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章 即位
李玄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缓缓摇头。
赫秋离无比失望,一张脸上满满的落寞丝毫无法遮掩。
李家的天下就要完了……下坠之势终究无法挽回。
李玄此刻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孩童,低头静立,一言不发。
“走吧,回吧……”赫秋离转过身,佝偻着说道:“你还得尽快登基呢,这可是大事,耽搁不得。”
“皇祖母……”李玄轻声喊道。
赫秋离转过身,看着李玄脸上坚毅的表情,终于恢复了笑脸:“走吧……这就是你的命,也是李家的命——把你该走的路走完,其他的,就没必要想太多了。”
这话……听起来不太吉祥!
李玄安静的跟在赫秋离身后离开。
到了宗庙门口,赫秋离缓缓转身,看着宗庙之内高悬的李家祖像,像是祈祷,又像是随意的喃喃自语:“如果李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睛看看……看看大周到了什么模样吧,该想辙的想辙,该出力的出力,否则……你们的像,可就挂不了几天喽。”
她话音并不小,看得出来,她并没有想避着李玄。
李玄则仿佛没听见。
赫秋离呆立半晌,扭头看了看李玄,轻轻摇头,这才退出了宗庙大殿。
“原本看守宗庙的,是你祖爷爷的表兄,到了如今又是三代,这亲也早就薄了,你看……可需调换?”
李玄摇头:“一切全凭皇祖母安排!”
赫秋离缓缓点头:“那就先这么着吧,否则让人家一看,你刚刚登基就朝自己人动手,怕是有些话难听。”
……
赫秋离和李玄再次出现,所有大臣跪迎。
赫秋离缓缓坐定,看着所有人说道:“都平身吧,也都是老臣了,可也苦了你们了。”
“谢太皇太后,臣等不苦。”
“唉,苦不苦……这都是咱们的命,你看元魁,笃志刻苦,厉行节俭,勤政爱民……这样的皇帝天下少有,可还是这么快就去了,你说这不是命,又是什么?”
“先帝乃世间楷模……”
“身为皇帝,以天下万民为重,以众臣工为先,此乃为政之道。元魁虽去,但李家后继有人——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太子李玄就在先皇灵前即位,至于登基大典,则要等司天监和内府,选好黄道吉日,筹措得当,再行登基大典。掌诏大臣张正何在?”
“回太皇太后,老臣在。”
“速取先皇遗诏。”
“是。”
不大一会,张正捧着一个锦盒出现。
赫秋离喝道:“太子上前听诏,众臣工跪听。”
呼啦啦一阵响,顷刻间跪了一地。
李玄躬身而立,双手向前虚迎,等着要接住什么一般。
张正先是给太皇太后行礼,紧跟着又是对太子一礼,然后打开锦盒,取出里面封好的诏书,他举着诏书缓缓转身,众人都看到了上面的玉封上的字迹,确实是先皇亲笔。
赫秋离缓缓点头,李玄则是面沉如水。
张正打开玉封,取出遗诏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传位于皇太子李玄。钦此。
张正跪倒在李玄身前,双手托举遗诏:“还请吾皇即位。”
李玄伸手接过遗诏,季末立刻出现在身旁,将遗诏躬身接了过去,李玄挪着来到这偏殿的御座跟前,转身,缓缓坐了下去。
这个位子……视野,那就好多了。
地下白苍苍头发的就占了一半多,都跪在地上,歪着头,看着御座上的自己。
“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说完之后李玄起身,躬身对着赫秋离说道:“皇祖母请上座。”
赫秋离露出一丝微笑:“我就不坐了,从今往后,这大周的疆土,大周的臣民,包括李家的宗庙,兴衰之责可就都在皇上身上了,皇上……可要照顾好这一切呀。”
“谨遵皇祖母令,皇孙不敢懈怠,必将循先皇遗志,克己复礼,以天下为先,以万民为重,还请皇祖母多多监督,多多提点,皇孙日日前去请安,不敢轻忽。”
“可别……你这多忙?每天跑去给我老婆子请安干什么?不用不用!今儿咱们就定下:十日……十日一次前去请安即可,不必循规蹈矩没的耽误了你的大事……”
“皇祖母,每日给您请安即为大事,更是天家伦常……”
“哈哈哈哈,我心甚慰,但这件事你要听我的,就按照我说的办吧……你这事儿还多着呢,我老太婆可是顶不住了,走了,回宫。”
“恭送太皇太后。”
眼见着太皇太后走远,众臣都等着皇上说话,却看见皇上缓缓来到先皇和先皇后灵柩前,伏案大哭。
众臣见状,也是悲从中来,齐齐跟着皇上的哭声……片刻之后,这宗庙之内已是哭声震天。
只不过声音高亢,有情者稀,干嚎者众。
新皇李玄扶着先皇灵柩:“先皇一生勤俭,殚精竭虑,战战兢兢,只为了大周国祚绵长、生民无恙,可谁知天道不周,运道乖蹇,命耶?运耶?”
“天灾?抑或人祸?”
刹那间,干嚎声顿时小了八度!
一众臣工都在脑子里飞速盘旋。
此为何意?
?
天灾之意尚可解——人祸之说从何来?
“呜呜……呜呜……”新皇的悲泣声,是此刻最清晰地存在。
左相上官靖匍匐着上前两步:“皇上,还请节哀——如今国事纷纷,若是您悲伤过度伤了身子,那大周可就真的危矣!”
跪在一旁的其他人,都悄悄地给上官靖递上感激的微笑。
果然是老狐狸,知道在这个时候,要让新皇转移注意力,才是第一要务。
上官巧在一旁却不住撇嘴:这一次,老狐狸怕是要撞墙了。
眼前的这个新皇……可不是按规矩出牌的主!
“哼。”李玄嘴里轻哼一声:“左相所言,看似不差,可身为朝中重臣,你应当知道——即便我这个新皇无恙,我们大周就四海皆安了吗?”
嗡!
上官靖眼前一片金星,华光闪烁,这一日来跪倒爬起,水米未进,大概率是有点晕了。
什么……什么意思?
拍马屁,被屁把手崩了?
新皇他的话如此恶毒……
接下来的话自己该怎么接?
上官靖准备装死:晕过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皇上不给留条道,那咱自己就赶紧找一条生路。
还没等他“哎呀”一声晕倒的时候,殿外居然传来争吵声:“你们不要拦着我,让我进去。”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内府大总管薛如意连忙跑了出去,边跑嘴里边喝道:“是谁?敢在这宗庙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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