就是一片紫幽幽的竹林。
一群人进到了内室堂前，围着一只大方竹桌坐了下来。
老人说道：“后面还有一间屋子，我让他们打扫 起来，你们就住那里吧。之前那里一直没有人去住，我们 在那里面放了一些木工工具。”
“您是木匠吗？”嗷嗷好奇地问道。
“对，不光是木匠，还是篾匠，就是竹制品的制作手艺人。你看这房子，和房子里的所有家当，就是他们家自己做的，这里村子里的所有的木工活和竹制品，几乎都出自他的手。“大囡妈得意 地介绍着。
“哇，那真是太厉害了，我可以学吗？“嗷嗷激动地说道。
“当然可以，只怕你坚持不下来。我们家的手艺从来不吝惜教给任何人，但是大部分人吃不了苦，所有学徒几乎都没有学完。“老人笑着答道，语态非常的云淡风轻。
“原来是这样。“嗷嗷说到这里不作声了。他是真心想学，但也不确定自己有几分是心血来潮的决定。
“我们能不能见见村长。“这时候大囡说出了这个建议。
“你们是怎么上来的，我看你们不是从我们天梯的位置上来的。“老人这时候也抓住了关键。“你们这么多孩子，才三个大人，还只有一个男人，这怎么被你们爬上来，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