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节 扁扁让人烦
嗷嗷说完这句拍马屁的话，看到大囡的身子微微的抖动，他意识闪动，手子往后一仰，右手往空中一抓。这一抓算是让自己的嘴唇，躲过了被大囡射来的尖刺扎伤的命运。但是手的准度还不够。右手的侧背的肌肉上被扎上了两根长刺。
“一代神功就快要练成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手感。”嗷嗷这么说着，给自己整理了整理身体衣着，接着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嗷嗷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看到大囡把新的物件挂到她的项链上的时候，坐了下来。边走边弄不是好。大囡的性格还真是不紧不慢的很。
“我们是要坐在这里歇一会儿吗？”嗷嗷问道。
“不是的。我们需要等等看。”大囡说道。她已经把项链弄好的，重新挂回到脖子上。这时候她的脖子上已经很大一串。花里胡哨，有点好看。
“我们需要等什么呢？等跑掉的那几个大寄生虫，再跑回来吗？他们还会回来吗？”嗷嗷觉得这些虫子哪可能再回来嘛。
“不不不。我们等待的不是那些跑掉的被蜘蛛寄生的大蜈蚣，我们要等的是另一种虫子。”大囡已经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像是在打坐。
“看来要等很久吗？”嗷嗷也不追问是什么的，他在脑海里想，还有鼻涕虫和蟑螂了好像是。最好是先鼻涕虫吧。蟑螂什么的最烦了。
“等得久与不久，这不好说。因为有几次它们 很快就出现 了。有一次却等了特别久。让我差点放弃掉。这回不知道我们的运气如何。如果运气好的话，它们马上就会出现。”大囡解释道。
“这样啊。虽然我心里火急火燎地是想再回去一次，但是如果他们不出现我们也没有办法主动出击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只好耐心等待。”
“我曾经也想过主动出击。去主动找过他们的痕迹，但是他们好像是从这里的地底层钻出来的。而我也试过掘地三尺，到处打洞。”
“像穿山甲，地老鼠。”嗷嗷插嘴道。
“别打叉。我主动去找它们是一点痕迹也没有，我不明白它们的老巢在哪里，也不明白他们在地底下活动的习性。因此，为了少做无用的努力，节省体力，我们还是守株待兔，可能更效率也更合理。”
“那会不会永远也等不来呢？我们现在守的是这里的某种植物是吗？它们喜欢吃哪种植物？”嗷嗷问道。
“不是的。我们在守着那个。”大囡说着，抬了抬下巴，向刚刚死掉的那个被蜘蛛寄生了的大蜈蚣使了眼色，努了努嘴，“接下来要出现的是食腐的虫子，它们会嗅着这些虫子的躯壳过来。这样的功能来说，它们算是这个世界的清道夫了。“
“原来是这样。它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分解者了，那这个世界是不是没有微生物？”嗷嗷这么想便这么说了。
“分解者？微生物？那是些什么？你在说什么？他们是这个世界的清道夫。让这个世界不会到处陈列着死去的虫尸。你想想，一年年堆积起来，死去的虫尸得有多少。如果没有什么来帮忙清理。这个世界都将不够堆积。有这样的清道夫在，将这个世界变得干净和平衡。出生的新的生命能够享受生命，享受这个世界。”大囡说了很大一番道理。
但是嗷嗷在其中有完全不能苟同的地方。“干净？你不觉得这里的空气中，似乎一直弥漫着消除不掉的毒气一样的烟雾吗？而且你看那些液体，那些湖海或溪，里面的液体都是浓糊的粘液，散发着臭味。颜色很让人呕吐。你说平衡也就算了，干净是万万不算的。”
“嗯，所有的干净和平衡，都是相对着，我刚刚设想的的，全是虫尸的情况而言的。你不喜欢这样的湖海天空，我也不算喜欢，但是在这个世界，它们就是呈现成这样，它们不是为我们准备的。我们算是外来侵入者。或者说我们没有权利对之说三道四。任何侵入者都没有这样的权利。”大囡说着，神情中透露着仇恨。
“也是，我错了，主人。多么美好的世界，对于它收留了被前世界遗弃的我。我心怀无限的感激。这辈子算是无以为报了。”
“孺子可教也。”大囡看了他一眼，表示赞许。
……嗷嗷看了看天，他们俩已经这样在这里等了很久。从某个时候开始，嗷嗷也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也和大囡一样，坐了下来。但是又等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生。
“大囡，你真的没有真实的名字吗？”嗷嗷开始聊天解闷。
“好像有的。曾经跟着少爷去到私塾陪了几次，有一天，教书先生病了，让他的女儿来带了一天。他女儿已经出嫁了，据说又离婚了回到了娘家。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是我很羡慕她。那天她看到我，这个唯一的女孩子坐在学堂中。便给我取了个学名。但是我没有记住。真是遗憾，我死了以后，估计连个碑也不会有的。如果有人知道，我想埋在阿公阿婆的坟边，就好了。不过这样说来，也好在没有，因为我连个正名也没有。也没有婆家。“大囡说的话里，透露着深沉的遗憾。
“你的家乡在哪里？“嗷嗷问道。
“我之前说的那个县你应该知道的吧，在南村，那里有两座公主坟，据说是明朝公主的坟。坟山边有一排奇怪的石雕。我们家的坟后的山洼里。村头有石桥，石桥上的石护栏上，也有点雕花。村里人说那个也是明朝传下来的，说我们村就是守坟人的后代。“大囡说得似乎很详细，但是又没有明确的地址。
“我们能不能在我们死后，再穿越回去，看看我们死后的世界？“嗷嗷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应该是不可以，我试过了，最远只能回到死前的一瞬。我们应该是只能在我们的人生阶段中回去。如果我们已经死了，就相当于我们回不去。所以我们回去的绝对不是灵魂。而应该是我们的肉身加灵魂一起的本体。我是这样的想的。“
“啊，是吗，这样吗？！“嗷嗷的思路被封锁。
“其实，你给这么多动物都取了名字，那你也完全可以为自己取名字。对你自己来说，你的一生也是你的新生，也是你要好好面对的世界和新物种。我看你取名字的思路很好。为什么不自为自己取个名字呢？“
“我怎么没有想过。好我想想，现在暂时没有好的思路。“
“我觉得——“
嗷嗷的话没有说完，一阵沙沙声传来。嗷嗷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脚下有东西在动。他赶紧向后退几步，给眼前的动静让出位置来。大囡也一样向另一个方向退了过去。
嗷嗷脚下的土层慢慢地被什么东西拱起。从里面钻出个绿色的大虫子。依旧是如前般硕大。身材却很像人类的女性，是葫芦型的曲线。
“哇，有什么特殊环境，需要你们进化成这样？太扯了吧。“
身材凹凸有致的虫子，全向绿的和青菜一样，嗷嗷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毛，已经是纯白了。中了毒也不脱落的毛，也是真倔种。
这些身材很特殊的虫子妖娆地扭动着他们的腰肢，只有两对足，像猫行似的向前爬行。三只虫子的前触角很长，有点像天牛，但是身体扁扁的程度，像是能进到关上的书本。
嗷嗷意识到什么，立刻冷汗涔涔起来，身体僵直地对大囡说道：“这不会是蟑螂吧！？”
“对的，没有错啊。你怎么看也不像是鼻涕虫吧。它们。”大囡反问道，脸上没有附带什么表情，也不打算从坐姿转而站起来。
“啊—啊——妈呀——你怎么不早说！”嗷嗷边嘶吼着，窜上了树杆上四五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
“你不是吧？！之前杀虫子没见你这么干净利索。你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怕这些小小的虫子。”大囡非常不屑地继续她的打坐。
“你，你说它是小，小，的虫子。主人，你好幽默……主人，你作个法，弄走它们啊！”嗷嗷无法平静下来，声音嘶吼到怪叫。
“唉——还指望你帮帮我。”大囡无奈地站起身。掸了掸自己身上的泥尘。“你不要着急，你先看看，它们只吃死掉的虫子，怕是这个世界最胆小的食肉动物了吧。他们不吃人，更不吃活人。你怕它啥。你要是冲到它们面前，更加害怕的那个是它们呀。”
“它们不吃我，也很可怕，你看它们那个扁！那个扁！扁得就不正常！”嗷嗷仍然无法安抚自己的惊恐。
“好吧好吧，你别叫了，安静在树上趴着吧。男人真是没有一个靠得住。”大囡说着，朝那些妖娆的蟑螂走了过去。
那些大物趴在死去的寄生怪的尸体面前，开始呜呜的声音发出来。嗷嗷紧紧地抱着树，向它们这边张望过来。只见这些虫子不光发出呜呜的哭一般的声音，还对着那寄生虫尸掉着眼泪？“没有搞错吧？妈妈，妈妈，你听见了吗？你儿子在虫世界遇着鬼了。你儿子看见虫子在为另一只虫子哭丧嘞？妈妈救我。”嗷嗷本就害怕，这会儿看到这些不可思议的场景，更加精神有点失控，开始嗷嗷地哭了起来。
大囡这时候听到异响回转身抬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树上那个大男人像猴子一样扒着树，在那里仰头吼哭，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大囡站在虫子们的外围。这些虫子的眼泪，掉下来以后，滚到草叶子或泥土之上，便凝固起来。大囡就在它们 的周围，弯腰拾捡那些掉落的珠子。手里拿不下后，就把它们搬到嗷嗷待着的树下。堆好。
过了一会儿，她捡起来的小圆球子，大大小小，形状各异堆积了树下一大摊。
大囡累了，叹了口气，站在树下，仰起头来对嗷嗷大声道：“你看，这次是最容易解决的事情。就这么简单。你别害怕了，下来吧。我真是服了你了。”
嗷嗷看看虫子们，看看树下大囡已经捡好的泪珠球，再看看大囡，坚决地摇了摇头，吼道：“你把它们弄走，把它们 弄走我再下来。”
“唉，带你来我还得多做一件事儿。这都什么鬼？！”大囡摇摇头，无奈地折转身去。
她走到已经僵直的没有知觉的寄生怪的尸体的后端，用手托起怪物的尾巴扛在肩膀上，然后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虫尸往嗷嗷所在方位的反方向拉扯。拉得远远的另一棵大树的后面。
在她全程拉扯的过程里。三只妖娆蟑螂，就跟着那个被拖走的寄生怪，边走边掉着眼泪。泪珠子一路凝结，滚落了一地，形成了一条小路。嗷嗷在树上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这些怪物会生出什么妖孽的状况会奔向他，但是，好在没有。
大囡累得不行，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回走。快走到了。才一屁股瘫坐到地上。之前杀虫子都没有这么累，或者是到这个世界以后都没有这么累过。她大喊着：“你还不下来，就不懂事了！”
嗷嗷还是有点余惧，趴在树上，不停地远看着。“这些变态，有虫子死了，还有哭丧的队伍，也是把尊重值拉到极限了，你说它们哭完就会把它吃掉吗？不能直接吃完走吗？”
“你还不下来是吧。”大囡说着火气上来了。
嗷嗷以蜗牛般的速度，向下两秒钟，再远望两小时。大囡的耐心终于是走到了尽头。她全身怒气值拉满，身体膨胀起来，然后一阵气浪从她身体中涌出。无数根尖刺扎进了嗷嗷的屁股。
嗷嗷的屁股变成了个刺猬背，而手和腿的下方也扎成了稻草人。
“我的个暴脾气又举世无敌的主人。我等下拔刺儿都得很久了。还好没有别人，我的形象完全没有掉了呀。我的屁股，回去以后不会漏尿漏得像个花洒吧。”他被逼得不得不下来得快一些了。只是脚还是软的，全身还一直不住地颤抖。
“像你这样的胆子，还回去救人。一点用都不顶。”大囡还在喘着粗气。
“对，对不起。只要不是蟑螂，来个蛇，不是那个，来个什么都好些。”他本来想说，来个蛇我也是毫不畏惧，但是转念一想，蛇他也是极其害怕的。毫不畏惧这种词也是不要用了。吓得尿都快流出来了，还是用些有余地的言词，会给自己能多留些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