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取死之道
“嗯?”
秦秋看着来者不善的几人,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开口。
反而是看着极为瘦小的安秋金,挡在了两个成年人的前面,带着哭腔说道。
“秦爷,您行行好,这个月的月饷,都拿给我爹买药了,大夫说我爹若是再不吃药,就真的只有等死了。”
领头的中年士卒听了这番话,不仅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愈发不耐烦的喝骂道。
“老子管你吃不吃药,死了都跟老子没有什么关系,老子要的是月饷。”
“呵,你这战场上逃回来的残兵,官府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还按月发二两银子的月饷给你。”
“真特么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呸。”
“这个月的月饷,赶紧交出来,若是不交,那就不是等死,而是现在就死!”
话音刚落,梆的一声,中年士卒提起大刀,一刀砍在了旁边的木桌上。
顿时,就将本就不太结实的木桌,一刀砍成两半。
这时,老六咳嗽了几声,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安秋金面前,陪笑着说道。
“秦爷,这个月官府发的月饷,确实用来给我买药了。”
“我再想想办法,找找官府那边,一定能把接二两的银子补齐,到时肯定交到您的手上。”
“秦爷您是秦氏子弟,我也曾为秦氏效力,大体也沾了几分情分,还望秦爷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再宽限我几天。”
老六的这番话,可谓是把卑躬屈膝做到了极致。
然而,中年士卒哈哈一笑,面露讥讽,显然不买账。
“情分?”
“你也配?”
“秦平之死都死了,还想扯大旗?”
“莫说是你,就算是秦平之在这里,也得给老子交月饷。”
“说不定,还得给老子磕两个。”
“哈哈哈哈…”
对方众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顿时发出一阵肆意的狂笑。
听了这番话,老六悄然站直了身躯,将背脊挺的笔直,同时也收起了脸上的陪笑,变得一片肃杀。
“好。”
“既然如此,那就请秦爷稍候。”
“我去厨房给秦爷拿钱。”
说着,老六便要转身而去,但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等等。”
秦秋平静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明白他现在已是心存死志,给了他一道肯定的眼神。
随后,他转身看向这个名叫秦爷的中年士卒,咧嘴笑道。
“不就是区区二两银子,我替他给了。”
哐当,一块金条被他扔在了地上。
“各位,这些钱能不能当得那二两银子?”
“啊。”
中年士卒眼见地上出现了一块金条,赶忙上前捡了起来,放在嘴里咬了咬,点头如捣蒜。
“够了够了,这块金条够这残兵十年的月饷。”
“你是…”
中年士卒眼中贪婪之光大盛,本想再说点什么,但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道光。
这道比阳光都还耀眼的光芒,让他再想说话的嘴,永远闭上。
只见秦秋手起刀落,轻轻一剑,便斩下了中年士卒的头颅。
“你叫秦爷?”
“你也配?”
“胆敢直呼故平远公的名讳,欺辱当年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卒,如此行径,斩下你的头颅都算便宜了你。”
其余士卒很快便反应过来,立马抽出身侧的配刀,不由分说,直接朝着秦秋砍过来。
“小心!”
老六惊呼一声,提醒道。
面对这些刀光,秦秋只是淡淡一笑。
很快,又是几道剑光闪过,剩余的士卒,毫无意外接连人头落地。
这血腥的一幕,老六看了倒没有多大的感觉。
一旁的安秋金年岁太小,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再加上年岁不大,直接就晕了过去。
秦秋一把抱住倒下的安秋金,笑道。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老六也被他的话逗笑,指着旁边木板,示意秦秋将这半大小子放在木板上。
秦秋将安秋金放下后,从乾坤戒中取出了一个药瓶,他将药瓶打开,将药瓶内的粉末全部洒在了这些尸体上面。
很快,这些尸体就化作一滩滩的脓水。
一切解决后,秦秋又从乾坤戒中取出两张干净的藤椅,桌子,和一套茶具。
“别急着解释,坐下来慢慢说。”
老六应声点了点头,缓缓躺在了藤椅上。
就这样,伴随着富含清香的袅袅茶烟,秦秋开始跟老六叙旧。
经过老六的叙说,他终于明白了,关于今天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眼前这个叫老六的老卒,曾经是他父亲平远公的贴身亲卫之一。
由于由于当年老六相对比较年轻,与他处的不错,就结下了不小的情谊。
只可惜,自当年的关东之战结束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曾经那意气风发的老六。
关东之战结束后,老六回到老家,由于曾经是故平远公的亲卫,又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残士卒。
因此官府按律,每月都会发下二两银子的月饷。
其实凭借二两银子,老六和安秋金的日子,也会过得不错。
然而,这二两银子,却被这个叫秦东的老油子惦记上了。
每个月发月饷的第二日,这个秦东就会准时带人上门,讨要月饷,不给便喊打喊杀。
当年关东之战,老六受伤极重,一身武道修为全废,再加上身边还有个半大小子,也就只能捏着鼻子,忍气吞声。
“六哥,若是放在当年,只怕这些杂碎早就被你一刀一刀给凌迟了,哪里还能让他们嚣张这么久。”
“安六哥,遇到难处,怎的不叫人来给我捎个消息。”
秦秋有些感慨,又很是不满。
若非安老六武道修为全废,也不会让人上门欺辱到这个份上。
当年的安六哥,可是一个天才武夫,还是个一点就炸的性子。
实力,永远是人的胆气。
也很巧合,安老六的老家正是他的必经之路,索性须弥幻境打开的时间还早,他也就顺道来看看这个曾经的故人。
谁曾想,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安六哥,处境却是如此堪忧。
若不是他今日到来,估计就再也见不到这位故人了。
“今时不同往日,哪还有当年半分风采。”
“都是过去,不提也罢。”
老六摇了摇头,卷儿将目光锁定秦秋。
“倒是世子你,莫非承袭爵位失败,逃到这儿来了?”
说到这里,老六眉头一挑,眼中露出几许凝重。
秦秋笑了笑,懒得解释,随手丢给他了一道诏书。
老六狐疑的接过诏书,打开一看。
顿时,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两行清泪,缓缓从脸颊流下。