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巫蛊之术
敬妃还未到，皇后便先率领着众嫔妃来到了存菊堂。
“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
胤禛微微颔首，示意她们可以起来说话。
宜修起身，略带担忧地看了一眼寝殿内刚刚服过药已经睡着的温宜公主，“臣妾和华妃听说了咸福宫的事便带着众位妹妹赶紧过来了，不知温宜公主可好些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江慎在一旁开口道，“微臣已经给公主服下了退热的药物，公主现下已经退热了，只是还需要再休息几日。”
宜修点点头，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沈眉庄，故作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惠嫔你是怎么回事？皇上信任你才将公主交给你抚养，你怎么如此大意？”
沈眉庄委屈落泪，“皇后娘娘，臣妾没有。”
敬妃姗姗来迟，见存菊堂里来了这么多人，也顿时大惊失色，她赶紧跪在胤禛面前开口道，“臣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胤禛注意到敬妃满脸憔悴，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像是生了病，他开口问道，“敬妃，你这是怎么了？”
敬妃轻咳了两声，开口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前几日突发心疾，一直在宫中养病，因而今日才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敬妃有心疾，只是许久未发作，胤禛便也忘在了脑后。他抬了抬手，“快起来吧，怎么生病了也不来告诉朕？”
“前朝事忙，臣妾不敢叨扰皇上。”
年世兰冷哼一声，不屑地开口道，“这么说敬妃也不知道昨夜惠嫔是否陪在温宜公主身边？”
“这…”敬妃在来之前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虽有意帮助惠嫔，却也不能欺君罔上，只得实话实说，“臣妾昨夜因身子不适便早早睡下了，对于存菊堂的事，臣妾并不知情。”
“这么说无人能替惠嫔作证了。”年世兰凤眉微挑，“不知皇上想如何惩罚惠嫔？”
“皇上。”宜修出声替沈眉庄求情，“惠嫔也是一时疏忽，她抚养公主一直尽心竭力，这些臣妾都看在眼里，还请皇上从轻处罚吧。”
“是啊，皇上。”敬妃也跟着开口道，“嫔妾与惠嫔同住咸福宫，她对温宜公主的好臣妾都看在眼里，还请皇上从轻处罚。”
“皇后和敬妃说的倒轻巧。”华妃的眼睛扫过两人，阴阳怪气地开口，“皇后和敬妃没有孩子，自然不会懂一位母亲的心情。你们要皇上从轻处罚惠嫔，也不问问曹官女子是否同意？”
皇后和敬妃面色一变，两人皆不约而同的不再开口说话。
“皇上。”曹琴默跪在地上，仍止不住地擦着眼泪，“皇上若是想宽恕惠嫔，嫔妾自然不敢有意见。只是嫔妾仍有一事不明，温宜高热，惠嫔为何不肯为公主请太医？”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落在了沈眉庄身上，沈眉庄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啊…”
殿内气氛一时僵持不下，华妃身边的周宁海忽然在这时拉着一个畏畏缩缩地小宫女走了进来。
年世兰明知故问，“周宁海，她是谁啊？”
“回华妃娘娘的话，奴才刚才在见这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地从惠嫔的寝殿里出来，像是准备私带了什么东西离开，奴才便将她捉住带了过来。”
这小宫女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内务府才拨来伺候沈眉庄的宫女，茯苓。
胤禛拍了拍桌子，厉声问道，“你私带了什么东西，还不赶紧拿出来？”
茯苓跪在地上，求助地看向沈眉庄，“娘娘，你可要救救奴婢啊。”
沈眉庄此刻已经彻底懵了，她看着茯苓，嘴唇嗫嚅了两下，没有说出话来。
年世兰给周宁海使了个眼神，周明海立刻上前推了茯苓一把，茯苓袖子里的东西竟直接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人偶，人偶上扎满了钢针，苏培盛见状，急忙拾起人偶，呈在了胤禛面前。
“哟，惠嫔这是公然在后宫内行巫蛊之术啊。”年世兰说着，凑到了胤禛身边，“皇上，这上面的是谁的生辰八字啊？”
胤禛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怒不可遏地将人偶扔在地上，眼里的怒火几乎快要将沈眉庄吞噬。
曹琴默故作好奇地看了那人偶一眼，紧接着便捂着嘴跪坐在地上，“皇上，那是温宜的生辰八字啊。”
众人一惊，宜修怕胤禛大发雷霆，急忙开口道，“茯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茯苓怨恨地看了一眼沈眉庄，“既然惠嫔娘娘不肯救奴婢，那奴婢也没有必要再保全惠嫔娘娘了。”
她在胤禛和宜修面前重重叩首，“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这个人偶正是惠嫔娘娘为了害温宜公主而制。”
“自入宫以来，我们娘娘便一直想怀有身孕，有自己的孩子。她本不喜温宜公主，抚养公主也不过只是为了争宠。”
沈眉庄捂着嘴，指着茯苓，一脸不可置信，“你在胡说什么？”
茯苓并不理会，继续开口道，“自从瑾嫔娘娘有孕后，我们娘娘求子之心更加迫切，她私下联系了宫外的一个算命先生，想通过算命知道她为何迟迟不能有孕。”
“那算命先生告诉她，她身边有一孩童，也就是温宜公主占了她本该有的孕气，只要温宜公主身亡，我们娘娘便能有自己的孩子。”
“我们娘娘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话，便偷偷制了温宜公主的人偶，温宜公主生病也不闻不问，只为自己能得偿所愿。”
这件事太过荒谬，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宜修都不由得为之一颤，“茯苓，你说的可是真的？”
茯苓再次重重叩首，“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奴婢愿以死谢罪。”
人证物证俱在，沈眉庄想为自己辩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只得无力地解释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些…”
“惠嫔，你这个毒妇，温宜还如此年幼，你是怎么忍心对她做出这种事的？”曹琴默扑过去厮打沈眉庄，沈眉庄已经彻底没了脾气，就那样跪着任她厮打。
“行了，曹官女子。”年世兰幽幽开口，“你先冷静些，皇上总会还你一个公道。”
胤禛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她看向沈眉庄，眼里尽是失望，“惠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臣妾有一句话想问问这茯苓。”
胤禛抬眸，见是夏月姝出言，脸上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你问吧。”
夏月姝走到茯苓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既说你们娘娘偷偷找宫外的算命先生为她算命，那你可知那算命先生现在宫外何处？”
令夏月姝没想到的是，茯苓竟没有丝毫犹豫地报出了那算命先生的住处。
华妃冷哼一声，“瑾嫔，你还有什么话要问？”
夏月姝朝着胤禛福了福身子，“皇上，臣妾认为应该去派人将这算命先生带入宫内好好审问。”
“这是自然。”胤禛挥了挥手示意苏培盛去办此事。
年世兰见胤禛有所动容，给曹琴默使了个眼神，曹琴默立刻重新哭着扑在胤禛脚边，“皇上的意思是再未抓住那算命先生前还是要宽恕惠嫔吗？可怜我的温宜，被送来存菊堂，却遭了如此大罪，嫔妾作为温宜的母亲，恨不得替温宜承受这一切。”
胤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朕何时说过要宽恕惠嫔？惠嫔照顾温宜公主不周，公主发热却迟迟未去请太医，差点酿成大祸。传朕旨意，褫夺封号，降为答应，幽禁存菊堂。”
“皇上。”齐妃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开口，“菀贵人和沈答应素来亲密，菀贵人还奉旨同沈答应一起照顾温宜公主，不知此事菀贵人是否知情啊？”
甄嬛闻言一惊，立刻跪下，“皇上明鉴，臣妾没有。”
“菀贵人此言不足为信。”年世兰又继续开口，“皇上，臣妾认为还是应该派人去碎玉轩查查看。”
胤禛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去查。”
被胤禛派去搜宫的人很快便带着同样的人偶回来复命。
甄嬛面如土色的跪坐在地上。
“你们一个个…”胤禛气的捂住了胸口，年世兰赶紧上前，“皇上莫要为了这起子人动怒，不如先到臣妾宫中休息一下吧？”
胤禛点了点头，今日事情太多，他确实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临走之前，他留下一道旨意，甄嬛同沈眉庄一样，褫夺封号，降为答应，幽禁碎玉轩。其余事情，等抓到那位算命先生后再行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