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投靠太后
夏冬春很快被带到钟粹宫,人证物证俱在,她竟还想妄图狡辩。
“皇上,嫔妾不知茴香对孕妇有害,嫔妾是无心之失,还请皇上恕罪。”
胤禛看着哭的跪在下面梨花带雨的夏冬春,冷哼一声,“无心之失?朕便要看看你是不是无心之失?”
苏培盛很快从慎刑司带回消息,夏冬春身边的香雪已尽数招供,夏冬春将用茴香熏过衣裳送给夏月姝,就是嫉妒她得宠,不想让她诞下龙胎。
夏冬春被吓得脸色惨白,苦嚎着去抱胤禛的腿祈求他的原谅,却被胤禛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妍嫔与你本是亲姐妹,你竟因妒对她下如此毒手,朕当初怎么会让你进朕的后宫?”
听闻此事匆匆来到钟粹宫的宜修刚一进殿便听到了胤禛的话,她有些不自然地来到胤禛面前,“臣妾给皇上请安,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莫要动怒。”
宜修轻叹了口气,“这说到底还是臣妾赏给夏常在两匹缎子以贺她晋位之喜,却不曾想她竟这般糊涂。”
胤禛的语气放缓了些,“皇后莫要自责,你赏赐她东西本是好意,是这毒妇心肠歹毒,竟想出如此诡计来谋害朕的皇嗣。”
“不知皇上想要如何处置夏常在呢?”
胤禛盯着夏冬春,眼神阴鸷直叫人不寒而栗,他轻轻吐出两个字,“赐死。”
夏冬春瞳孔骤然增大,脸色也一刹那间变得灰白。她的嘴唇上下嗫嚅了几下,还没来得及说出话,便倏地昏死了过去。
胤禛嫌恶地看了一眼夏冬春,冷着声音开口道,“还不快将她拖出去,不要让她脏了钟粹宫的地界。”
夏月姝喝了温实初开的安神汤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一睁眼才发现殿内早已上了烛火,而胤禛还守在她的榻边等她醒来。
胤禛见她醒来,赶紧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姝儿感觉怎么样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夏月姝摇摇头,拉着胤禛的手去摸自己的小腹,柔声道,“皇上不要担心,臣妾和腹中的孩儿一切都好。”
胤禛紧绷的神情这才舒缓下来,“如此便好,若是你与龙胎有什么差池,那夏冬春就算是万死也难其咎。”
夏月姝不解,“夏常在怎么了?”
胤禛叹了口气,“她为你送来的衣裳是用茴香薰过的,孕妇最忌讳闻茴香,朕以前从未看出她心肠竟是如此歹毒。”
“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胤禛知道夏月姝的脾性,还以为她又要为夏冬春求情,有些不悦地开口道,“朕已下令赐死夏冬春,你就莫要再为她求情了,连自己亲妹妹都忍心下手的人,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臣妾并非要给她求情。”夏月姝勉强撑起身子,“臣妾只是想求皇上给她留一条全尸,并能派人将她的尸体送回家中。如若不然,臣妾恐怕无颜再面对家中父母。”
胤禛无奈将她的肩膀按回了榻上,“你快好好躺下,不必为此事心急,朕会按你说的办的。”
夏月姝在心中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母亲的仇她还并没有报完,夏冬春的尸体,就当是她送给夏威和宁氏的一份大礼吧。
寿康宫中。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太后冷冷看着自己的表侄女,过了好半晌,才终于开口道,“起来吧。”
宜修起身坐在榻上,见太后面色不虞,忙笑着问道,“太后这是怎么了?”
“你们先下去。”太后挥挥手,几个宫女鱼贯而出。
太后审视的目光落在宜修脸上,目光犀利似要把她看穿,“妍嫔的事是你做的吧。”
宜修大惊失色,忙起身跪在地上,“太后明鉴,此事乃夏常在所为,与臣妾没有半分关系啊。”
太后冷哼一声,“夏常在送给妍嫔的衣裳缎子是你赏赐的吧。哀家事后留心派人打听了一下,夏常在读书不多,是万不可能知道茴香的用处的,而她在害妍嫔前,唯一去过的便是你的景仁宫。”
宜修自知在太后面前她辩无可辩,但她同时也知道太后不会将此事捅出去,她垂着头开口道,“臣妾知错,还请皇额娘恕罪。”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皇帝有多重视妍嫔那一胎你也知道,还好此事他未发现端倪,不然到时候连哀家都保不住你。”
“皇后,你给哀家听着,皇帝后宫子嗣不多,哀家也盼着妍嫔能早日诞下皇子为皇家开枝散叶。所以,哀家要你看护住妍嫔的龙胎,确保皇子能顺利降生。”
“若是你再干出像这样的糊涂事,那就休怪哀家不顾念你我之间的姑侄情分。”
宜修浑身一抖,赶紧伏在地上,“臣妾不敢。”
太后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吧。”
皇后离开后,太后身边的姑姑竹息立刻上前为太后按摩,她温声开口道,“太后还是要保重身体才好。”
“罢了。”太后摇摇头,不管怎么说宜修是她的侄女,她总不能坐视不理。这次妍嫔受了委屈,她也是该替皇后好好安抚一下她。思及此,她对竹息吩咐道,“竹息,你去钟粹宫告诉妍嫔,让她明日来寿康宫走一趟。”
“是。”
翌日。
“太后,妍嫔娘娘到了。”
太后刚用完早膳,她没想到妍嫔会来的这么早,有些吃惊,微微颔首道,“叫她进来吧。”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夏月姝刚要行礼,就被一旁的竹息扶起,“您有着身孕,就不必行礼了。”
夏月姝看向太后,见她也同样点了点头,才终于敢起身,“多谢太后。”
“哀家听说了昨日的事,这才召你来寿康宫问问情况。你身子可好些了?腹中龙胎怎么样?”
夏月姝由青黛扶着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劳太后挂怀,臣妾一切都好,龙胎也安然无恙。”
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哀家选秀当日初见你时觉得你并不稳重,现在看来倒是哀家错怪你了。你很好,哀家很满意。”
“太后谬赞了。”夏月姝说着,从青黛手中拿过一卷厚厚的佛经,“臣妾知道太后潜心礼佛,所以特意亲手誊抄了妙法莲花经献给太后。”
太后接过佛经,颇为震惊,“妍嫔是何时抄的这经书?”
夏月姝笑笑,“臣妾自入宫以来便一直抄着,本想早早给太后送来,但又怕打扰太后养病,故今日太后召见时才将佛经一并带来献给太后。”
太后翻开佛经,只见上面的字体隽秀工整,一看就是用心抄录。她赞许地点了点头,“好孩子,你费心了。”
“竹息。”太后挥挥手,竹息立刻端上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支华贵无比的金簪。
“这是哀家还是德妃时孝惠太后赏赐给哀家的合和如意簪,今天哀家就同样把她赏赐给你吧。”太后朝夏月姝招招手,“你过来。”
夏月姝听话的半跪在太后面前,太后抬手将发簪插到了她的发髻上。
“多谢太后赏赐,若太后不嫌弃,臣妾愿时常来寿康宫为太后抄录佛经。”
太后很是高兴,“哀家自然愿意,妍嫔得空便多来寿康宫陪着哀家吧。”
“是。”
夏月姝走后,竹息便忍不住开口道,“太后不是一直觉得妍嫔太过貌美恐使皇上专宠,后宫不宁吗?怎么今日竟还将这么贵重的簪子送给了妍嫔?”
太后叹了口气,向她道出了缘由,“如今年羹尧在西北立下赫赫战功,皇上也愈加宠爱华妃。哀家此时若不扶持妍嫔同她分庭抗礼,那这后宫岂不是要跟华妃一个姓了?那样皇后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
竹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太后英明。”
而另一边,刚走出翊坤宫的夏月姝便拔下了自己的头上的金簪,放回了锦盒里。
青黛不解,“娘娘,这可是太后的恩典,您应该时时带着的,这样后宫众人也不敢轻视于您。”
夏月姝笑笑,这“和合二仙”金簪,为的就是保孩子和母亲都平安。而这簪子却是太后怀十四阿哥时孝惠太后所赐,太后本就偏疼十四阿哥而忽略皇上,皇上看见这金簪又怎会不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呢?
夏月姝可不会主动去触皇上的霉头。
不过她对青黛并未多解释,只淡淡开口道,“太后赏赐,珍贵无比,还是好好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